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沫点点头,从昨晚的语气来看,那人的确非常在乎自己的这个妹妹。
玉鸿雁拍了拍小青的肩膀道:“没事儿,那陈秋双不是什么好女子,雪隐总有一天会发现他的真面目的,到时候大家在帮你出主意,一起拿下雪隐,咱们就不相信了,我们这么多人帮你,还不下雪隐来。”
小青忧郁的脸颊这一刻才变得轻松起来,现在整个王府偏向自己,让他的心里面非常的温暖,给她一种家的感觉,温馨,惬意。
四人在密室之中,谈论了一会儿之后,便得出这样几个结论来。
这段时间先不管陈秋双的事情,反正大伙现在都提防着她,也不怕她现在会弄出什么事情来,查到王府的事情。目前着手在陈秋双哥哥的身上,只要找到他的哥哥,那么所有的事情就会真相大白,到时候雪隐也会看清楚陈秋双的真面目来。
杨管事离开密室之后,就立马去了王府外面,现在京城混乱,凌天翔自顾不暇,也没有时间来管王府的事情,连放在这里的探子也都全部撤了回去,他们做事情也方便了许多,没有这么多估计。
暗阁情报阁主要的事情,还是在京城里面,几乎每条街上,都有暗阁的人,有的是摊贩,有的是店小二,也有掌柜老板,只要京城有什么事情,其实都逃不过暗阁的耳目。
那黑衣男子离开王府之后,却并没有继续在京城里面逗留,到了城外一个荒废的寺庙之中休息,因为那里还有人在等他。
天色暗沉,乌云滚滚,黑压压的聚集在天空之中,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样子,寺庙的杂草都被狂风呼啸而起,飞舞在院子里面,枯黄的树叶片片起舞,打在那黑衣男子的脸上。
他恍如未觉,一步一步走进寺庙里面。
里面到处都是残桓断壁,蛛网暗结,没有一处是好的,那佛像身上的漆早已掉光,看起来十分陈旧,这里应该荒废了好些年月了。一个老者负手而立,站在那佛像前面,听到黑衣男子轻轻的脚步声,也不回头,淡淡道:“你妹妹还是不肯回来。”
黑衣男子走到老者的身后:“昨晚怎么劝也不停,我想估计是喜欢上那个雪隐了,这些日子留在王府也多半是为了这个男人。”他的语气里面竟然有些醋意在里面,对于陈秋双喜欢上雪隐非常不高兴。
老者点点头,转过身来,他须发皆白,皱纹横生,下巴之上还留着一撮银白的山羊胡,模样看起来至少也是年近花甲之人了。
“含烟不回来的话,主上那里不好交代,苏沫和雪隐都不是易与之辈,我怕含烟在里面呆久了,迟早会被他们发现,但是现在她又不肯离开,这倒是麻烦了。”那老者眉头微微皱起,“本来这一次安排含烟进入王府,只是想看看这北冥玄的实力到底有多强,以后主上在与之敌对的时候,也好有个谱,但是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的防备之心太重,含烟也查不到什么,继续呆在这里也没什么用。”
“我也是这么想的,这些话我也和妹妹说过,她就是不听,听她的口气,似乎还要在王府里面呆上一段时间才走。”黑衣男子叹了口气,对于这个妹妹,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他从小就非常溺爱自己的妹妹,不管什么都依着自己妹妹,这也导致了陈秋双在性格上面比较强势,自己想做什么,那就一定要做到不可。
老者眉头一皱:“主上现在准备吞并蜀中唐门,你们兄妹俩都是从唐门出来的,目前也只有你们二人最适合去四川峨眉山走一趟,你妹妹现在不回来,对于主上的计划有所耽搁,罢了,我今晚再去一趟,要是你妹妹实在是不听话,我也只好用强了。”
在去之前,他还是要先打听一下这王府的事情,陈秋双这些日子也没有传递消息出来,估计是王府里面看守太严,他一直没有什么机会吧。
“长老,还是我去吧,那苏沫武功奇高,和北冥玄并不相差多少,要是您有一个闪失的话,我也没办法向主上交代。”黑衣男子怕这老者在不了解王府的情况下就擅自进去,一旦被苏沫发现的话,估计是很难逃掉的。
而自己虽然武功不敌苏沫,但至少在轻身功夫上面,还是有自信能够离开王府的重重包围。
