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京城这几天都鸡飞狗跳。
锦衣卫在挨家搜查,听说是天牢里走失了钦犯。
不管多富贵都有权势,锦衣卫气势汹汹冲进去,根本不听人解释,甭提你是干什么的,就一个字:搜!礼部顾尚书,官位够大吧,那家里听说被搜的底儿朝上,就连箱笼都被打开,绫罗绸缎扔的到处都是,花园里的假山都被撬开了,简直是要掘地三尺。
“瞧着没,那顾尚书脸黑的,跟包公似的。”
“哎你说这事也够奇怪的,咱们搜的够仔细吧今儿个箱笼都倒空了,我还想着呢,这锅碗瓢盆的都不放过,知道的说是找江洋大盗,不知道的以为咱们演乌盆记呢。”
“呸呸呸,你个乌鸦嘴,胡说什么呢?顾提刑一贯足智多谋,一定能逢凶化吉。”
“谁说不是呢,现人被绑了,殿下那边马上关城门全城搜查,怎么能搜不到,难道那人早早就转移到城外去了?这可真是奇怪。”
几个锦衣卫在后院嘀嘀咕咕。
这几天他们每天搜查,着实忙碌的累了,连拐角处走过来一个青年人都没现。
那青年听了他们几个的话,冲过来抓着一个人就问:“你们说的是什么?谁被绑了?是不是我姐姐?”
锦衣卫认出这人正是顾提刑的弟弟,一个个傻了眼。
一个锦衣卫脑子转得快,笑嘻嘻地说:“公子听岔了,小的们这不是在抓江洋大盗嘛,这闲的没事瞎嘞嘞,公子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芳生知道,他们只会打马虎眼,便跑出去,抓住个王府小厮就问英王爷在哪里。
这王府上下的人都认得莲生姐弟,那小厮知道这人不能怠慢,指着前面说:“殿下和王都司在书房议事。”
芳生跑到王府书房前,被侍卫拦住。芳生急的跳脚喊道:“我姐姐到底怎么了,你们不能骗我。”
郁世钊在书房说“让他进来。”
芳生推门进去,看到郁世钊脸上挂着黑眼圈嘴边俩很大的燎泡,嘴唇干裂。乾二也比他好不到哪里,一脸的生无可恋表情,只有王恒稍微好一些见他进来点点头。
“殿下,我姐姐到底怎么了?”
郁世钊像是没听到,坐在那不知看着什么。一动也不动。
“遇到仇家被绑架了,我们正在想办法。”王恒在一边说。
“想办法,什么办法,被谁绑架?现在人在哪里?你们什么都不知道,这就叫想办法?”芳生越想越气:“还说什么全城查找江洋大盗,
我姐姐帮你们那么多,你们就是这样对她的?”
“好了芳生,大家正在想办法,你不要这样说。”
乾二在一边叹口气。
“你们想叫我怎么说?”芳生冷笑:“说什么锦衣卫多厉害,怎么三天了竟然没查到到底是何人绑架了姐姐?”
“芳生。”
郁世钊一脸苦笑:“相信我的心情一点都不比你焦虑。可现在京城都翻个遍,没有找到人,下一步我会派人去城外找。”
“那你们现在就坐在这?”
芳生越想越生气。
“芳生,你可知道林三娘马上要临盆了?她……也失踪了。”
郁世钊轻轻扶着芳生的肩膀:“我知道你心情不好,请相信这屋子里的所有人心情都和你一样,甚至会甚于你。乾二,你跟我这些年,我竟然都护不住你们,是我的过错。”
“殿下,事情已然这样。我们互相埋怨抱怨于事无补。”乾二神色还是有些木然:“现在看来,绑匪是在第一时间便将人转移到城外了。”
“我们在通州和京城之间选取个中点,三娘即将临盆,人是不能走太远。咱们在这中间的路上仔细搜索一遍看看。”王恒指着桌上的地图说。
郁世钊和乾二对视一眼,两人都做过锦衣卫,在追踪拿人上比较有心得,他俩此刻想到的却是:王恒心地太善良,要知道绑匪要的只是震慑住他们,让他们紧张伤心。最大限度的打击他们,若是这样,是不会顾及林三娘的孩子的,恐怕这孩子是凶多吉少。
乾二将全部的情绪都藏在心里,此时想到这里着实忍不住了,低下头,缓缓走出去,过了一会儿进来,眼泡红肿。芳生上前低声说:“乾二哥,我错了。我不该对你们脾气。”
乾二挤出一个比哭还难受的笑容:“此时我们万万不可自己乱了阵脚。”接着对郁世钊说:“殿下,我出城搜寻!”
郁世钊紧紧地盯着桌上的地图:“盯住尚书府的动向,能做出这么大手笔公然和我对抗叫板的,不是一般人。如果不是顾尚书,恐怕就只有我那位好叔叔,为防止意外,芳生你和冷南马上搬到我这里来。”
与此同时,城门口的锦衣卫掀开一辆马车的帘子检查着。那马车中端坐着一位年轻尼姑,旁边是个高大健壮的嬷嬷。
“顾尚书的家眷?”那锦衣卫看了下车夫递上来的腰牌:“抬起头来。”
顾以芊没有办法,只好抬头。锦衣卫看了一眼笑道:“呦,多新鲜,尚书府的家眷是个尼姑。”
“呵呵,你这就不知道了吧,那是……”另一个锦衣卫在他耳边嘀咕几句,两人一起看向顾以芊,眼神格外猥琐,顾以芊被他们看得恼了,又低下头去。
那锦衣卫大喝:“没告诉你抬起头来吗?”
说着竟然探手进去,一把捏住了顾以芊的下巴,下流地吹声口哨:‘哎呀呀,这脸真滑真嫩呢。”
顾以芊气的脸通红,眼睛恶狠狠地盯着那人。
那锦衣卫又伸手在她脸上滑了一下:“手感真好,身上不知是什么趣味。”
“贼子!”顾以芊骂了一句。
那锦衣卫哈哈大笑着,挥手放马车通行,待马车走远了回头低声对手下说:“报告殿下,这顾家果然有些古怪,这么羞辱她那嬷嬷都坐着不动不吭声,很不对劲。”
就在这时,城门口出现一个衣衫褴褛神情木然的女子。她看着城门口竟然有锦衣卫,眼睛一亮,跌跌撞撞地就往前挤。
因为她身上很脏,蓬头垢面的,被她推搡的人气恼地喊着:“穷要饭的,挤什么啊,赶着投胎啊你。”
那女子挤到锦衣卫面前,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抱着锦衣卫的腿说:“官爷救我,官爷救我!”
那锦衣卫被个脏兮兮的女人抱着脚,心里恼怒,当着那么多人面又不好一脚踹开她,变只能摆出好声气问:“你是何人?有什么冤屈?”
“小女子也是这京城人士,嫁到通州城的夫家,六天前回娘家,在路上遇到歹人将小女子虏去。”那女子说到这里,哀哀哭道:“官爷,小女子是好不容易才逃出来,那些贼子不是人,我夜里听着那里有婴孩啼哭,那伙歹人听说连临盆孕妇都不放过,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求官爷赶紧去救人啊。”
婴孩啼哭!临盆孕妇!那锦衣卫也不嫌弃她的脏,俯身一把捞起她:“你随我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