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开春,吉野家的鹿胃口大开,平时负责给吉野家提供鹿饼的羊驼菓子屋面对激增的需求市场,直接宣告缺货。
鹿,没饼吃了,很暴躁。
爱鹿心切的吉野家主立刻吩咐管家,找到有卖鹿饼的商铺,直接把所有鹿饼抄底买光。
于是乎余白踩着脚踏车,带着五十斤重的鹿饼,上路了。
余白一直以为鹿饼只是一款小零食,没想到鹿饼鹿饼,还真是给鹿吃的玩意儿。
拢二距离平田菓子屋差不多有五六公里远,本来余白还想问一下吉野家大业大,为什么不直接派人把五十斤鹿饼带回去。
可听说有小费之后,余白立刻打消了询问的念头。
为了钱嘛,不寒碜。
余白努力蹬着脚踏车穿行在田间小道,路边的居民看见余白载着小山一般的鹿饼,纷纷投来关注的目光。
“是平田婆婆收留的那个小伙呀,真是勤劳呢。”
“听说自打那个小子看店之后,平田婆婆的生意都好了不少呢。”
“嘁,就是那些花痴的家伙么。”
“你不也常常去?”
“那是我弟弟一直闹着要吃零食罢了。”
“嘁嘁。”
......
......
在路人的不断指引下,余白终于找到位于拢二的吉野家。
望着面前开阔的大门,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吉野家的地址不用标注几路几号了,因为整个拢二,都是吉野家的地盘......
啊,真是狗大户。
竖着油头中分的管家早早就在大门处等待余白的到来。
“平田家的小子,这边走。”管家带着余白绕过大门,从偏门进入别院。
余白背着鹿饼走在管家身后,脑一脚踏进偏门的门槛时,脑中书册自动翻开一页蓝色书扉。
【吉野家客人拜访标准】
【1不可空手进入】
【2非盛典时期,拜访入院请从偏门进入庭院】
【3进入屋所务必鞠躬脱鞋】
【4小心鹿】
这里有猫腻啊。
余白拖拽着鹿饼从侧面来到庭院,二三十只斑点梅花鹿齐刷刷地抬起脑袋。
管家神色一变,急促道:“不好,快把鹿饼放下!!”
话音刚落,一只躲在角落的雄性梅花鹿四蹄踏云,从暗处偷袭,一记羚羊挂角顶上管家的腰子。
狂躁的雄鹿如同呼啸而来的小火车头,直接将管家撞飞。
“管——家!”
余白瞠目结舌,立刻丢下身上的鹿饼。
一群饥饿的梅花鹿将鹿饼包围一圈又一圈,吧唧吧唧的咀嚼声不绝于耳。
管家捂着腰子,龇牙咧嘴站起身,吃痛道:“第一次遇到它们饿肚子,这个可恶的安德路居然学会偷袭我了。”
说着,管家从身上取下一块被顶歪的铁板。
等等,为什么你这么轻车熟路啊??
“管家先生你......”
“一旦服侍不周到,它们就爱顶人,我已经习惯了,所以经常备着这个。”
管家叹了一口气,他早就已经学会坦然面对兽比人高的地位了。
“平田家的小子,鹿饼你就放那边吧,现在和我去账房拿报酬。”
余白回头看了一眼密密麻麻的鹿群,从这个细节上看,吉野家的族长还真是珍爱这些的鹿。
人不如鹿,再加上昨天晚上那只想要当主子的猫咪。
余白的脑内闪过一丝捉摸不透的灵光,似乎抓到某种暗含的线索。
怎么感觉平田这边的动物都比人高一个层次,只有人才是低级动物?
在被那只名叫安德路的鹿顶袭之后,管家先生的身形变得佝偻了许多。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管家的询问声从前方传来。
“管家先生,我叫余白。”
“咦,潜龙国的名字?余君你应该是潜龙人吧?”