“你昨晚才去,也没什么用处,还是我去吧,我以长老的身份,相信含烟还是会听话的。”那老者叹了口气,心中有些感概: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开辟鸿蒙,谁为情种?都只为风月情浓。
他虽然年近花甲,曾近也为情所困,只是到了这个年纪,对于感情的事情,也看淡了,陈秋双经历的事情,他也经历过,知道一旦陷入感情这个说不清道不明的漩涡之中,就很难看得清自己。
唯有旁观者快刀斩乱麻,或许能够将陈秋双拉出来吧。
大雨忽然倾盆而下,没有一丝的征兆,淅淅沥沥的打在这破旧的寺庙房顶,不一会了,门口处就滴下一滴滴的水珠,就像是那断了线的风筝一样。
大雨之后,狂风吹起,天气渐渐的变得有些凉快,原本闷热的空气一扫而去,只剩下淡淡的清凉舒爽,让人心旷神怡,有些醉人。
黑衣男子轻轻的撩起斗笠上的黑纱,站在门口处,抬头看着这天空上不住落下的雨水,眼眸之中划过一抹深深的无奈,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就非常讨厌自己的妹妹和别的男人说话,每次见到她和别的男人纠缠不休去的时候,他的心里面就恨不得将那个男人杀死,这样的,他就不能和自己的妹妹说话了。
只是自己的妹妹越来越大,自己这个当哥哥的,有很多事情也渐渐的没有能力再去管了。
比如他喜欢雪隐,前罗刹宫宫主,这样一个风华绝代的男子,和他自己相比也没有一点逊色,但是他就是不爽,不希望自己的妹妹和雪隐在一起,只要一看到陈秋双和雪隐在一起的时候,他的心里面就非常的不舒服,他时常在对自己说,如果有机会,一定要把雪隐杀了。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心里面隐隐地变得有些扭曲了。
他的脑海中还依稀的记得,当初他带着妹妹流浪天涯的那些苦日子。当时宁州闹灾荒,死了好多人,他们的父母,也是在那个时候被活活饿死的,就是为了给这一双儿女留下几口饭吃。
那时候,他已经十五岁了,而陈秋双还只有八岁。
不得已之下,他埋葬了自己的父母,带着八岁大的妹妹,一起离开了宁州,开始流浪天涯。一路上为了不被饿死,没少被人打,有时候在天里面发现了一只老鼠,都要和别人打得你死我活才能够得到。
四川号称天府之国,鱼米之乡,他就带着妹妹慕名而来,当时两人都没有钱,一路上都是靠着乞讨,或是在山上挖些野菜过活,让他记忆最深刻的一次。
那时候妹妹已经十岁了,而他也长成了一个翩翩俊朗的少年,无奈这里没有什么亲戚,两人依旧以乞讨为生。
街上人来人往,卖什么东西的都有,陈秋双蜷缩在一个角落,眼巴巴的看着那卖糖葫芦的小贩,眼馋极了,那小贩在那里站了一上午,陈秋双就看了一上午。他看见自己妹妹这么想吃,奈何自己现在什么能力都没有,也没有办法给妹妹买好吃的,好玩的,心中自责不已。
于是就趁着那小贩不注意的时候,一把上去抢下两串糖葫芦就亡命的跑,最后他还是没有跑的过那个小贩,差点被打了一个半死,陈秋双泪眼汪汪的看着自己的哥哥,十分心痛。
等那些小贩走了之后,他摸了摸嘴上的鲜血,将刚刚紧紧藏在怀里的糖葫芦拿了出来,放到自己妹妹的身前,笑呵呵的道:“快吃吧,哥没事,就这两下,还是打不痛你哥的。”
陈秋双喊着眼泪拿着糖葫芦:“哥哥,你以为别再去拿别人的东西好么,妹妹不喜欢。”
陈秋双不知道是,就是因为这一次,他的哥哥却被打得肋骨都断了一根,由于当时没有钱医治,就一直拖着,导致现在还落下了病根,每到阴雨天气的时候,他的腰就会隐隐作痛。
兄妹俩在四川的时候,什么苦日子都过过,吃别人剩下的饭,实在没办法的时候,也曾偷过别人的钱包,奈何身子骨弱,每一次都被人抓住打个半死,要不是他的命硬,也活不到现在了。
直到有一次,他遇见了唐门的一个长老,兄妹俩的人生这才开始有了改变。
那个长老看他天资不错,是个练武的好材料,而且悟性极高,就带着他们兄妹二人回到了唐门,开始悉心栽培起来,两人的命运,也就是在这一天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