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周循会如此谨慎,怎么都不肯开城,非要装好粮草送出来。
刚才宋义听李严的指点,同意了周循的建议。
现在计划有变,无法预料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现在失态紧急,来不及禀报丞相了。”
李严说道:“只要周循将粮草送出来,立刻生擒周循,到时吴军定然大乱,便趁乱夺取城门。”
李严毕竟是老将,在这种情况下,他知道必须要沉住气,不能乱了心智。
周循虽然不肯开城门,但对那封书信和令牌并不怀疑。
要是错过了这个机会,那就只能正面攻城了。
虽然得知柴桑兵马也就五千左右,而且大部分都是刚刚入伍的新兵。
可是他们兵马长途跋涉,而且没有攻城器械,强行攻城,就算攻取了柴桑,也会损失不小。
“李将军所言有理,周循不开城门,自然会心里有歉。”
马顺说道:“我料想,他会亲自把粮草给送出来,就算他不敢出城门,只有几个运粮官的话,也无需担心。”
“等粮草到了吊桥上,便率军杀过去,攻取城门,柴桑唾手可得。”
宋义见他们都这么说了,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几人商议了一番,各自分配好任务,就让兵马去准备。
此时,柴桑城内。
甘宁府中,他自从被关羽大败之后,丢了荆南四郡,就病情不起,一直留在柴桑修养。
这几日以来,他总是心神不宁,在下人的搀扶下来到花园里静坐。
不知道怎么了,他的心脏跳得很快,感觉要出什么事了。
这种感觉,他只有在战场上才有过。
等等……
战场?
甘宁脸色猛然大变,大喝一声:“杨六!”
“大人,我在。”
甘宁话音刚落,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就急急忙忙走了过来。
这是甘宁最早的部下,自从甘宁投入吴军后,他就一直跟随在甘宁身边,如今也是战场上的老将了。
甘宁问道:“方才我好像听到城中有吵闹声,这么晚了,难道还在调兵?”
“调兵?不可能啊。”
杨六摇摇头:“城里的兵马几乎都被调出去了,只剩下守军,已经无需调兵了。”
甘宁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说道:“你派出一些人出去看看,外面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好。”
杨六点点头,就下去照办了。
没过多久,他就走回来,说道:“大人,我刚才打听到了,是前去讨伐山越贼军的兵马粮草不足,所以派人来柴桑运粮。”
“来柴桑运粮?”
甘宁微微皱眉,沉思了片刻,猛然低喝一声:“不好,柴桑有危险!”
“柴桑有危险?”
杨六奇怪道:“大人,这柴桑能有什么危险?山越军离得远呢,而且陆逊都督大军开进荆州,柴桑怎么可能有危险。”
甘宁脸色低沉:“但愿如此,你立刻着急所有家丁,准备好兵器,随我去城门。”
杨六劝说道:“大人,你的身体……”
“快去备马!”
甘宁大喝一声,没有让杨六继续说下去。
他的身体自己当然清楚,可如果就这么让他待在家里,他怎么能安心。
虽然没弄清楚什么情况,但杨六还是照做去了。
毕竟甘宁的命令,他不敢不听。
没多久,八百家丁带着刀剑来集合。
有杨六在,他把这八百家丁训练得像正规军一样。
“大人,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杨六疑惑的看着甘宁问道。
甘宁一脸肃然道:“陈武将军久经沙场,岂不知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道理?”
“大军刚刚才去讨伐山越贼军多久,怎么可能会现在就来要粮草,这其中定然有诈。”
杨六微微皱眉道:“柴桑是我大军的后方,方圆数十里都是我军的兵马,敌军怎么可能潜入过来?”
甘宁只说了一句:“你别忘了,长沙是汉军的地盘!”
他这样说并非妄自猜测,因为他也在等待一个机会。
在他卧病在床的这段时间,他就在想着,等自己好了,第一个要夺回的地盘,就是长沙!
所以即便是卧病在床,他每日都查看周围的地图。
“长沙?”
杨六眉头微皱。
甘宁跨上战马,说道:“但愿是我多想了,你不用跟着我,只需要看好家眷,若是有什么意外,来不及的话就……”
顿了顿,甘宁长叹一口气:“你就带着家眷撤回建邺去吧。”
杨六知道甘宁不是开玩笑,重重地点了点头。
“出发!”
甘宁一挥手,带着八百家丁离去,只留下了一个坚毅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