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明俯下身探了一下倒在地上那人的鼻息,摇头叹息道:“他这是拼着一口气逃出来报信,这人已经去了。”说着眼光凌厉看向出云楼主:“暗香怎么办?城中各处联络点她知道多少?”
出云楼主显然还没回过神来,玄明一把抓着他衣领子:“想清楚,你现在给我想明白点,暗香不能留,赶紧联络城里的人,必须除掉她,否则我们的损失会更大!”
除掉暗香?出云楼主明显在犹豫。玄明可不管他,直接命令秦王府的人火进城,只要找到暗香格杀勿论。”
出云楼主看着那人匆匆离去,加上一句道:“告诉她是我的命令,出云楼的叛徒必须死。”
派出去的人刚走一会,有庄丁报告说后山着火了。
出云楼主和玄明都一愣。因为孙嬷嬷和那人皮地图就在后山的院子。
出云楼主急忙带人就往后山赶,那幅图可是他成就大业的基础,万万不能出事的。
玄明喊道:“你疯了吗?就不怕是他们声东击西。”
出云楼主没有回头。
秦王经营多年,地下势力庞大。而自己只是隐太子的儿子,浪迹江湖,手下只是一些江湖人士,在实力和财力上都远远不及秦王,那地图中的密藏是他和秦王合作对抗的本钱,不能有丝毫闪失。
原来这后山还有一个很隐蔽的院子,孙嬷嬷守着那人皮地图住在那里,每天子时要准时取血。出云楼主跑到后山,火已经将整个院落几乎都烧得干净了。孙嬷嬷正坐在着火的院子外面嚎啕大哭,依稀听得她嘴里喊的是:“我那苦命的孩儿……”
出云楼主眼前一黑,飞奔上前,抓着孙嬷嬷的胳膊问:“生了什么事,那地图,地图在哪里?”
孙嬷嬷抬起头看着他,指着那院子喊道:“有人放火。有人要烧死我。我那苦命的孩儿,一定被他们烧死了。”在孙嬷嬷心中,那地图就是她的孩子。
“他们是谁?他们在哪里?”出云楼主几乎要疯了,地图被烧?那密藏怎么办?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孙嬷嬷用力摇晃着脑袋:“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要问我,不要掐我,我不会说的。”
“掐?”
出云楼主看向孙嬷嬷,现她脖颈上一圈紫红的印痕。竟然有人想要掐死她!
“是谁。是谁做的!”
孙嬷嬷一把搂住出云楼主,呜咽道:“没有用的,我说了你也不会相信的,毕竟你们现在在一起合作。”
她看着那院子,神情凄惶。低语道:“是个脸和头都雪白的孩子,只是一闪,那火就烧了起来,我都疑心怕是见了鬼,可怜那火起的猛,没法子找到我那可怜的孩儿。”
皮肤和头都雪白的小孩子?
出云楼主忽然想起一个人。只是,那个叫做谷雨的孩子不是都死了吗?玄明用谷雨的怨恨和苗疆的蛊结合起来,制成一种新咒放到盒子,让孙嬷嬷交给现在的皇帝的,难道这是报应?
不,不可能是报应,一定是有人捣鬼。
出云楼主不顾那院子还有些地方在燃烧,俩色铁青冲进火场,他要亲眼看看那地图。他找到放地图的房间,那里只剩下断壁残垣。一股焦糊气味,屋子里都烧得干干净净,放置地图的暗格成为一片灰烬。出云楼主腿软,扶着滚烫的断墙方才能站住。
“怎么会这样!父王。我对不起你啊父王。”他直直地跪下去,对着那片灰烬大哭起来。
哭了一会,就听着外面出云楼的人叫道:“楼主,不好了,山下好像不对劲。”
出云楼主瞬间惊醒知道事情已经不能挽回,不可感情用事。他又跑出来,就见着出云楼的人纷纷指着山下道:“好像出事了。”
借着月光,只见山下的庄子火光冲天浓烟滚滚,隐隐有喊杀声传来。孙嬷嬷擦着眼泪道“怕是官兵打过来了,殿下我们要不要去帮秦王那边。”
出云楼主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撤。”
这城外打的热闹,城里更是热闹非凡。
因为事在晚上,城中的普通百姓都早早关门睡觉,听着外面喊杀声也不敢有任何动静,躲事还来不及,哪里还敢往外跑。
因此只要出来的基本就是叛乱分子无疑,士兵们直截了当就把人抓了,遇到防抗格杀勿论。
此刻莲生家的小院里,芳生和冷南紧紧关闭院门,手里拎着棍棒,谨慎地守在院子里,外面喊杀声响起,两个人面色凝重,心里都沉甸甸的。
这时就听着有人咚咚咚敲门,芳生和冷南对视一眼,握紧手中的棒子问:“谁呀。”
“是斜对面的,我家儿媳要生了,求冷家娘子帮个忙。”是个老婆子的声音
原来这冷娘子在街坊邻里间人缘很好,有次这街上一户人家生孩子,稳婆那边有事过不来,急得团团转,冷娘子不忍心看人家母子一尸两命,大着胆子帮忙接生,最后保住了产妇和孩子,在这条街渐渐有了名声,平日还有人专门花钱来请她帮忙接生。
“太晚了,外面也不安全,再说我家嫂子又不是专业的稳婆,你们还是去找专业稳婆吧。”
冷南出言拒绝。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这外面这么乱,我们是连街口都出不去,求求你了,帮帮忙吧。”
外面的又传来咚咚咚的声音,像是在门口不住地磕头。
冷南和芳生互相看看,一时不知如何做决定。
冷娘子听到声音,穿好衣服走出来,问:“生了何事?”
“冷娘子,我是郭婆子,我家儿媳马上就要生了,这街面上太乱,我也不敢去找稳婆,求冷娘子救命啊。”郭婆子苦苦哀求。
“是对面的郭婆子,她家儿媳的确是这几天临盆。”
冷娘子解释道。
芳生和冷南简单商量下,芳生去打开门,果然外面跪着一个老婆子,看到冷娘子出来,欢天喜地的:“冷娘子,等你救命呢。”
冷娘子刚要出门,忽然从外间一股大力,将她推了进来,接着一伙人不知从哪里出来一拥而上,哐当一声门被关上,郭婆子的哭声传来:“我也没有办法,不将门敲开我们全家都没命。”
冷南和芳生站在一起,冷南挡在芳生前头问:“尔等何人?深夜擅闯民宅,此乃强盗所为。”
进来的人中一个男子摘下蒙在脸上的布,微微笑道:“怎么能说是擅闯呢,我和这宅子主人还有点父女情呢,狗皇帝可是让她认我做义父的。”
这男子相貌本是极为儒雅的,可是一道骇人的疤痕破坏了这份英俊。那疤痕从眼角穿过鼻梁一直到嘴角,一张大好面容被人生生地切了一刀,看着很是恐怖。
“你是……秦王?”芳生试探着问。
“哈哈哈,现在被人叫做秦逆的就是我,芳生侄儿,这一向可好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