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阳殿内,尹泽锦站在中间拱手说道:“父皇,请恕儿臣无能这户部尚书的位置恐怕儿臣无法胜任,这皇子做六部之职闻所未闻,而且这满朝文武的朝臣,各个都是精英之才,儿臣又怎可在各位面前班门弄斧,这重任儿臣担不了,只是现在又一个人选,不知父皇何意。”
皇上鼻孔出着气,这个王登坤的事情,让他的朝阳殿内奏折都快堆成山了,这一次并未听从朝臣们意见的授命,也是让很多的大臣们心生不满了,而且是非常理直气壮的不满意了。
只希望现在尹泽锦给他推荐的人,能够不让所有的人闭嘴。
“说一说。”皇上挥挥衣袖。
“前林尚书之子林钰,也就是林丞相之孙。”
尹泽锦便继续说道,朝堂之上马上又吵了起来,上一次是皇上独自下的决定,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无名之士,这一次尹泽锦的推荐又是一个还未及冠的孩子。从未接触过朝政,又怎能把户部这样重要的位置交给他。
“回禀父皇,林钰还有一个月便要及冠了,林家世袭爵位,这一次他也是要入朝为官的,虽然初出茅庐便要这样读条大料确实是个考验,只不过了解林钰的人都知晓,这孩子是被林家多年精心教育,从小就耳濡目染,林丞相和林尚书的低调为人,这大家庭中出来的公子,又怎会是随随便便一些小恩小惠所吸引的。”
这话说的讽刺。
一方面说了的这里的朝臣大官们,恐怕没有哪一家能比几朝元老的林府更有家底了,当然了就算有恐怕也是不正当的手段得来的,他们自然是不敢声张的,二来又把皇上独断任命的一个户部尚书,为了些钱财就被收买的恶行,狠狠的打了皇上的脸。
不过现在皇上却也是不敢说什么,毕竟这件事情是他做的急促了。
“这个林钰朕知道,人虽小却是鬼大,最为重要的是从小便是林丞相一直亲自带在身边教导的,又有林尚书一直的言传身教,现在距离及冠之日也并无多日了,朕倒觉得锦王这是个不错的提议,众位爱卿们可有什么意见?”
皇上看着尹泽锦的表情,又仔细想了一想,以林钰的为人,若是有人想要收为己用恐怕很难,即便年龄尚小,但是从下就知道他身加爵位,会继承林家的一切,光光看着他脸上不羁的模样,虽有些跋扈,却也正是现在皇上想要的人选。
这王登坤的事情实在是让皇上的面子挂不住,这一次还是询问一下朝臣们的意见。
朝堂之上顿时有些议论声,但是谁也没有站出来说出什么相左的意见,而且现在皇上弟脾性他们也是见识到一二的,若是说出什么让皇上不愉悦的话,恐怕这项上人头难保。
特别是这林家的人,让在场的人也实在挑不出什么麻烦。
“好,既然众位并没有什么意见,那就如锦王之言,任命林钰暂为户部尚书,传朕旨意,即可上任,因林钰年幼,也并无在朝为官的经验,由锦王辅佐全权治理户部之事宜。”
见堂下也并无人出来说什么,皇上便直接下旨意任命了,这一次便算是他们一致一致同意的事情了。
尹泽锦谢恩后,今日早朝的事情便也再无如此重要的事情,不多时便下了朝。
宛沁嬷嬷跟惠贵妃说完这件事情之后,惠贵妃头也没有抬,继续下着她的棋,品着她的茶,吃着她的点心,轻声应承后,宛沁嬷嬷也便退了下去,这惠贵妃要是关心这些事情才是怪事。
惠贵妃确实觉得正常,他的儿子决定要争夺那权利的时候,她便知道,若是尹泽瑞现在立功之时,尹泽锦没有任何的动静,那么和以前又有什么区别,倒是现在这才是应该有的事情,这才是正常的。
与青竹苑不同的是锦仁宫内,因为户部尚书是近来最大的事情,今日早朝结束后,所有的人都在谈论着关于林钰如此新人便上任如此重要的位置,是否真的妥当。
锦仁宫内,几个茶盏砸在地上后才算是没有了声音,李嬷嬷一动也不敢动的站在那里,任由着皇后发着脾气,也后悔着把今日之事告诉了皇后,这几日皇后原本就担心着二皇子的战事,现在大获全胜,皇后也是激动不已,昨日还那般兴奋,今日便是发了如此大的气。
