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事情,萧婵甚至有些想不通了,一开始她的确是觉得林峰是为了躲避与尹泽瑞的联手了,只是现在看来,他又何尝不是万念俱灰了呢。今日见到他的样子,如此清冷的气质,可能是与生俱来,又或者不是经历了生不如死之事,又被多年折磨后的绝望。
但是,在萧婵的心底里是不希望他离开的,他这么多年自己沉浸痛苦之中,却是不晓得,那个被困在深院里的她,也过的痛苦不堪,就连怀有那个至尊男人的孩子,都让她觉得恶心,如此地步。
只是不知道林峰若是知道了这件事情,会有何感想。
只是在从林府的人想,身边的林钰一直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衣袍,脸庞却是一片沉静。
独独,林峰出的这两次事情,才让萧婵见了不一样的林钰,可想而知,林峰这个父亲对林钰的重要性。
林峰他自己一直觉得,他并不爱林夫人,也因为年轻时候的事情,与林丞相的关系一直很是僵硬,所以这些年他不仅仅是在朝廷上无比低调的,在自己的家中,也似乎是可有可无,自己的儿子,一直不曾与他有过更亲密的父子关系,林丞相一直不曾待见过他,这多年也对不住林夫人。
但是现在看来,他对于林府的意义,即便他是一个失了忆,什么都干不了的废人了,只要他还活着,就好。
一路上,林钰、萧婵二人都没说话。
一路也无事儿,很快地便来到了林府。
萧婵想到自己这一世才算是来到了林府,只是这一世每一次来都是为了林峰,林钰先跳下了马车,有一个老管家模样的老者守着门口,见林钰回来了,立即上前,急急地道,“小少爷,您请来人了吗?老爷催了好几次了!”
“请来了!”林钰看向身后。
萧婵刚刚下了马车,萧晟也驾马而来,萧婵也停下来等着萧晟下马。
那老管家看着萧婵,“萧大夫,你就救救我们少爷吧!”
萧婵看了一眼,萧晟也下了马,“带路!”萧婵道。
那老管家连连点头,头前带路,向里面走去。
萧婵自然是无心观看林府内的景色,只大致扫了一眼府中布局,林府是世袭勋贵,一直得皇上扶持厚待,尽管林府世代为人低调,丝毫不少奢华。
来到一处主院,那老管家进里面通报了一声。
林丞相从里面疾步走了出来,见到是萧晟和萧婵一起来了,他一怔。
“林丞相,我不放心,陪着婵儿过来看看!今日的事情确实着急,只是林大人现在耽误这么长时间,既然太医院的徐太医都不能救,林尚书去请她了,她若不来一趟,传扬出去,就是见死不救了。来了呢,我又怕这孩子实心眼,不能救,偏偏下手,那么你家再怨上她。”萧晟一番话,说得是黑白分明。
林丞相的脸色本就不好,闻言却不能说什么,毕竟从上次和萧婵做的那件事情时候,他也不想去再找萧婵了,萧婵现在又和大皇子的关系更加亲密了,而且这权争也更加面红耳赤了,以后少不了还有这样那样的事情,比之前的还要惊险,也更加有风险,这样一来又欠萧婵一个人情,不知要怎么还,偏偏徐太医说若是能救,放眼这上京城,也许就只有萧府的小姐了。林钰说去,他也只能让孙子去了。如今萧晟显然是陪着萧婵做个见证,生怕林府因此再翻脸,他点点头,咬牙道,“萧婵小姐若是能救得犬子是最好,救不得,能来这一趟,林府上下也记着这份人情。”
萧婵不想多废话说什么,点点头。
有人立即挑开门帘,请萧婵和萧晟进入。
萧婵迈进门槛,一眼便看到了躺在外堂榻上的林峰。
这明明是今日午时才见过的人,今日他走到竹林的时候,明明还是那样的清冷,那样的清瘦,那样独特的风骨,就算是服用了再多的鼠药的话,也不该肿得几乎让人辨认不出才是。
如今这个躺在床上,发肿有有些淤紫的男人,若不是因为今日见面的印象太深刻,她都不敢相信,这是林钰的父亲林峰,他的嘴角已经溢出了血,一张脸白如纸,但看得出还在咬牙挺着。
她脚步顿了一下,若无其事地抬步走了进去。
外堂除了榻上躺着的林峰,还坐了徐太医,另外,林夫人也里在头前,有两位妾也站在一旁,这一次她们不像是上一次哭哭啼啼,看来人还是要经历一些事情的,谁都能知道什么是长大。
见萧婵来了,徐太医站起身,对萧婵和跟着她进来的萧晟一礼。眼神慈爱的看着萧婵,一直以来他对萧婵这个孩子都是很有期望的,行医这么多年来,他也是很少能见到医学造诣,医术天赋如此高的孩子,尤其还是女孩子。
