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残阳仰头看着房顶上面的杨管事,嘿嘿一笑:“可惜你没有升天,不然这么多浓烟对你可是大补,就是不知道你尝够了没有。”他玩味的语气忽然一转,冷冷道,“你是谁,监视我干什么?”
杨管事脸色非常难看,瞪了柳残阳一眼,从房顶上面跳下来,手中拿着一把寒光闪闪的长剑对准柳残阳,淡淡道:“既然你发现了我,那留你在这个世上也是多余,必死之人,我从来不废话。”
“好大的口气,我倒是要看看你到底有什么能耐,敢大言不惭。”柳残阳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手臂轻轻一抖,软剑成直,一道寒芒闪过,整个寺庙之中忽然泛起一股逼人的战意。
高手对战,不光是招式,就连是气势也要比一比的。
杨管事此刻毫不在意身上的污渍,两指轻轻的划过长剑,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多久没有和人交手了?他不禁在心中问了自己一边,好像随着北冥玄从外面回来之后,就一直在王府里面充当收发情报的角色,一直没有在参与任何的争斗了,好像已经快有六年的时间了。
当初北冥玄暗中拉拢江湖高手,这一路上走南闯北,也曾和各种各样的江湖好手交战。暗阁之中,战阁的首领,也是在那个时候收下来的,要是排资论辈,杨管事可以说是暗阁元老级别的人物。
只是如今,谁也没有见过他出过手,也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厉害了。
柳残阳虽然出生天下暗器之祖唐门,但是他最擅长的,却并不是暗器,而是这软剑,因为当年教他的师父,最厉害的武功同样不是暗器,对于武道一途,暗器始终只是一个旁门左道。
当初柳残阳的师父以气劲为主,催发暗器,而忽略了唐门的精要,是以暗器的本身来制造出强大的威力,柳残阳的师父却一意孤行,硬要用气劲为主,来使用暗器,导致门派之中,对于他们师徒二人,都有很深的偏见。
暗器的精要,在于用最少的力气,爆发出最大的杀伤力。比如像唐门的暴雨梨花针,只要打开机关,顷刻间就能爆发出上千根针雨攻击敌人,根本不会给敌人一个反手之力,就将对手打趴在地。
他们则认为柳残阳的师父实在舍本逐末,不追求精良的暗器,反而用气劲,虽然到了最后,能够达到摘花飞叶皆可杀人的地步,但是却将唐门的老本行给忘了。
因为这个原因,唐门门主和柳残阳的师父的关系一直都非常的僵化,他师父想将自己领悟到的东西在唐门之中发扬出去,让门中的弟子都来学习,但是门主却不允许,害怕这样的话,这些弟子就会将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给渐渐的忘记了。
唐门门主是一个非常固执的人,他认为唐门的存在,就是制造精良的暗器,而不是去专修内功。所以唐门门主的武功平平,不过这天下间却没有几个人能够杀得了他,就连北冥玄,苏沫也不认为自己有这个本事。
因为在他的身上,有着天下间最厉害的暗器暴雨梨花针,这是一个由纯金铸成、闪闪发光的圆筒,上面有两道枢纽,按下枢纽,筒里的暗器便飞射而出,据说这些暗器发出来时,美丽得就像孔雀开屏一样,辉煌灿烂,然而,就在你被这种惊人的生灵感动得目瞪神迷时,它已经要了你的性命。
让这个暗器名动天下的原因,是在十年前,当时江湖上,唐门有一个死对头,对于唐门的暗器觊觎不已,但是那人也没有能力对付整个唐门,于是就联合了黑道二十名一流高手,前往唐门,随后他们这些人结下联盟,联手进攻,本来江湖上的人这一次都不看好唐门,以为唐门会在这一次的战斗之中,消失在人世间,但是到最后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前去唐门的这些人全部丧生在暴雨梨花针之下。
从此,这一件暗器名扬天下。在此后的十年里面,也有近十几个人是死于暴雨梨花针,他们不是一流宗主,就是一代绝顶高手,都因为觊觎这天下名器而殒命。
在以后的日子里面,江湖上就再也没有人敢对唐门有任何的心思,因为他们还没有自信,能够接得下这恐怖的暗器。唐门门主也时常因为这件事情而自豪,每当柳残阳的师父苦苦劝解他的时候,他都会拿这件事情来反驳:“长老,你也看到了,当年黑道高手要灭我唐门,结果却全部死在我这暗器之下,要是当初听了你的话,不专注于暗器,恐怕唐门如今已经是名存实亡了把。”
