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眠把蛋糕端回去了。
在昭星辰之前,贺醒是沈眠见过最能吃的龙族——如果保持对贺醒来说正常的运动量，那他一顿需要五六支大份的特殊类营养剂，还得吃掉相当于两个成年男人正常饭量的配菜。
沈眠以为贺醒已经是全龙族最能吃的了，没想到昭星辰更能吃——昭星辰那个用来装营养剂的瓶子和坐下来的捷安差不多高，现在还剩一半的营养剂,看上去喝完应该没问题。
沈眠默默拆开另一个蛋糕袋子。
这些小蛋糕是兰斯因送来的，味道很好,能保存较长的时间，所以兰斯因做了几大袋子送给育幼院，担心一个月的假期不见，小龙崽们想念他的甜点又吃不到。
贺醒刚刚调试好一直闲置的家用机器人,抬头就看见沈眠又拆开一包小蛋糕：“别给言涣他们吃,那么大龙了,跟小龙崽抢口粮。”
贺醒调出一套菜谱,把带回来的食材拿出来让机器人自动处理食材。他几乎不来这套别墅,平常会有钟点工来打扫，几个机器人都还在箱子里保持出厂设定。
沈眠指了下外面的昭星辰：“我担心做的饭不够他吃。”
贺醒看了一眼：“不用管他和宗池，他俩是传说属的永恒龙族,能吃的要命,营养剂都是按箱喝。去哪儿参加宴会都吃不饱,他们那族除了自己内部聚会，否则去哪个朋友家都得自带营养剂。”
沈眠抬头：“你们庚辰不是体型最大的龙族吗？”
“最大不代表最重啊,”贺醒低声笑了一下,他挨在沈眠身边,歪着头看着自己对象，“我要是吃胖了可就飞不起来了，他们又不用飞。”
沈眠顿了一下：“你刚才说宗池和昭星辰一个种族？那他也要吃这么多？”
贺醒往沈眠的方向挪了一点：“那倒不是，宗池的饭量小不少。你别看他们两个拟人形态差不多，但是他们永恒龙族的优势性别是omega，而且性别上的差异很大，成年omega的体型通常比alpha大一倍左右，宗池体型小一点没那么能吃。”
“他们那一族能合成一种腐蚀性极强的毒液，胃里也是这种东西，加上消化系统整体发达，所以消化能力特别好，从早吃到晚。”
沈眠只是随口问一下宗池的饭量，没想到贺醒抖出来这么多，而且这些在外界都是没有披露的信息：“跟我说这些没问题？”
贺醒只是看着他笑，过了一会儿，凑过去亲了他一下：“他们是我的朋友，是皇室的盟友，是我生活中的一部分。我想你更了解我一点。”
“我们这种龙其实也很可爱的。”
沈眠瞥他一眼：“嗯，看出来了。”
是挺可爱的。
……
吃过晚餐，贺醒开始驱赶闹腾的死党们。
言昼看看时间，也打算带言潭回去睡觉，“言潭，九点半了，我……”
言潭欢快地冲老父亲挥挥手：“爸爸再见！”
言昼：？？？
正要离开的昭星辰立刻凑过来补刀，故作亲近地拍拍言昼的肩膀：“没事啊兄弟，我都听言涣说了。”
早就滚回去给维克发信息的言涣并不知道死党又开始卖他了。
言昼皱眉看着他。
昭星辰：“小言潭对你有阴影，你要给龙崽一点时间嘛。”
糟心的弟弟有一堆糟心的死党。
言昼冷冷的：“你连对象都没有。”
昭星辰：“宗池你别拦着我，我今天就要……”
宗池差点拉不住昭星辰，忍无可忍：“你就要干什么？你吓到小龙崽了。”
昭星辰看过去，屋里三个小龙崽正呆呆看着他，昭星辰生硬地改口：“……就要给小龙崽做个好榜样，走了宗池。”
贺醒送走成年龙族们，关闭别墅大门，回到玩具房的时候，他家沈院长正在小龙崽们商量明天的行程。
沈眠对去哪里都无所谓，倒是言潭想带捷安和星斐去见立维亚。
“立维亚明天要去给一个小龙崽补课，中午十二点多下课。我们去接立维亚怎么样？”
星斐已经从捷安那里知道了立维亚，对这个成功提前升学的哥哥很好奇，立刻就同意了。捷安也没有意见，三个小龙崽顺利制定下明天去接立维亚的计划。
沈院长听他们讨论了一会儿，问：“那我呢？”
三个小龙崽抬头眨眨眼。
沈眠点了一下自己：“所以你们的计划里，没有你们亲爱的院长？”
潜台词：不带院长一起玩吗？
捷安连忙摇头：“有的有的。我们明天是要和院长一起出去玩的。”
在门口听了一会儿的贺醒，语气幽幽地出声了：“那我呢？”
言潭脱口而出：“开悬浮车！”
贺醒：“……”
这龙崽还是丢给言昼吧。
闹腾过后，三个小龙崽洗漱完已经十点多，总算因为考试和长途奔波总算让精力充沛的小龙崽开始犯困。沈眠把难得睡着的星斐抱进小姑娘自己的房间，贺醒就等在门口。
沈眠轻轻关上卧室门，贺醒牵起沈眠的手亲了一下，然后把他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
沈眠挪开目光：“看着我干什么？”
贺醒：“我就是觉得特别好。”
沈眠疑惑：“什么好？”
