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溧阳看着徐太医的样子,王松弋四两拨千斤的解除了徐太医的疑惑,他倒是很好奇徐太医到底看成什么,只是现在自然不能当着王松弋的面问了。
“关于太子殿下和萧小姐的事情,尤其是前段时间的反目成仇的事情,这件事情也传到汶河了。”南溧阳道。
“何止是传到汶河?太子殿下是谁?他从出生到如今,每年都会有几件大事儿传出。他原本就得皇上宠爱,惠贵妃又是那么个护犊子的娘,谁管不了他,皇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无法无天的事情干的多了去了!这也是跟他的身份有关,他的身份摆在那里,想不出名都难。他多年身边没有女子,这萧大夫进京治好了皇上,原本就已经是名声大噪了,他们两人在一起的事情,别说汶河,元照国上下都知道了。怕是都会传到北雄去了。”徐太医连连感慨。
南溧阳眸光流转,“原来与王公子在一起的这位姑娘与那个太子殿下身边的萧婵姑娘如此相像吗?竟然让你错认了?”
“可不是像?”徐太医声音扬起,摆摆手,“我乍看之下,实在太像了。但是细细打量之下,这个女子太过柔弱不禁风,而且身上有显而易见的病态,还是有很大的不同。你没见过萧婵姑娘,等你见过了她,你就知道了。那样的女子啊,虽然从小就没有当大家闺秀养着,再加上在沉香谷那样的地方,但是无论是在何人面前,也是沉静得独一份,远高于大家闺秀,就是前段时间受伤,再出来也没有一丝柔弱。”
“这也不能说明什么!毕竟有时候,人是善于伪装的。”南溧阳道。
南溧阳似乎说的无意、却想要提醒徐太医,他没有见过萧婵,但是萧婵的医术和名声却是远传,现在又是太子妃,刚刚那个如是她,才无可厚非,从始至终那女子都没有说过,一副冷淡面孔,就连问候都没有,或许她就是萧婵,不过不想让人知道,才那般样子的,南溧阳说着,这样的解释倒是非常的合理。
徐太医愣了一下,须臾,摇摇头,肯定地道,“一定不是萧婵姑娘,只不过是有些像的一个女子罢了。你不知道,太子殿下将萧婵小姐给宠到了什么地步,就算是前段时间他们发生那样的事情,萧婵小姐不也是平平安安的,现在他们还让皇上赐了婚,前几日,就是五皇子都不让多看萧婵小姐一眼,他看得紧,谁也不让靠近她。更不可能让她与王公子一起出门在外的。”
南溧阳见徐太医如此肯定,点点头,不再说话,队伍缓缓地前行,前方那两匹马蹄声早已经听不见。
萧婵第一次当面碰到了这个南大公子,虽然他比尹泽一小,但是行止气派说话神情语气心思却是显得比尹泽一要老成持重得多。听言被尹泽锦保护得太好,不得不说尹泽锦那个恶人虽然张扬跋扈,但是分外的护犊子,将唯一与他自小生活在一起的尹泽一保护得密不透风,养成了尹泽一那副纯真的性子。亏得尹泽一在皇家,作为皇子,被尹泽锦保护着,若是在南家,南溧阳有心对付他的话,那么他会被吃得骨头渣都不剩。
不过现在南氏并不像以前那般安稳了,一代南家主老了,新一代家主要上位,再加上元照国也要更新换主了,南氏的内忧加外患,这个南溧阳恐怕是从小就被当作家主培养的,只是南老爷那般疼爱二公子,一切都难以明了,自然南溧阳才会那般心思沉重,城府颇深。
但是论心肠来说,到底遗传没遗传南夫人的害人之心,那就有待考察了。
若是她想联合或者是牵制汶河南氏的话,就南氏二房来说,就算她下了狠心和力度去培养一个人在汶河南氏的话,短时间内,也不可能立竿见影,培养成南溧阳这般。
有些东西,是环境造成的。
以往萧婵只是说皇家的人心思重,皇家的人薄情寡义,只是现在看来,重情重义的人还真的不多,即便很多人是重情义的,但是到薄情之时,却毫不手软,有些人看似刻薄,却能拿命珍惜情义。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了?”王松弋见萧婵的马慢了下来,她眉头轻缩,不由询问。
萧婵回过神,摇摇头,“没有,想一些事情。”
萧婵想知道王松弋属于哪一种,他太关注萧婵了,让她无法看清楚,就像现在两人都在马上,他却能感受的到她的心情。
王松弋看着她,猜测道,“在想南溧阳?”
