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岳小姐听到萧婵记得她,有些小欣喜,马上点头,“我娘如今大部分时间都躺在床上小心翼翼地养着身子,一直按照你给列出的单子安排每日的药膳,若不是不能走动,就想亲自来谢你了。”
萧婵闻言不再多问,端起酒杯,对四人示意。
“小姐,您不能喝酒!”兰昆走过来劝谢芳华,“您可是有伤的人。”
“你这杯归我了。”尹芬一把夺了过去。
萧婵虽然想说喝一杯没事儿,但也不想争执,兰昆给她倒了一杯茶放手里,她接过来,“那我就喝茶,你们自便吧!”
“你本来就该喝茶!”尹芬嘟囔了一句,自己捧着酒杯喝了起来,也不由的更加喜欢萧婵了,这药材煮的酒,就是好喝的,比她在皇宫里喝的都要好喝,再加上药材应该是不会有害处的,她自然是喝起来没个完的。
欧阳雅、王宁羽、岳小姐三人都是有些酒量的,端起酒杯,优雅地品着。
两杯酒下肚,尹芬果然倒在了桌上。
“是将她先送回去,还是稍后跟你一起走?”萧婵问欧阳雅。
“先把她安置在你这里的客房吧!我走时带上她。”欧阳雅道,“刚来不久,这小妮子就先醉倒了,我却还没待够。”
“也好!”萧婵对兰昆、竹溪吩咐了一句。
二人将尹芬托出了后院的亭子,去了客房。
剩下的四人便在亭子里一边品着酒,一边闲聊起来。
萧婵两世今生加起来,鲜少有这种女儿家的聚会,她也不善与人相处,但此时到发现,若是没有那些揪扯的情事儿,嫉妒,勾心斗角,攀比,其实女子在一起,也是很好相处的。
她与这三个人虽然以前一个都不认识,但是现在坐在一起倒都是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的。
与欧阳雅,自然是她先抛过来的橄榄枝,今日若不是她自然也不会和这几个人同时坐在这里了,和王宁羽自然就是她是王松弋的妹妹,说不定以后她就是萧婵的小姑子了,只要她还不嫁人,以后就是住在一起的了,和岳小姐也就是最开始救了她娘亲,萧婵乘机大专院校了一笔的缘故了。
经历了事情,到如今,反而能平和地坐在一起闲谈说笑。
三个人在府中待了大半日,响午饭则是在亭子用的。下午时候,天色将晚,三人才离开。
欧阳雅自然带走了还没醒酒的尹芬。
萧婵回到房间后,便倦得睡了。
第二日,王松弋果然吃过早饭后就来了,见下场气色不错,微笑地道,“听说昨日你太累,睡得早?可休息过来了?”
萧婵偏头瞅着他,“你今日来找我,是来陪我解闷,还是有什么安排?”这几日王松弋总是有安排的,就是昨日也是因为他听说了欧阳雅和尹芬在的才没有过来,今日又问她累不累,萧婵自然要问道是不是有什么安排了。
王松弋看着她,“若是你不太累,歇过来了,我想今日请你去我府里逛园子。”
萧婵一怔。
王松弋温柔地道,“昨日妹妹回去与我说,听你曾提了国舅府的青竹园。今日便打算带你去逛逛。也让你看看我的院子和园子。”
萧婵想了一下,“以后多的是时间。”
王松弋认真地看着她,低声道,“你真这么觉得?我却不敢肯定。”他现在和萧婵说话自然是不在说三分了,他已经知道了萧婵的脾性了,而且这个女子是极其聪明的,总是你说三分她便可以猜的出那七分,与其是再解释,不如一开始就说清楚了。
现在他们的庚帖没有交换,更没有三拜,自然就算不的真的关系,都是有可能改变的。
萧婵看着他,半响后,笑了笑,“好吧!今日就去先赏一赏右相府,我的确还没去过。”
“国舅府虽然没有温酒煮你的药,但是有一种庄子送上来的果子酒。酒味极淡,你有伤也不怕,也能喝一些。”王松弋道。
萧婵笑着点头。
兰昆、竹溪为她收拾装扮了一番,二人去了东苑,萧晟自然不拦着,大手一挥,让他们出了门。
萧府距离国舅府隔了三条街,也不是太远,不多时就到了。
王松弋扶着萧婵下车,向府内走去,过了一门,便见国舅夫人带着人等在二门的垂花门外,她一怔,“你娘……”
王松弋笑看着她,“她听说我要去请你,知道你来,便等在了这里。”
萧婵有些说不出是什么感觉,走上前,给王夫人见礼。
王夫人一把拉住她,笑得和气,“你身上有伤,快别多礼。弋儿今日临出府才跟我说了要请你来。我匆忙之下,没什么准备,就怕怠慢了你。”
“夫人客气了!”萧婵看向王松弋。
“娘,我带她去我的园子赏青竹,自己人就不用您客套陪着了。您不是今日打算出府去看岳夫人吗?去吧!”王松弋对王夫人道。
王夫人瞪了他一眼,“不去了,看岳夫人改日再去。”
王松弋一叹,“娘,您就去吧!让妹妹留下来就行。您是长辈,有您在,我们不自在。”
王夫人似乎没想到自己儿子如此直白地赶她,似乎噎了一下,点头,对下场道,“那你们自己玩,我去去就回,中午你留下来吃饭,咱们再闲聊。”
萧婵自然点头,“好!”
