“尚书大人,本王就喜欢胡闹,不在乎再胡闹一次半次的。”郁世钊说完就命令手下侍卫:“去请侧妃过来。”
“侧妃刚小产,必须卧床休息,殿下何必折腾她。”
顾尚书还真是爱女情深,好父亲啊。可惜郁世钊偏偏是和莲生一挂的,看着他对顾以芊这般好,更是来气,直接挥手喊人:“那就把她抬过来,这场认祖归宗的好戏,侧妃人不到如何上演呢?”
说话间,侍卫们已经用一张榻将顾以芊抬了进来。她脸色苍白,嘴唇都是青色的,看到顾尚书也在,忍不住低低喊了声:“爹爹。”眼泪一串串的往下流,看起来格外可怜。
顾尚书对郁世钊怒目而视,走上前去柔声安慰道:“侧妃不必惊慌,为父相信我的女儿不会玷污顾家门风,只要你行得正坐得端。”
顾以芊看着父亲满眼都是信任,心里一阵忐忑,偷偷看着郁世钊,双手紧紧握在一起。
大概是刚滑胎不久,她全身器官都不是很灵敏,进了一会儿才闻到强烈的腐臭气息,抬头虚弱地问道:“这是什么气味,我好难受,好想吐啊。”
宗正闻言不住点头,心道何止是你难受,我更难受,只是不敢说。
“哈哈,这气味……”郁世钊笑起来:“这是秦王在地下呼唤儿孙的气味呢,是不是很好闻,秦王叔在地下也寂寞啊,认祖归宗后这个胎儿就伴他长眠吧,我一向是很慈悲的。”
这想法还叫慈悲?真是变态。王恒冷冷地瞟了他一眼,无奈地闭上眼睛,用力捂住鼻子,只想这点破事早点结束。
“秦王……什么秦王?”顾以芊听到秦王两个字,明显有些慌乱。
“自然是我的王叔,你那胎儿的祖父,秦王殿下的……头颅。”
郁世钊非常恶趣味的一把拽下盖在盘子上的那块布,顾以芊这才看到。放在桌上的那盘子里盛的是一个烧焦的人头!她捂住嘴巴一个劲干呕。
郁世钊则用一根毛笔,蘸了下罐子里的血块,顾以芊看到那个罐子,忽然间明白他要做什么。惊叫一声,急忙捂住脸,不敢再看下去。
郁世钊将毛笔上的血涂在头颅上烧焦露出骨头的部位,然后招呼顾尚书和宗正过来看。
顾尚书迟疑一下,王恒说:“尚书大人何不移步上前?莫非是担心这血真的会渗入头颅之内吗?”
“哼。我老夫才不信这些无稽之谈!”
顾尚书气恼地瞪了王恒一眼。
“天啊,真的渗进去了!”宗正惊讶的大叫起来。
顾尚书急忙两步冲过去,眼瞅着那血一点点渗入头骨,嘴里兀自喊着:“这不可能,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
“是否可能,就要问令嫒了。”
郁世钊走到顾以芊面前,蹲下身子问:“顾侧妃,就请你解释一下吧。”
“这是诬陷,我是清白的。”
顾以芊再聪明伶俐有心机也不过是十七八岁的女子,又刚流产。从生理和心理都受到了很大的打击,此刻已经濒临崩溃边缘,看到滴血认亲的这一幕,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解释,喊了一声后就大哭起来。
郁世钊站起身,将毛笔随手往罐子里一扔说道:“这可是你自己胎儿的血,还真是亲缘天性,这没成型的胎儿都能认出自己的祖父,顾以芊,你还不承认和秦王世子私通一事吗?”
郁世钊从顾以芊躲闪的目光中认定。自己赌的这一回没有错,那奸夫就是秦王世子。
“殿下,不可信口雌黄!秦王父子是谋逆大罪,侧妃怎么可能和他有什么!”
