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这些日子,萧婵前往汶河,现在先皇去世,尹泽锦也终于是要登基了,仅仅几日便发生了很多事情,多到萧婵都无法全部理清。
似乎是因为有尹泽锦,她知道这些事情在他的心里都很有底,只是应接不暇的萧婵在尹泽锦身后也没有少转悠,甚至还负伤在身。
以至于今日尹泽锦带着她来御花园游湖,萧婵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想到普世大师说他时常去云游,果然看着这些山山水水,花花草草,即便只是御花园的这一小方天地,心情也自然轻松了不少。
萧婵轻轻舒了一口气。
尹泽锦一脚踩在船上,一脚踩在岸上,伸出手牵着萧婵,先让她上了船。
两个人看着眼前的景象,也都放松了不少心情,不一会儿船就已经快要湖中央了。
萧婵心情舒畅,渐渐闭着眼睛抬着头,尹泽锦则是一眼不眨的看着萧婵,嘴角不自觉的露出笑脸。
这不就是他一直以来想要的日子,就是他这些日子筹谋着,计划着,算计着,甚至把萧婵都算计在内了,不就是为了他能够得到萧婵,能够与她这般携手,与她过这样的日子,能够这样看着她……
两个人的心情都甚是好,这时船身稍动,萧婵马上睁开了眼睛,船上就已经多了一个人……
影站在船头,看见萧婵突然睁开眼,以及尹泽锦沉下来的脸色,有一些慌乱。
萧婵也是很长时间没有见过影了,看着他慌乱的样子,又看了看尹泽锦的脸色,顿时想笑,“他可能是有什么急事。”这句话是对尹泽锦说的。
萧婵这么一说尹泽锦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看着影说道:“怎么了?”
影也没有背着萧婵,拱了拱手就说道:“陛下,王公子和南公子过来了。”
尹泽锦眉头挑了一下,马上看着萧婵,正好萧婵也看着他。
听到影的话,萧婵自然就想到了王松弋和南溧阳,不然还能有那两个王公子和南溧阳。
只是这么快王松弋就和南溧阳一起出入了,而且他们一起来找尹泽锦了,虽然萧婵她去汶河的事情,尹泽锦都知道,只是她始终没有告诉他,她是和王松弋一起去的,不晓得王松弋有没有说。
无论他有没有说,现在先皇去了没多长时间,那么他先前算计南家的事情算是不了了之了。
现在尹泽锦要登基了,南溧阳以后应该也是南家的家主,所以他巴结着尹泽锦也是无可厚非,萧婵倒是不知道,他们和王松弋之间是不是已经在一条船上了,那么尹泽锦这些日子都在忙什么?她丝毫没有察觉呢!
尹泽锦没有遗漏萧婵的每一个想法,她没有遮遮掩掩,或者没有来得及遮遮掩掩,都表现在表情里。
他还没有来的及解释什么,就已经听到了动静。
萧婵和尹泽锦头转向湖边,只见王松弋和南溧阳已经到来,二人不像影一般利用功夫直接上跳过来上船,而是停住了脚步,正看这边看来,她道,“改日再游吧!”
“喊他们上来就是了!”尹泽锦摇摇头,对身后看了一眼。
小泉子立即上前一步,对着岸边扯着嗓子喊,“王公子、南公子,皇上有请您二人上船。”
王松弋和南溧阳闻言,对看一眼,齐齐足尖轻点,踏着湖里的水草荷叶,转眼间便落在了船头上。端的是武功高绝。当然,王松弋的武功更甚一筹,踏水无痕。
二人站在船上,一个如春华,一个似秋菊,温雅,俊秀,皆是这个年纪,也是现如今上京城,再南寻的两位佼佼者。
二人站稳脚后,齐齐对尹泽锦见礼,“拜见皇上!”
