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派出去的人找了一日,也没有找到尹泽锦的下落,出了北城后,无人看见他去了哪里,不知所踪。
兰昆、竹溪等四人也没有找到尹泽锦的踪迹,无奈返回了萧府,她们本来还想去找武昊的,武昊在尹泽锦离开后,他们就再也没有看到过武昊的声音。
皇太后又是担忧又是生气,“这个死孩子,他将萧婵小姐带去了哪里?就他那个驴脾气,可别把萧婵小姐怎样才好。”
所有的人对于他们两人的行踪都无从得知,一时间两人去了哪里,成了一道谜,不知的东西,所有人的猜想就越来越丰满。
可是转日,尹泽锦依旧没有带萧婵回宫,依旧不知所踪。
新皇登基第二日,并没有早朝。
群臣都等在金殿内,想着皇太后也总该给出一个说法,小泉子来公布今日免朝的消息,他们这也才知道,皇太后都不知道尹泽锦的去处,谁都不知道他们昨日才刚刚登基的皇上,这是去了哪里?
既然无早朝,群臣只能散了,各自前往各自的职位应卯。
一连三日,尹泽锦依旧带着萧婵音讯全无。
皇太后怎么也坐不住了,正要调动所有她能调动的人的人都出去找,影出现在青竹苑,对皇太后送回了尹泽锦的口信,告诉皇太后放心,他和萧婵一切都好,该回宫时自己会回宫。
皇太后总算放下了心,刚要对影询问,影已经又离开了青竹苑,没了影。
皇太后无奈,气道,“真是主仆一个德行!连句多余的话也不说。”
宛沁宽慰道,“太妃这回大可放心了,皇上说安好,就一定是安好。”
皇太后点点头,“也是,他这回从皇宫一意孤行带出了萧婵,不得她同意,两个人是该找个地方,避开喧嚣,好好的谈谈。”
宛沁点点头,“一准是这个理儿,咱们皇上聪明着呢。”
皇太后顿时笑了,嗔了宛沁一眼,“不愧是你看着他长大的,最会夸他。”
宛沁也忍不住笑了,青竹苑一扫阴云,招回在外寻找的人,总算有了些生机。
尹泽一和林钰散了朝后,相邀去了月锦茶楼,这间茶楼隐秘,二人可以不避讳地说话。
林钰纳闷地揣测,对尹泽一询问,“你说皇兄将萧婵姐姐带去了哪里?怎么半点儿踪迹都寻不着?连我们都找不到的地方,会是哪里呢?”
尹泽一摇摇头,“他根本就不想让人找到,他不想让人找到的地方,多少人也找不到。”
“真是奇了怪了。从小到大,这么些年,我们都与他白是兄弟了。”林钰道,“不知道他还有多少窟穴藏得隐秘。”
王松弋失笑,“是兄弟未必事事都告知,我才是正儿八经的亲兄弟,一个被窝里长大的,我都不知道,你个小屁孩还指望皇兄能告诉你什么。”
“哪壶不开提哪壶!”林钰抬脚踹了尹泽一一脚。
尹泽一闪得快,只被他扫到了一个边角,笑问,“难道我说错了?”
林钰想了想,好笑,“也对!他喜欢的人,我只要一有苗头,定然被他掐灭。”话落,他更是好笑,“你说你们两人,什么时候才能把我当作大人看待,我今年已经及冠了,而且我未及冠的时候就能够独揽户部的大任了,怎么还把我当小孩子担待,就算大皇兄着看,你也不能这么看啊,我都比你入朝早呢。”
“恭喜你啊!”尹泽一道,说完随意的喝了一口茶。
林钰忽然又道,“你说,大皇兄不会真的恼了萧婵姐姐,将她如何吧?”