他面无表情,说出来的是问句,只是萧婵明明感觉到就是一句肯定到话,他看得出来她在想南溧阳,确实那样的人不由得人不去多多思索。
萧婵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这两日萧婵莫清了王松弋,萧婵的心思逃不过他的眼睛,这周边发生的事情逃不过他,他能问出来,就是知道萧婵确实这样确定。
“这个汶河南氏的二房的大公子可是了不起!”王松弋见她点头,缓缓道,“汶河南氏一脉流传几百年,世家名门望族,旁支散叶也是极多,与朝廷和京中各府都牵扯甚深。嫡系这一脉在上一代分了两股,也就是南氏长房、二房,当年掌管嫡系一脉的南老太爷生的两个儿子。南氏二房的大老爷虽然天资聪颖,文武皆通,是个不可多得的南氏隽秀人才。但是偏偏刚过易折。他唯一有一个喜好,就是好佛。这一喜好,也就毁了南氏二房。长房老太爷悉心培养他,想他能鼎立南氏嫡系一脉的门庭,可是到头来,却没拦住他落发出了家,云游去了,也就是今日的普世大师,所以,嫡系一脉的继承权也就落在了这南大老爷的身上。”
萧婵到是没仔细研究过汶河南氏的族脉,只听说过汶河南氏也跟两百年前的萧氏,林氏一样,出了个隽秀的人物,可惜太过聪明,看透世间万物,导致看破红尘出了家。
现在看来普世大师的选择自然是再正确不过了,说是守着南氏家族而已,只是自家这其中的明争暗斗,一点也不必皇宫内少。
“都说龙生九子,各有不同。这南老太爷生了两个儿子,也是应了这句话,各有不同。二老爷是聪明绝顶,天赋奇高,无论是学文学武,都能举一反三,触类旁通,是个天之娇才。可是这个大老爷正好相反,除了秉承了汶河南氏诗书门第的文人之风外,其余是一概不通。二老爷出家后,南氏老太爷一气之下得了中风,嘴斜眼歪,卧床不起,自此之后再也说不出话来了。嫡系一脉的重担一下子就落在了大老爷的身上。大老爷胸无大志,不想挑起门庭重任,但岂能奈何?只要寻不到二老爷,二老爷不还俗一日,他就只能支撑嫡系一脉。”王松弋缓缓给萧婵解释这中间的渊源。
萧婵点点头,关于汶河南氏知之甚少的她突然一下子耳目通透了然了。
这次去,看着那南老爷畏首畏尾的样子,萧婵还在惊讶这样的人怎么会是这么大的南家的家主呢。在处理事情的果断和镇定程度上,远远不及自己的儿子南溧阳,现在终于是明白了,不过也更加佩服普世大师,更替他庆幸,他那样的人是真的不能参卷到这些事情了。
“大老爷窝囊,汶河南氏族长和南氏一脉的其它旁支早就有心想娶嫡系而代之。但是偏偏大老爷虽然无能,但是有个有能耐的干妹妹,是南老太爷认的干女儿,因为普世大师不在,这个大老爷很是照顾这个干妹妹。也就是现在太子的生母,现在应该说是皇后了。有惠贵妃这些年在京中甚稳的根基,以及对汶河南氏二房隔三差五地询问照料。再加上大老爷续娶的夫人是吕氏的嫡女,不是个好惹的。所以,有了个这两个原因。南氏其它旁支根系才不敢轻易动大房。”王松弋又道。
萧婵点点头,这也就说得通大老爷那般模样怎么至今也没将二房被他拖垮的原因了。
更明白了,这么多年,大家都说前皇后王氏有王家这样的家族在背后撑腰,自然是稳坐皇后的位置,而惠贵妃却是依靠着自己的狐媚子功夫,让皇上一心对她宠幸,却不知道,惠贵妃这背后还有南氏家族。
王松弋看了萧婵一眼,“关于吕氏,你大约知道些渊源,《通志·氏族略》记载,吕氏系从魏氏分化而来。被晋国所并,晋侯将吕地作为封邑,魏氏后裔虽系晋之公族,姬姓,但因封于吕人的故地,因而仍袭用吕的故号。所以,山西吕氏这么由来。如今这个姓氏虽然没落了,但到底也不可小看。否则为何当初元照国京中多少皇子,偏偏只吕贵人生的当今圣上做了龙椅?”
萧婵颔首,当初的吕贵人虽然早亡,但能让她生的儿子坐上龙位,定然是个有心计的。
这些皇家密事,萧婵也是这段时间在家养伤,这才听到的事情,皇家的水果然是又深又浑,并且只要和皇家沾上边的,似乎也并没有那一个是清白的,是皇上的母妃,还是王氏,亦或是惠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