“徐太医,现在林大人怎么样了,您行医多年,怎么会看不好呢,今晚的事情你也不是不知道,若是我女儿救好了什么都好了,若是有一丝的偏差,该怎么像林丞相交代,该怎么跟林大人的亲眷交代。”萧晟当先发难。
其实他也不是想对徐太医发难,只是因为来的时候,尹泽锦将他拦住说的一席话,萧晟到现在都还心中气愤着,也在介意萧婵这么短的时间内竟然已经如此维护尹泽锦了,甚至不顾自己作为医者的本分,也是她一直都这样爱恨分明,当初也是这样对着他说萧家的人一律不接诊。
徐太医连忙拱手,额头有汗溢出来,急声辩解,“众所周知,圣上的病,我们太医院的所有太医都束手无策的时候,是萧大夫妙手回春的,大皇子几次中毒也都是萧大夫力挽狂澜,甚至上一次林大夫的砒霜之毒都是萧大夫救治的,今日来要以后,发现这毒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老夫的医术就做不到了,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能想到萧大夫了,建议请来一试,老夫也不是无的放矢。”
萧晟哼了一声,“您来的时候就已经耽误很长时间了,若是婵儿的医术也救不了,这中间的干系,你得担着!”
徐太医直冒冷汗,这林家的人哪一个都不是能够随随便便就可以让死去的,现在林钰虽然已经入朝为官了,但是要是撑起一整个林家的话,话夜啊是承担不了的,林丞相也已经年迈了,虽然前段时间他失忆了,只是微热你已经呢鞥狗做很多的事情,如今若出了事儿,他这干系太大,他一个太医也担不住啊!不过萧婵是他拖进来的,他如今想说个不字,这位萧将军明显是护着自己的女儿的,应该是怎么也不会干的了,他只能艰难地点头。
萧晟见徐太医点头,算是放过了他。
林丞相和林钰跟着萧晟和萧婵身后进来,闻言自然都说不出什么,林钰自然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已经寄托在了萧婵的身上,他现在只相信他的萧姐姐,林丞相对于萧婵的医术也是相信的,但是因为伤害一次的事情,这个萧婵的城府都多深他难以估测,只觉得这歌女人是个危险的人物,甚至怀疑今日林峰中毒的事情,是不是与她有关系,所以这一次林峰的中毒她会不会像上一次救活,就算能救,她会不会真会救,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祈祷着。
现在还有一丝丝理智的林峰,微眯着眼睛见萧婵来了,本来死闭着的眼睛睁开了,看着她。
他一双眼睛乍然睁开,配合他异常臃肿的脸,有些骇人。
萧婵站在榻边,停住脚步看着他。
林峰只看了她一眼,便吃力的伸出手,说道,“萧大夫,尽力而为便好,我林峰已经活够了,以后我们林家便在一不加入任何的争斗了,你答应过父亲的事情,能够保住林府的,能保住林钰的,请你答应。”
萧婵蹙了蹙眉,任他抓住手,也没躲开。
林丞相和林钰都惊讶的的上前一步,林夫人也用手捂住了口,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这林峰是恢复记忆了吗?
他现在说话的样子,明明和之前不一样了,他为什么还知道林丞相和萧婵之间的约定了,还有什么叫做尽力就好,什么叫他已经活够了?
萧晟原本是要和林丞相说清楚,和徐太医说清自己就要去赴尹泽锦的约,现在听到林峰的话,也表示惊讶,走上前来,“林峰,你难道没有失忆吗?还是你现在有能想起来了,什么叫你活够了,你确实是能够两眼一闭就此轻松离开人世间但是活着的人不行,萧婵若是今日救不好你,即便之间她有再多的宫啦哦都是无济于事的。”
林峰平静的闭上了眼睛,仿佛没听见萧晟的话,却还拉着萧婵,“萧婵,你应该知道的,你知道我怎么想的你也知道我会怎么做,你是不是还要让我活着。”
“林峰!”林丞相连名带字的打断他的话,萧婵到底又知道什么,之事现在林峰说着话,就越发的让萧婵不可回头,她承载的是林峰的嘱托,林家上下的期盼,还有百姓们的议论,已经上面的皇上的惩罚,只道,“那些话都不允许再说了,你快松开萧大夫,她既然来了,就是来救你的,你抓住她的手,让她怎么救你?”
林峰被父亲打断话,收回了一线神智,闭了嘴,放开了萧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