王夫人又对王松弋道,“你妹妹在准备果子酒和茶点,你们先去你的院子,她稍后应该就会找去。”话落,又嘱咐了两句,才离开。
王夫人带着人离开,萧婵也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王松弋揶揄地看着她,“你似乎看到我娘有些紧张?”萧婵与他娘亲没有打过交道,王松弋自然是认为萧婵是看见未来的婆婆就开始紧张了,怪不得古今以来婆媳关系一直很是紧张了。
萧婵想着国舅夫人这种女人,哪怕心里再不喜欢什么,应该也是会笑脸相迎的。王松弋求亲,她不见得喜欢她。这是人的直觉。没有哪个母亲愿意看着自己的儿子娶一个为了别的男人闹得轰轰烈烈受伤的女子做儿媳妇儿,在母亲的心里,自己的儿子最好,自然值得更好的。再说了她能够和皇后这么多年平等相待,做得了皇后的嫂嫂,有怎么能是个简单的女人。
“估计就是从古至今的那种紧张关系的缘故。”萧婵自然不会对王松弋说她的感觉,低声问。
王松弋笑了一声,“别怕!稍后让妹妹给岳府的岳小姐传个信,让她想办法尽量地留她在岳府待一日。”
萧婵嘴角微微抽了一下,“这样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免得谁都不自在。”王松弋扶着她向他的院子走去。
萧婵不再说什么。
不多时,来到王松弋的院子,他的院子只有三两个小厮,院中有几株花木,甚是寻常。小厮见王松弋扶着萧婵进来,连忙见礼,之后悄悄避远了。
“青竹园在后院!”王松弋笑着道,“与你的西苑差不多,是个园中园。”
萧婵点头。
王松弋扶着她直接越过前院,来到后园。入眼处,亭台水榭,两旁种植的是青竹,绿油油的,甚是葱翠,她也是见过惠贵妃青竹苑的青竹,果然是一个品种的。水榭上是竹子编的桌椅。不远处有一处暖阁,窗帘没挂落,隐隐可见到藏书。
“那是书房?”萧婵指着暖阁问。
“嗯,夏天的时候,这里有水榭,凉快,我大多时候就在这里看书。冬天的时候,便在院中的书房。”王松弋笑着道,“要去看看吗?”
萧婵摇摇头。
“那就去亭子里坐吧!歇一会儿,你又出汗了。”王松弋扶着她向亭子走去,他看见萧婵两鬓角的汗珠,虽然她人没有说什么,王松弋确实知道她的体力透支了。
来到亭子,萧婵坐下,便见王宁羽和婢女端着茶点匆匆走来。
王宁羽的笑容比昨日多了些,在王松弋的面前,显然是个被宠的妹妹,他先是嗔了王松弋一眼,“昨天我回来见你的时候,你可没告诉我要接她来,今天一大早就接了人来,还去得太早,让我好一阵忙乱。”话落,又对萧婵笑着道,“我从来没有见过哥哥急成这个样子。”
“国舅府实在是太客气了。”萧婵笑了笑。
王宁羽放茶点的手一顿,便若无其事地笑着坐下,“若是我和哥哥,便也会如去你萧府一般,闲话自在。可是我娘有命,一定要好好招待你,我就不敢怠慢了。”
“娘被我支走了!你可以怠慢她。”王松弋给萧婵倒了一杯果子酒,“你尝尝,喜不喜欢?”
王宁羽扑哧一声笑了,“哥,也真有你的。你没看到,娘离开的时候,脸都被你气紫了。”
萧婵端起酒杯,品了一口,“挺好喝的。”
“你若是喜欢,稍后给你送府里去一些。”王松弋道。
萧婵点点头。
王松弋见她没拒绝,笑容深了些。
这一日,果然如王松弋所说,国舅夫人去了岳府,便被养胎多日不能出府门的岳夫人拖住,聊了一日的闲话。而国舅府内,王松弋、王宁羽陪着萧婵,从水榭的凉亭,到王松弋的小书房,又去了王宁羽的院落逛了一圈,中午在国舅府留饭,悠闲消磨了一日才被王松弋送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