柳残阳的师父说不过唐门门主,也不再去劝他,专注于将毕生所学,全部都交给了柳残阳。其中最为厉害的一种,就是这软剑剑法了。
“这么多年没有动手,也不知道这手艺生疏了没有,今天就那你这小子试试手脚。”杨管事低声念了一声,长剑一抖泛起一阵清脆的筝鸣之声,这么多年的时间了,这把剑跟在他的身边也多年未动。
柳残阳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冷冷地看了一眼杨管事,忽的脚尖一提,就像是一只轻盈的飞鸟,翱翔在天空之中,软剑在手中挥舞,一朵朵忽明忽暗的剑花仿佛漫天花雨,他在空中倒着一勾,剑光一闪,直至杨管事的咽喉之处。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然要人命,这是柳残阳多年来培养的做事风格,他没有给人留下余地的习惯。
“中看不中用。”杨管事轻蔑的一笑,往后退了两步,蓄起内劲于手上之上,扬手就是一剑,架开了柳残阳这一剑,只见火花四溅,一道碰撞的真气激射四周,震起地上灰尘一片,杂草乱飞。
柳残阳被杨管事一剑架开,顿时感觉一股大力朝着自己的手臂上涌来,震得他虎口发麻,不得不落在地上,往后退了五六步才停了下来,这一下都还是杨管事并没有使出全力,才能让柳残阳接的如此从容。不过下一刻,他就没有这么轻松了。
冷风如刀,肆意的刮过脸颊,将柳残阳的衣角都吹了起来,几缕青丝在空中飞舞,他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就刚刚那一刹那之间的交手,他就知道这个人很不好对付,仅仅凭借一剑之力,就将自己的力道悉数震开,而且还让自己回来的时候差点没有站稳,光是这一点,就隐隐比柳残阳强了几分。
杨管事此刻也十分的惊讶,本以为刚刚这用了八成力道的一剑,就算不能将这柳残阳打伤,至少也要让他狼狈至极,但结果也只是让他稍微落了一点下风,并没有什么受到什么严重的伤害。
他惊讶之情此刻完全不下于柳残阳,两人默默的望着对方,同时露出一抹凝重之色,开始认真对待这一场高手之间的对决了。
两人都没有再说一句话,一人一剑,暗暗倾注内力在手掌之上,他们都是剑道上面的高手,将毕生的心血就倾注在了剑道之上,一剑之威,足可斩破天地,钩星摘月。
寺庙之中,在此刻忽然安静了下来,大殿里面柴火没有人去管,也全部熄灭,浓烟渐渐地变淡,萦绕在这个破旧的寺庙之中,淡淡的烟雾将两人笼罩在里面,月光挥洒,远远看去,两人此刻就像是那天上的仙人,长发翩翩,手拿青芒长剑,在银河之中指天画地,战斗不止。
‘咔嚓……’
一声柴火烧断的声音在寂静的长夜之中,忽然想起。久久不动的两人同时挥舞起手中的长剑,阵阵破空之声仿佛就在耳边呼啸,两道白色的剑芒在天空之中漫天飞舞。
只见柳残阳身若飞鱼,翩若惊鸿,手中长剑泛起阵阵寒光,一朵剑花刚刚落地,另外一剑又已经奇快无比的刺出,每一间都攻击着他的要害。杨管事亦是不落下风,打起全部的精神,两人刚刚还在屋顶上面交战不休,下一个就跑到了树丫之上,凭着绝妙的轻功,两人交起手来,就像是的天空之中拿着长剑跳舞一般。
身姿轻盈,恍如天女起舞,翩翩舞姿,惬意悠然。
不知道的人看到这样的场景,还以为是两个师兄弟在比划剑招,互相联系,只有柳残阳和杨管事身在其中才知道,他们现在的比斗已经快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双方只要有人稍微不注意,那就是一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忽然,柳残阳一剑西来,仿若天外飞仙,神鬼莫测。杨管事心知这一剑的威力,也不敢大意,连忙提气倒退,手中长剑挥舞,做出一个招架的样子,内劲鼓荡在手中。
“破。”柳残阳大喝一声,一道惊天剑意扑面而来,那软绵绵的剑此刻忽然其硬无比,杨管事也不敢撄其锋芒,抽身闪避,不过那一剑之力还是不小,就算是残余力道,也刮得他面颊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