贺醒好像听到什么软绵绵的情话一样，忽然笑了，抱着沈眠笑了半天。房间隔音虽然好，但是星斐睡觉轻，贺醒可舍不得吵醒觉少的小姑娘，所以笑声都闷在胸膛里。
贺醒像捡到什么宝贝一样，低头忍不住亲了沈眠好几下，情难自禁似的。
沈眠莫名其妙：“你笑什么？”
贺醒：“我只是突然想你跟言涣第一次见面，直接问言涣言昼是不是有病。”
不客气极了，是沈院长一贯的风格。
沈眠觉得这龙八成是疯了：“你的反射弧是迷路了吗？现在笑什么？”
其实他都不知道这话有什么好笑的。
贺醒看着他：“你看。要是以前，我这个样子，你肯定也会问我是不是有病。但是你现在不这样，你都问我好几次笑什么了。”
对沈眠这样的性格来说，这种静默无声的耐心才是最大的优待。
沈眠挪开视线：废话，对男朋友的态度和对其他龙的态度怎么可能一样。
贺醒又亲了一下，语气笃定：“你喜欢我。”
“你一定特别喜欢我。”
沈眠静了一会儿，忽然抓住贺醒的领子向下用力，抵着贺醒的唇，含糊地回答：“费什么话。”
当然喜欢，不然谁要是这么挨过来，早就该断掉几根骨头。
热烈的亲密过后，贺醒先退开两步。
他领口的扣子已经开了几颗，肌理随着呼吸起伏，在衣物下不时展现存在感。
“我觉得……咱们今晚还是分房睡吧。”
沈眠捏着自己的领口散了下热气，没说话。
贺醒竖起手指：“最后一个问题。”
沈眠：“说。”
贺醒：“我能知道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吗？我要把那天记下来。”
沈眠：“……没有哪一天。”
不是吊桥效应，不是一见钟情。要从哪一天谈起就更不可能了，贺醒是滴穿岩石的水，下落的每一滴都留下肉眼看不清的痕迹。为捷安准备的机器人，抚慰言潭的言语……这些点滴背后是贺醒的灵魂。
沈眠发现自己给了对方额外的耐心的时候，才迟钝地意识到这是超过朋友界限的情谊。
水滴积累不停，最终穿石而过。
“那我是一见钟情。”
贺醒冲他一笑。
他在浑噩中追着“光”，在漂亮的银色异能尽头，看到了光的来源。
是沈眠。
……
捷安和言潭一觉睡到大天亮，醒来的时候，星斐已经坐在客厅里喝不同口味的花茶了。
这些晒干水果粒和干花的茶饮是从人类文明那里传过来的，昭星辰和宗池昨晚吃掉了太多小蛋糕，特意买来给小龙崽们赔罪的，本来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贵重物品，被沈眠回绝了。
沈眠也没太客气，他不要那些贵重的饰品，但是问昭星辰拿了六七个喝营养剂的特质玻璃壶，有保温效果。
沈眠在出发前就用这些玻璃壶灌了几大壶的花茶，保证他的小姑娘路上也可以喝到泡得正好的花茶。
立维亚补课的地点就在金都，是另一片贵族居住的住宅区。
贺醒开着悬浮车顺便解释：“我们住的那一片大部分是传说属的龙族，剩下非传说属的龙族基本都住那里。”
沈眠在智脑上筛选着投递来的简历：“你们还分帮派？”
贺醒：“我们又不参政，军部内部也必须和皇室一条心，没什么派别，有也得没有。言昼他们其实也不想在那边买房，那边因为最靠近飞云城，房价高的要命，但是不买不行……”
后座的捷安突然举手：“我知道。”
沈眠回头：“嗯？”
捷安：“学区房对不对？言潭他们必须在飞云城里上育幼院，所以必须买靠近育幼院的房子。”
沈眠：“……”
这个概念好像还是他某一次随口提起的。
贺醒笑得不行，连忙挂上自动行驶：“对对对，就是学区房，我们捷安太聪明了。”
说话间，悬浮车已经进入了住宅区，自动向立维亚补课的那一家行驶，路过一处住宅的时候，悬浮车的车顶忽然被重物砸中，发出哐的一声。
这一下砸得太狠了，悬浮车紧急制动，启动了保护措施。
贺醒唇角的弧度还没下去，眼睛微微眯了一下。
正在喝水的星斐呛得直咳嗽，捷安和言潭心疼地轻轻拍着星斐。
沈眠直接推门下去，还没搞清楚状况，就听见龙崽的嚎啕大哭：“爸爸，你把我扔出来了！”
沈眠：？？
他仔细看了一眼，发现车顶上是一只红色的宝石龙幼崽。
小龙崽委屈极了，抹着眼泪对沈眠不停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爸爸和我玩抛高高的游戏……结果扔出来了。”
沈眠：“……你爸爸呢？”
宝石龙是喜欢这么带崽来着。
龙崽吸吸鼻子，发现沈眠并没有要骂他的意思，于是小声解释：“我们不是故意的。是妈妈出来吓到他了，所以才不小心把我扔出来了，他现在应该在挨打。”
沈眠：“……”
槽点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