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所,刚刚接到东城警所的支援申请。”
“怎么了?”
“东城发现一起命案。”
房间内安静无比,只剩下秒针滴答走动的声响,满脸疲态的徐磊拿起东城发来的件函,目光快速在书面材料上扫动,脸上的神色从冷静逐渐转为迷惑。
他合上文件,用巴掌大力揉搓脸颊,试图褪去一些困意。
“走了,去现场看看。”
徐磊带着傅南星,驾驶警车赶往东城。
这次的案件很特殊,东城警所需要借助北城警所的力量,让傅南星通过秩序,手绘还原一部分案件的经过。
命案发生在硫克化工厂管理区的员工宿舍内,受害人是一对情侣。
待到徐所二人赶至现场,警戒线外已是人满为患,三五成群的工人对受害人议论纷纷。
“哎哟,难怪满狗两口子今天都没上工。”
“听说在里面死的老惨了嘞,血都流干净了。”
“听说是情杀哦,好像是满狗子的婆娘的情人闹矛盾。”
“......”
徐磊和傅南星翻过警戒线,在指引下进入命案现场。
东城所长上前迎接,和徐磊握手寒暄道:“老徐,这次的这个案子就辛苦你手底下的人了。”
“哪里话,都是同气连枝,这么说就太见外了。”唠嗑完,徐磊立刻观察起现场的情况。
这个宿舍是硫克化工厂专门为夫妻及情侣分配的大单间,屋内非常的杂乱,墙上满是各种生活污渍,地上桌面上随处可见用过的卫生纸团和各种垃圾。
床上的情侣‘睡相’安详,两个受害人赤条着身子,躺着相拥而眠,身上没有任何伤口,也没有任何血迹,丝毫没有外面路人说的惨状。
徐磊凑近身子,闻到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
东城所长指了指情侣二人,说出让在场众人都为之震惊的事情:“按法医推断,受害人的死亡时间应该在零点到两点这个时间段。”
“他们两个都没有脊椎,而这个居然还不是他们的死亡条件。”
“他们的死亡,就像凌晨按下关机键一样,全部机能统统宕机,然后走向生命的终点。”
徐磊戴起手套,轻轻按压男性的后背,原先脊椎的位置似乎换成了一根木棍。
凌晨突然死亡,没有任何伤口,没有任何血迹,脊椎还变成了木棍。
这起案件逐渐往超自然方向在发展,傅南星拿出铅笔在白纸上勾勒出一个弧度,几笔画出一枚上段尖锐,下段椭圆的图形。
“这是什么......”徐所站在一旁,对画中图形揣测一番,疑惑问道:“瓜子吗?”
傅南星摇摇头,解释道:“不是,这是一颗种子。”
说出自己的看法后,她望着白纸上的种子,思绪立动,又执笔画出不少图案。
两具长鼻子的木偶,一个布偶,还有几片凋落的花瓣。
“这个长鼻子的木偶是?”傅南星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名字,目露吃惊之色,随即拨出一个视频通话。
短暂的铃声过后,视频那头出现一个小孩,这个小孩正是当时在中研院给余白做首次规则测试的监考人。
“传花,你看一下这个,你认识吗?”傅南星将镜头切换到床上。
名为传花的小孩瞪大双眼注视床上的两位,语气发颤道:“这是匹诺曹夫妻俩,他们......死了?”
“对。”
传花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小脸瞬间煞白无比,立刻惊恐地大叫道:“小南,你分别摁住他们肚脐眼上面三寸的位置,然后打开他们两个人的肚子!快看看还剩下什么!!”
在场的几人面面相觑,然后叫来法医,根据传花的指示操作。
法医摁住提示的位置,手中闪着寒光的解剖刀快速划过二人的肚皮。
本以为会是各种脏器散落满地的场景并没有出现,肚皮底下什么都没有,仿佛皮肉骨底下,存在的仅仅是空气而已。
“完了,彻底完了,救不回来了。”传花颓然瘫坐在椅子上,双手用力揪着自己的头发。
法医今天也是大开眼界,头一次遇到皮还没破的人,脊椎就被换成了木棍,腹腔内也是被掏的干干净净。
“老徐,受害人的遗体,好像在发生变化!”东城警所的所长透过肚皮上的孔洞,看见脊椎处相连的肋骨,慢慢变成木质的骨架。
徐磊也留意到两具受害人的四肢关节处正在变成类似木偶的球关节。
抓狂的传花看着视频中的一切,神情满是悲切,语气中也带着些许的哭音:“小南,他们惨遭毒手之后,连家底和孩子都被人搬空了。”
“我早就和他们说了,他们俩那个孩子迟早是别人惦记的好宝贝,早点送给有缘人就完事儿了,结果那臭女人就是不肯......一定得快点查出来凶手是谁,把种子抢回来。”
传花的悲泣声响彻在整个房间,东城所长和徐磊知道,情况已经开始往糟糕透顶的方向发展了,这场关于规则体系的杀人夺宝绝对不是最终幕。
“马上排查这夫妻俩的行迹,然后用最快速度筛选出近期与其接触的人员。”东城所长打开对讲机,将任务发布给东城警所值班的人员。
徐磊看着白纸上的信息,在布偶上着重点击一下,沉声道:“我如果没记错,在前阵子的裴羽刀事件中,视频里也有出现一个布偶。”
“一个汇聚了所有被裴羽刀残害而死的亡者灵魂的布偶,那个布偶至今还下落不明。”
傅南星嗅着床上传来的梨花香气,脑海中浮现一股熟悉的感觉,这味道似曾相识。
余白和他那几个同学经历完那个潜藏着的a级规则之后,似乎身上也曾散发着淡淡的梨花香气!
同根同源的梨花香气,让人无法不怀疑其中存在的关系。
传花低垂着脑袋,嘴中不停在念道家的往生咒,悄悄为两位老友默哀。
“不知道被凶手掠夺走了什么藏品,一旦这些藏品成为凶手的利器,那就麻烦大了啊。”徐所看向床上,床上恩爱的两位已经彻底转化成木偶。
“资料筛查完毕了。”东城所长点开手机上刚刚收到的材料,数据分析部从所有可以查询的公共监控资料中,着重筛选前三个月至今的接触人资料。
东城所长快速滑动,孤僻的夫妻近期内接触的人并不多,其中大部分都是同一个车间的工友,唯一一个比较陌生且特殊的最近接触人......
接触地点:大锅捞餐馆;
接触人员:王秀,施英,余白
重点接触者:余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