顾尚书急了。看向宗正说道:“宗正大人,您说句公道话。”
“这个嘛,这个怎么说呢。”宗正搓着手,偷偷瞄了郁世钊一眼:“此乃英王家事,我是个外人,这个问题、这个……那个。”
“宗正大人。您是宗人府的元老,是李氏皇族的族中长老,您可要为我女儿主持公道啊。”顾尚书不依不饶。
“得了,尚书大人,这血渗入头骨你也是看到的,你还有什么话要说。”郁世钊继续逼迫顾尚书。
“秦王是殿下的亲叔叔,相当于这孩子的叔祖父,也是有血缘之亲的,这血能滴入也有情可原。”顾尚书忽然想到了秦王和郁世钊的亲属关系。
不错,秦王是皇帝的异母弟弟,也就是郁世钊的亲叔叔。
“那尚书大人有什么办法呢?”郁世钊问。
“再滴血一次。不过,这次滴的是殿下你的血。”
顾尚书指着罐子。
他的意思,是要郁世钊和那个胎儿滴血认亲。
“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既然尚书大人非要亲眼看到本王绿云罩顶,本王就勉为其难了。”
郁世钊命令侍卫:“拿一碗清水来。”
这种滴血认亲,是将两滴血滴入清水中,若是同血型的会融合在一起,若是不同血型的可能会有一点沉淀。但这个也是不确定的,因为红细胞只有一层脆弱的细胞膜,没有坚固的细胞壁。由于渗透压的关系,红细胞在清水中会吸水而胀破,让细胞膜破成碎片。碎片上的抗原与抗体也能结合,但不像完整的细胞膜一样能结合大量抗体,这样便达不到沉淀所需重量,也就不产生肉眼能看清的小颗粒,所以用这种方法,不管这两滴血的血型是否相同,看上去都是融合的。?
这个原理,莲生曾经采用过,也对郁世钊讲过其中的原理,同时也讲了如何促进血滴相融和让血滴尽量不融合。
让血滴加快融合,可以往里加入明矾,那么若是让两滴血尽量不会融合呢?
侍卫很快捧来一个大碗,里面装着清水。
郁世钊指着那碗水说;“尚书大人要不要检查一下。”
顾尚书和宗正都上前仔细看了看,的确是毫无异味的清水。
郁世钊刚要上前去拿那个罐子,顾尚书拦住他说:“我来。”
他用毛笔蘸了点罐子里的血水,滴入碗中。侍卫递给郁世钊一根银针,他用银针刺破手指,将血同样滴入碗中,接着用银针在碗里搅合一下。
他们做这些事情的时候,王恒注意到顾以芊闭着眼睛根本就不看。看来她早已经知道大势已去,原来郁世钊猜测的还真是很准。八壹中文網
全场人的目光都盯着那碗中的清水,之只见经过郁世钊搅合完之后,那血滴渐渐扩散,顾尚书面露微笑,刚要喊:“你输了!”却看到那清水中的水滴凝结成一个个细小的血点,沉淀下来。清水是越来越清澈,那细小的血点也越来越明显,在碗底渐渐沉淀成一层。
两滴血并不相融!
顾尚书整个人都呆住了。
转身看向顾以芊,却现她伏在那里,根本不敢抬头看自己。
他心中全然明白了,怒气冲冲地一把拎起顾以芊的胳膊:“你!做的好事!”
“爹爹,女儿是被他……强迫的,他和表姐暗通款曲,却趁着表姐不在强行玷污了我,表姐撞破了这一幕又被他无情杀害。也正是为此,女儿断定秦王世子凶残,秦王定会失败。”
顾以芊嚎啕大哭:“殿下,我是被迫的殿下,我只真心喜欢殿下您,求殿下看在我……”
“看在什么?”郁世钊嘴角滑过一丝冷笑:“你身怀叛逆的骨血却污蔑是我的,说的简单点是打算乱了皇室血脉,若是严重点,你这等同于谋反。尚书大人,您可是清流派领袖,就任凭这样的女儿玷污顾家的门楣吗?”
顾尚书闭上眼睛,泪水滚落下来,长叹一口气道:“既然如此,你已经不配做英王侧妃,也不配做我顾家之女,你自裁吧。”(未完待续。)
ps:同血型的血一旦被混合,可能会出现沉淀之类的情况。民间传说中的“非亲属关系血液不能相融”,说的就是生这种沉淀的情况。
这种滴血认亲的鉴定方式是不可信的。古人缺乏认识人体的恰当手段,不具备现代医学知识,因此想当然地认为一家人血脉里流着相同的血。相同的血混合便能融合,不相同的血混合便不能融合。而且实际上,由于“滴血认亲”常常是将血液滴入清水中,红细胞由于渗透压的原因会导致细胞膜破裂,所以通常情况下两滴血型不同的血也不会出现沉淀的现象。
若是让血在水中容易凝结,只要加点酸就可以了。
郁世钊用的银针就是被酸性物质浸泡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