“是的。”
“嗯,走过小姐的厢房之后就到账房了。”
管家先生路过吉野小姐家的厢房时,主动低下脑袋,佝偻的身形躬得愈发厉害了。
“咳咳。”紧闭的厢房响起少女的咳嗽声,混重的咳嗽声就像咽喉内有一块怎么都无法咳出的郁痰。
余白抬起头,凭借着优越的视力透过窗户上的薄纱,看见里面朦胧的身影。
娇小的身形好像还抱着一团毛茸茸的玩意儿。
里面的身影看见窗外余白的影子,便强行压制住自己的咳嗽声。
管家听到房内的动静,便压着嗓和余白严肃警告道:“小子,你快快把头低下,脚步放的轻些,别惊扰到小姐的休憩。”
算了,还要拿小费呢,暂且配合他一下。
余白半蹲下身子,快步跟着管家远离小姐厢房。
二人来到账房,哪怕现在是正午的时刻,账房内依旧灯火通明。
房间内零零散散的杂物极多,大部分是各类的汇算笔记。
进门西北角有一张雕刻着“生财”二字的厚重大桌,桌后端坐着一位脸上生疮的瘦削男子。
管家见到瘦削男子,立刻将身子躬到九十度角,用极为崇敬的语气和男子说道:“大少爷,我带着卖鹿饼的小子过来领个赏钱。”
大少爷拿起账本,询问道:“这次采购的应急鹿饼有是多少量?”
“回大少爷,总计五十斤。”
大少爷闻言满意地点点头,提笔在本子上书书写写,然后笑道:“不错,速度很快,这下父亲总不会乱发脾气了。”
昂首挺立的余白和管家福德几乎贴到地上的姿态形成巨大反差,大少爷抬起头,满意地看向余白,愉悦道:“你很不错,很及时,帮忙解决大麻烦了。”
“客气了,本就是生意上的事情,准时是应当的。”
大少爷从抽屉里取出一摞厚实的信封交到余白手上,转头和管家强调道:“以后可以多考虑从他们家走货。”
管家唯唯诺诺道:“好的,福德明白了。”
“另外的这份是你的小费。”大少爷又从怀中取出一份略薄一些的信封塞入余白手中。
余白感受手上沉甸甸的重量,发自肺腑和大少爷道谢。
光是这重量,估摸着有他看两个月店的工资了。
真大方。
管家没有从小姐厢房处原路返回,而是带着余白从另外一个偏门离开吉野家。
走出偏门的时候,管家的腰杆稍微硬气了一些。
“福德先生,再见了。”
“好的,余君,路上慢些。”
......
......
“混账!!!”
吉野家当代家主吉野平一郞恶狠狠甩下一截鹿角。
管家福德战战兢兢地趴在地上,浑身发抖,战栗的身形显得可怜又无助。
吉野平一郎持杖走近福德,魁梧的身躯犹如魔山伫立,阵阵威压吓得福德冷汗直流,唇色发白。
“这节鹿角你认得吧。”
昏黄的烛光下,福德如同小鸡啄米般疯狂磕头,求情道:“家主我错了,家长我错了!”
脸上长疮的大少爷和娇弱的小姐面无表情地站在一边,对面前发生的事情装作充耳不闻。
“我问你认不认得!!”
管家连忙解释道:“认得,认得,这节鹿角是属于安德路的。”
吉野平一郎收起迫人的气势,笑眯眯地询问道:“那安德路的角为什么会掉下来呢?”
“我,我不知道,正午的时候安德路撞了我一下,当时鹿角都还在的。”
吉野的笑意愈发浓郁:“是吗?”
杖起,血溅五步,福德甚至没能发出一声惨叫。
大少爷默默移到妹妹身前,点点血花洒在他脸上,他也是面无表情,任由血滴从脸庞滑落。
“次郎,处理掉,然后重新招过一个管家,我乏了。”
吉野平一郎转身,持杖离去。
吉野平次郎眼神微眯,看着地上那道由杖戳出的血印,抿唇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