“这个尹泽锦还真的乘火打劫,谁人不知林钰和他走的极近的,现在他举荐了林钰那个毛头小子就做了户部这样一块肥肉,还让他辅佐,尹泽锦的胃口不小啊,现在林尚书偏偏又是这样的情况,怎么都是帮不了瑞儿的。”
皇后着急的在地下踱步,然而对于这件事确实毫无帮助,现在她被禁足,尹泽瑞有还在千里之外,虽是大胜之师,但是照目前的状态来看,显然是尹泽锦占尽优势,他在慢慢的将他的势力渗透进六部乃至整个朝纲。
如此野心怎能不令皇后忌惮,偏偏现在皇上对于王氏的奏折并不关注,对王家的功劳似乎并未见有意封赏,如此制约又怎么能不令人心寒。
皇后突然停下脚步,脸朝着那乾阳殿的方向看着,“皇上啊皇上,你这是存心要灭我,究竟我的瑞儿做错了什么,你却是如此偏心,究竟惠妃那个贱人给你吹了什么样的枕边风,让你如此不明辨是非……哼,你越是这样,那就不要怪我无情无义,这皇位坐上去的必须是我的儿子,这天下也必须是我瑞儿的。”
皇后目光坚定而阴唳,仿佛眼前便是皇上和惠贵妃在场一般,气势无两。
这一次,若她能够恢复本位,就一定不能够再让惠贵妃得意,这一次便是见分晓的时刻。
“娘娘,莫生气,您气坏了身体,到了依旧是那惠贵妃得意了去,如今之际便是您好好休息,待我们的大功臣二皇子殿下一到,您也便不用再被禁足于此了,到那时候我们便再来筹谋也不迟。”
李嬷嬷上前扶着皇后坐下,又将那茶盏到满,边为皇后顺着后背,边说着,那皇后的气也慢慢的顺畅了起来。
确实现在多说无益,毕竟她还被禁着足,毕竟尹泽瑞还没有回来,毕竟现在王家还不能轻举妄动。
即便是再怨恨着,即便现在再生气,他们不会有任何的损耗,只会使皇后自己的身体被气坏,现在却还不是时候,这权位之争刚刚开始,皇后却是不能先倒下了。
“你说的对,我瑞儿这一次出征亲上战场,为的就是立功能让皇上赦免我的禁足之罚,这一次本宫是绝对不会先倒下去的,惠贵妃即便是机关算尽,她这些年在宫中这个大染缸里,又怎么可能是孑然一身,这一次本宫就好好的找找你这纰漏,我倒要看看没了皇上对你的恩宠,那锦王还能翻出什么天去。”
皇后展开她的秀帕,擦了擦刚刚因为过于生气而渗出的细汗,这一次眼神中露出的是自信,是她在后宫主事多年的自信,是只要她不被禁足后,王家能给予她最大支撑的自信,是尹泽瑞原本就是嫡皇子,又有军功在身的自信。
“奴才这段时间就好好的留意着青竹苑,这大皇子有了行动,没来由惠贵妃还能安稳的继续吃茶下棋,她也该是有所行动的,只要好生的留意着定不能让惠贵妃再翻身,也必不能让大皇子再兴风作浪。”
李嬷嬷越说越是激动,这时候越是向着皇后说话,便越是能得到皇后的青睐,加之这些年一直的耳濡目染,这奴才和主子之间的想法自然是贴切的,那眼界和计谋也必然都是一致的。
林钰出任户部尚书的事情,在这一夕引起了轩然大波,这六部的尚书职责有多么的重要,不言而喻,那王登坤好歹是户部旧部,对于这一应事物的处理规划,至少是有一定的了解以及处理过很长一段时间的。
这林钰还未及冠,且一直是游手好闲这一点上京城的人都知道,如若不是这样的,那沉香药坊开张之时,林钰说是玩耍被毒虫咬了,不敢告诉家人这才去找萧婵的,这件事情林丞相还专门送匾答谢过萧婵。
这样的林钰又怎么能够担任的起户部尚书如此大任,难道这朝廷之上的文武百官都是摆摆样子而已吗?需要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去执掌如此大权,到底妥当不妥当。
皇上先是独断专行的任命了一位名不见经传的无名小生,这还没有几天便出现了这样的事情,确实是让皇上在朝臣们的心里大失所望,现在又是让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担此大任,实属荒谬绝伦,只不过这一次有大皇子的亲自做保和辅佐,又有林丞相这么多年在所有人心中的敬畏,自然是不会被太大肆的传扬。
如此一来,只待时间来说明这一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