尹泽锦温和地摆摆手,“免礼。”尹泽锦也是这段时间难得的流露出笑意。
二人直起身,看着尹泽锦,不知道他们的时候萧婵能不能听,所以他们二人没有先开口,只等着尹泽锦询问。
尹泽锦含笑看着二人,“你们二人随着武昊去的,怎么事情进行的怎么样了,武昊怎么还没有来?”尹泽锦看出来他们的想法,他无所谓,直接问道。
王松弋看了尹泽锦一眼,又看向萧婵,萧婵面色清淡,看不出什么情绪,他一时没接话。
南溧阳也看了二人一眼,谨慎地回话,“回皇上,我们一起去完成任务后,武昊公子突然说有一件事情要去办,便与我们分开了。”
“嗯?是何要事儿?”尹泽锦问。
尹泽锦有一些疑惑,要说前些日子,是他和武昊策划的这一次事情,只是因为这件事情要是武昊一个人几天之内就要跋山涉水的赶到再完成,确实办不到,因为王松弋和南溧阳,两个人的身份也好,江湖势力也好,都能用得到,尹泽锦这才亲自去请了他们二位一起协助武昊。
没想到现在他们两人回来了,但是武昊没有回来,还是因为要办不能告诉他们的事情,就连尹泽锦也未得到任何的消息,让他不禁有些诧异。
南溧阳摇摇头,“武昊公子没说。”
尹泽锦看了看萧婵的脸色,她更是一脸的茫然,看来她就连尹泽锦这次的事情让王松弋和南溧阳协助都不知晓,更不要提武昊去了哪里。
尹泽锦转过脸来,点了点头,对三人道,“走吧,进船舱里聊,如今快响午了,太阳太烈。”
三人齐齐点了点头,一行人进了船舱,船向湖中心大片荷花的地方划去。
船舱内布置雅致舒适,设了几处矮榻,或躺或坐都可以,布置也很是雅致,萧婵想到了月锦茶楼,她第一次去的时候茶楼的布置很是别致,后来才知道是尹泽锦亲自安排布置的。
他总是这样的人,可纵观天下大势,又总能考虑到细节之事。
小泉子指挥着船上的两名内侍,端了冰镇的汤品上来,尹泽锦见了,对他道,“不要给萧婵喝这个,太凉了,对她将养身体不利,给她拿温的。”
“是,皇上。”小泉子逐一放下后,匆匆去了。
王松弋闻言看向萧婵,关心地问,“听说你受了极重的伤?怎样了?可好些了?”
前些天在回上京城的路上,王松弋是最清楚萧婵受伤严重的,她又那般逞强,不休息回来进宫,这些日子接连又发生这么多事情,哪里能好好的养伤,而且武昊又在为尹泽锦做事情,几乎没有人照料萧婵的伤势。
这些日子王松弋也再没有见过萧婵,不知道她的伤势如何了,今日来看着她心情不错,也算是心安了下来,听到尹泽锦又这般说,便又开始担心。
“无碍了。”萧婵摇头。
萧婵甚至没有抬头看着王松弋,不论最后尹泽锦是不是查到了王松弋和她是一起去的,那次也确实是无奈之举,她心急离开,王松弋紧追不舍,才让王松弋和她一路同行的。
并非她的本意,而且这一路上王松弋处处在照顾她,萧婵不希望连累了王松弋,依照尹泽锦那般喜欢吃味的性情,现在又是皇上,萧婵还是要为王松弋考虑。
尹泽锦道,“哪里是无碍?还需要多将养些时日,切忌不可大意。”
萧婵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我是医者,难道还没你清楚自己的身体?”
尹泽锦摇头,“你这个医者能信服别人,却不信服自己,不盯着你怎么行?”尹泽锦不仅相信医者不自医,更是了解萧婵这个人对自己的身体完全不在意。
这些年萧婵到底有多少次险危及生命他不知道,单萧婵回到上京城这些日子,就已经不计其数的以身试毒,以及自己挺身而出,还有上一次被他的箭刺伤。
萧婵无言,“你好烦。”
尹泽锦失笑,“为了你好,还遭你嫌弃。”
看着萧婵突然说这一声,尹泽锦内心实在欣喜,鲜少看到萧婵这样对他妥协,又似乎是在撒娇,现在若是没有王松弋和南溧阳在场,尹泽锦怕自己会忍耐不住紧紧的抱住萧婵。
萧婵撇开脸,似乎懒得再理他。
王松弋目光在二人中间探寻片刻,收回视线,端起汤品来喝。
萧婵和尹泽锦在一起的状态,是和他在一起所无法比拟的,和他在一起萧婵一直隐藏着自己的真实想法,就算不加隐藏,也多是客套和距离,但是和尹泽锦不一样,那种毫不顾忌,自怡自在的的神态,绝对是无法伪装的,哪怕现在尹泽锦已经是皇上了,她也依旧直呼其名,依旧是会说你讨厌这样似乎大不违的话。
看到萧婵的样子,尹泽锦脸上带着笑,很是心情愉悦的转过头对着王松弋说道:“前两日,早朝上还有大臣建议,若是这次那几国的计划真的成真的话,让松弋你带领兵马前去。不过如今倒是不急了。”尹泽锦道,“朝中老一辈的朝臣都老了,大多不得用了,朕以后还需要仰仗你们。如今就是筹备军饷,其次,就是科举选才。朝中的血都该换换了。”
王松弋点头。
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现在朝廷上的大臣们,就是王松弋看来,也都上了年纪,做事方式与尹泽锦有了很大的分歧、与他们都有了分歧,是应该换一换了,不过想林丞相这样看得大局之臣,萧晟这样对战场,战略布局,以及敌军心理最熟悉的大将军,当然还有他们王家这样家大业大的等等的大臣也还是要留下一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