“你倒是操心!”尹泽一失笑,“你放心,他舍不得。”
林钰眨眨眼睛,一拍大腿,“也对!他就是纸老虎,对宠在心尖上的人,自然舍不得。”
尹泽一点点头。
上京城中内外对新皇登基那日的事情一直在谈论,围绕着尹泽锦、王松弋、萧婵,足够写一部史诗一般的书。茶楼酒肆,虽然不敢大肆谈论新皇的名讳,但是每日必开暗场,肚子里有些墨水的人总要一吐为快,不吐不快,说上三分,评上七分,每日暗场挤得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场场爆满。
被无数人谈论的主角,尹泽锦和萧婵,此时却在一处深山的院落里,这里没有别人,除了暗卫影,一个仆从侍婢也没有,就连武昊都没有找来。
这一处院落不是华美的庄苑,而是简简单单的几间房舍,里面的布置也不华美,如寻常稍显富足的人家。外围是篱笆编织的篱笆墙。
萧婵昏睡了一日,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大床上,屋中一切陈设极其陌生。
她慢慢地坐起身,感觉后脖颈传来一阵疼痛,她伸手去莫,那里确实很疼,脑中顿时响起是尹泽锦在皇宫里对她出手,将她劈晕了,后面的事情她便没了记忆。
她眉头不由得紧紧地皱起,打量着屋中的摆设,将屋中除了有些旧的摆设外,空无一人。
她将屋中看了一圈,目光看向窗外,窗户是浣纱的格子窗,隐约能看到篱笆围的院墙,根本就不是她熟悉的任何一个地方。
她起身下了床,快步走到门口,伸手打开了房门,已经是响午,外面阳光充足,猛地照射过来,她伸手挡住了眼睛。
“醒了?”尹泽锦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萧婵慢慢地移开手臂,抬眼便看到尹泽锦从篱笆墙围着的门扉处走了进来,一手拿着弓箭,一手拿着一只山鸡,阳光照耀下,即便手里拿着山鸡,可是他仍旧清俊俊美得不像话。
任何人看到他,也不能将他当做山野村夫,而明明是一个风采清贵的贵公子。
她眯了眯眼睛,静静地看着他。
尹泽锦放下弓箭,没有立即走来,而是转道向厨房走去,对她道,“既然醒了,就活动活动筋骨,过来帮我做饭吧。”语气寻常,一如他们从来就没有丝毫的风波。
萧婵看着他不语。
尹泽锦进了厨房,不多时,里面传来锅碗瓢盆的叮当声。
萧婵盯着厨房的门口看了半响,移开视线,看向篱笆墙外,只见四处都是山林,这一间院落坐落于半山腰处,虽然被山林围困,但却遮挡不住阳光,有充足的阳光能照进这间院落。
四周极其的静,只能听到偶尔有飞鸟叽叽咋咋叫两声。
这里是哪里完全辨识不出来,但唯一知道的是,这里一定不在上京城的范围内,因为京城百里内,除了寺庙,没有这样的山林。可是那寺庙有山林也没有这样的地貌。
尤其是外围布了极其精妙的阵法,这样的阵法,她只看一眼,便知道,是绝阵,有进,无出。
毕竟跟着武昊这么长时间,尤其是她受伤那段时间,就看着武昊在萧府西苑那个小小的院落里,布置着阵法,本想着看着普通,却能抵挡得住先皇派来一大波要她命的死士,萧婵便开始对布阵有兴趣了,她没有武功,现在去学也为时以晚,倒不如学会一些简单的阵法,还能保护她一阵子。
所以现在看着这里的阵法,她想到惊艳。
尹泽锦从厨房探出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眯着眼睛站在门口,一动不动,挑眉询问,“在想这里是哪里?”
萧婵转头看向他,她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和他说过,毕竟现在平静下来,想到那日在皇宫的事情,他们两人都实在是冲动了一些,她就不应该惹怒了尹泽锦的,只是萧婵还是不能放心师父。
“或者在想怎么破阵出去?”尹泽锦又问。
萧婵平静地看着他,“别告诉我你要用阵法在这里困我一辈子?”
尹泽锦忽然笑了,“困你一辈子又如何?反正你是我的妻子,别说这一辈子,下一辈子也休想躲开我。”
萧婵看着他的笑,一时间觉得晃眼,恼怒地道,“谁是你的妻子了,我与你没关系!你的登基大典礼成了,我们可没有立后之礼”
尹泽锦扬眉,忽然扔了手中的活,伸手入怀,取出一卷明黄的卷轴,扔给她,“你自己看。”
萧婵伸手接住,打开一看,竟然是他下的诏书,这个尹泽锦还真的是任性,自己登基下的第一封圣旨竟然就是让她成为皇后的圣旨。
“如何?你不是我的妻子,谁是我的妻子?”尹泽锦瞅着她,“如何你还有话反驳?”
萧婵一时无言,沉默片刻后,忽然抬眼,看着他,认真地道,“就是皇上赐婚,总也有再有不和,自愿做和离吗?”
尹泽锦本来好好的脸闻言顿时变了,扔了手中刚要拿起的干柴,恶狠狠地说,“你做梦!”若论翻脸比翻书还快,当世上尹泽锦认第二,无人敢认第一。
当然,他也是不轻易动怒的,而萧婵能轻而易举地一句话便让他怒不可止,这世上除了她,也没谁了。
萧婵看着他转眼间变脸,整个人如黑云罩顶,恶狠狠恨不得吃了她的模样,她心中的恼意稍显好受了些,对他冷笑,“尹泽锦,你一直以来便霸道无比,从来未曾顾及我的意愿,难道你想让我们这样彼此怨怼,做一辈子怨偶?”
尹泽锦的脸又沉了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