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室里未来能依靠的人也就是尹泽锦和尹泽瑞了,尹泽锦现在一心扑在我身上,皇上怎么能高兴了。皇上的病已经让他力不从心处理朝政了,可是这江山不能就这么废了。不答应他怎么行。”萧婵道。
林峰叹了口气,“没想到你的婚事儿比你娘当初嫁入萧府还麻烦。”
“这么说,你是要一切按照皇上安排的走了。”林丞相捋着胡须,看着萧婵,“你就不怕出差错?”
“林爷爷,皇上的计谋虽然可怕,但是我却不觉得能可怕得过我身上的毒血。”萧婵看着他,“您最是清楚我们萧府低调了这么多年,皇上和尹泽瑞如今又给加了荣华封赏,就算是现在反了他,不但不占天时地利,连人心都不向着萧府。更何况我们根本就没有反意。所以,哪怕出错,也要守之摆布。”
“也罢皇上和二皇子这是料定了你推脱不了。”林丞相摆摆手,“尹泽瑞那小子对你有心思,自然不会要你的命。也无非是让你不能大婚。”
“爷爷,父亲,您也听见了,他要亲自来看着,以二皇子的身份,以自己是萧府的女婿的身份,可是他若是趁机对萧婵姐姐不轨,怎么办?”林钰担心。
林丞相冷哼一声,“大皇子在军营里不是有三十万兵马,这么些日子,他应该也都变成自己能掌控的了。尹泽瑞若是不想血流成河,应该不会闹得太过分难堪。总不能让大皇子抓住把柄。现在他这样说来操心她的婚事,却没有说自己的婚事,皇上自己也是听见了的,但是没有反对,这就是,现在皇上和二皇子达成路某种协议,看来二皇子和国舅爷家的赐婚也是要废掉了,皇上做这样出尔反尔的事情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林钰闻言踏实下来,点点头。
武昊并没有言语,似乎在想着什么。
没过多久,萧晟和尹泽瑞一起进了萧府,来了萧晟的书房。
越是这个时候,越是不能得罪尹泽瑞。所以,林丞相想了想,还是亲自迎了出去,林峰等人跟了出去。当然,萧婵坐着没动,武昊避开了。
几人各自恭敬的寒暄着都把尹泽瑞迎了进来。
萧婵神色淡淡,不想与他说话,点点头,出了书房。
林丞相见萧婵走了,对林钰、小畈、尹泽一等人摆摆手,“你们也都去帮她收拾收拾。二皇子好不容易来一趟,陪我下一局棋。”
他们三个求之不得,对尹泽瑞说了一声,见他没有不满,含笑点头,他也出了书房。
书房内内转眼间就剩下林丞相、萧晟、林峰、尹泽瑞四人。林丞相摆上棋,尹泽瑞落座,萧晟和林峰观棋。
尹泽一无奈,“既然如此,只能这样了,现在父皇一定是安排严谨的,而这事情又不能抗旨,时间又太紧迫了。”话落,他低声道,“稍后你们都陪着二皇兄安排府中的事物,我暗中去找大皇兄。”
“五皇子不用找他,若是有需要,他自会找你。”萧婵道。
尹泽一一怔,“大皇兄他是否有安排”
“有一些。”萧婵如实以告,“只是就看尹泽瑞的心里是想要这江山,还是想毁这江山了。尹泽锦的法子,是制衡,但是不能解燃眉之急。”话落,她叹了口气,有些骄傲,却又怅然,“比起尹泽瑞,尹泽锦他毕竟是心软。”
萧婵这两天想了很多,现在她心里有唯一的答案,只是尹泽锦的想法也许为他换不来江山,但是尹泽瑞是不会在骚扰他了,只是皇上被尹泽瑞说服,他们要做的这件事情迫在眉睫,不知道现在尹泽锦能不能把这件事情做成了。
现在上京城内的事情,尹泽锦应该也是知道了,现在皇上也传旨让他回来了的,他也能知道现在是一个怎样的趋势了,他要护着的不仅仅是萧婵这一个人了,还有萧家一整个府上的人了,以及萧家世世代代,祖祖辈辈清廉的名声。
以尹泽锦的性情,这么长时间的准备,不可能到现在会乱了手脚的,萧婵不想再让一个又一个的人去烦恼尹泽锦了。
他们二人的这场婚事,从一开始萧婵就并为带有太大的希望,这一路一定是跌跌撞撞的。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能够陪着他多久了,是应该要珍惜每一天呢,还是要晚痛不如早痛。
“人人都说二皇子温和,大皇兄是冰山皇子难相处。可是了解他们性情的人,还是能从中看到不同的区别。”尹泽一叹了口气,“但愿二皇子能够看明白,否则,即便心软的人,也有不可碰触的逆鳞。你就是大皇兄的逆鳞。他都能狠下心刺你三箭,又怎么会狠不下心让江山染血。”
萧婵扯了扯嘴角。
不得不承认,尹泽一说的确实有道理,也是尹泽一这段时间默默的监朝,确实是成长了不少,也更加的沉稳了,更加洞悉了他的父皇。
“大皇兄能将大婚提前到这个地步,这最后一笔,总不能输了,否则实在是……”尹泽一不敢想象,从怀中拿出一枚信号弹,递给萧婵,“你是知道的,二皇兄来了,我也不能一直呆在萧府,若是这里情况太糟,你就放这个。我尹泽一就是拼死,也要到萧府救出你。”
萧婵惊讶,她的身边有武昊,还有父亲,有父亲一直在府里训练的精兵强将,自然是不担心的,就算是有危险,尹泽一来了也挽救不了的,但是她还是很感谢,从尹泽一的手里接过,收入怀里,“谢谢五皇子了。”
“别人家嫁女儿,都是盼着日子晚一些。可是自从你定下婚事儿,我就盼着这一日到来。说来也奇怪。恨不得你嫁了一般。”萧晟说着,也好笑起来,“大约是因为我这个女儿难嫁吧。”萧晟接过话来说道。
“等这件事情有个结局后,父亲您也可以休息一段时间了,不必要每日都如此操劳了。”萧婵道,她只能说这件事情有个结果,无论是顺利大婚还是无疾而终,是尹泽瑞上位,还是尹泽锦登基,总之皇上不会再这样看着萧府就好。
“好好好,这件事情顺利结束,爹爹也能休息了。”萧晟也笑起来。
父女二人说笑两句,总算使得心情轻松了几分。
到了西苑后,林钰和小畈一起去安排萧婵的出嫁事宜,尽量地安置妥当。
这一次武昊没立即出去,留在了画堂,显然是要有话要和萧婵说,萧婵正好也有话跟他说。
他们都知道,今日皇宫的人来了,无论结果如何,在大婚那日之前,都不会再有机会碰面了。而过了那日之后,无论是身份,或者是有些东西,可能都会变了。
“如今你这是想好了?”武昊不看她,和萧婵进去,看到了那大红的喜服。
萧婵点点头,“嗯,想好了。”想好了,她和尹泽锦的缘分只看这一次了,这婚期越是临近,萧婵也有一些动摇了,她知道自己这心里这一丝的不甘心,还在蠢蠢欲动,萧婵给了她,也给了尹泽锦这一次机会,这一次是她和尹泽锦的最后的机会,也是尹泽瑞再嚣张跋扈的最后机会了。
武昊一叹,“萧婵,我一直没有逼你,也没有迫你,更没有想过强求什么。你既然瞒下我,如今实在不该在这个时候拿出来再乱我。”
“武昊,她也是动摇着我的心,也是因为这一身的喜服,我想穿上她,我想看着尹泽锦穿上它。”萧婵看着他,“以前,我是有过挣扎,当然也基于一些前因,那些前因太重,几乎压得我喘不过气来。你知道我上一世活得多么的憋屈,多么的可怜又可恨,你知道我对尹泽瑞是怎样刻骨铭心的恨,只是现在我遇见的是尹泽锦,他们两个是不一样的人,如今我想明白了。所以,逃避、躲开,当做没有,都是不对的。有些事情,它就摆在那里,早晚要正视,我要正视它,也想再给自己一个机会。”
武昊抬头看她。
“我想让你和我一起正视这件事情。”萧婵一字一句地道,“你我的身份,这世间无人能信,这爱是一件宝物,也是一件利器,但是只对于你武昊,我不想伤害,让我们拥有只属于我们的秘密,做最好的搭档。”
武昊的手忽然五指并拢,忽然低声问,“哪怕嫁给尹泽锦,你会死,我会死,萧婵,你都不怕吗?哪怕萧府一直是你肩上的重担,你背负了多年,看不到它能完好再撑一代,你也不惧吗?哪怕有了你父母,惠贵妃和皇上的前车之鉴,甚至是你前世的后果,让萧将军白发人再送黑发人,你也无畏吗?”
萧婵忽然闭了闭眼睛,重新睁开,点点头,“不怕、不惧、无畏。”
她终究是一个自私的人,即便是被伤过了一次,只是萧婵依旧相信了,再一次相信了,相信了尹泽锦,相信了自己还可以得到那酣畅淋漓的爱意,解一解自己这段时间无法呼吸之痛。
武昊忽然偏过头,笑了起来。
萧婵看着他,纵横前世今生,她到底在这一日,突破了前情世事,障碍重重,还是选择了。
她最不想伤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