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见这一方水楼,屋内地面上布局着一道古怪的圆形刻法,在暗处要凹陷下去数十寸深,其中灌满了水,这水也不流动,倒是底下有些光亮,使得水透射出淡淡的银光色,在这水圈的布局中,一左一右分别竖立着两个水笼,水笼立在脚下的水圈之上,仅有三根铁架两竖一横,上面挂着许多镣铐,倒是看不出什么稀奇的地方,除此之外,楼内再无其他。
江成看着这屋内的摆设有些不明不白,这地方再怎么看也不过是一个另类的囚牢罢了,但看此地的位置,更像是个办案坐镇的地方。
一旁的鸾崇和安阮早已盯上了江成的脸,看到江成的反应后皆是会心一笑,正与自己的猜测无异,鸾崇开口道:“此处名为禁水牢,有兴趣进去看看吗?”
然而未等江成开口,身后的安阮便已一把将他推入屋中,接着身后的人一齐走进,门啪的关上了。
这显然不是商量的意思,江成虽早已做好心理准备,但情况还是比他预想的快上一些,安阮的人已二话不说便将他押着,囚铐在了那水笼之上,在江成的脖子、双手双脚以及腰间都被铐上了一道道乌金发亮的特质镣铐。
对于安阮的举动鸾崇似乎并不意外,显然这是他默许的。
一关上水笼,江成整个人便被这些特质的乌金镣铐死死锁住,更让他暗自惊讶的是,自己仅能驱动的内力也再次被锁死,江成心中感觉大事不妙,他这一切与他的设想都有着天差之别,如此一来,他变成为了一个任正阳阁屠宰的羔羊。
草率了!
江成小看了正阳阁的行事之道!
鸾崇似乎很满意江成现在的处境,他背着手,缓缓朝其走了过来,脚下与江成隔着一道水圈,此时已像变了个人,淡淡道:“我很好奇,当年你一家都染上了必死的怪病,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天不亡我,便死不了。”江成冷冷回道。
“很好。”鸾崇冷笑一声,开门见山的说了起来,“江州令在你手上吧?江正寻临死前,竟将这东西留给了你!”
“家父所传我接之,有什么问题吗?”江成反问道。
“可这东西在你手里没用啊!”鸾崇接着说了一句。
“那也与正阳阁无关吧。”江成望着鸾崇,接着道,“当年围剿我江家的那些人中,你是主谋吧!”
鸾崇笑道:“呵呵,你当年是个死人,你又能知道些什么!”
“我只知道,当夜你脸上被划了一剑,如果没治好的话,你脸上的剑疤应该去不掉了吧!”江成看着鸾崇衣帽下的黑暗,缓缓道。
鸾崇听之一愣,身子有些僵硬了下来,身旁的安阮见此也颇有些震惊,不免扭头朝向鸾崇望去。
见到此景,江成又说道:“你就是当年的主谋没错吧,带着镇骁司的神箭营并联合江州南箓司的宋袁志、自天裘与江州府的商存之,于那一夜纵火烧了江家府邸,也不过是为了江州令对吧。”
“此次又设局在江州陷害我杀害府卿,得以有名正言顺的理由押解我进京来此,也是为了江州令,不过让我意外的是,十年了,你们这些人倒真是锲而不舍。”
鸾崇缓缓抬头朝向江成,随即掀下衣帽,露出了一张古怪的脸,在光线阴森的此楼中又显得十分诡异,他脸上果真有着一道斜横的巨大剑疤,有些深刻在皮肤之下,与两眼分开。
“你猜对了,不错,当年与今时,都是我做的,不过我们正阳阁向来是为圣上办事,你父亲滥杀官民,该杀,你杀害江州的朝廷官员,也是一样的罪!”鸾崇一说话,脸上似大肉虫的疤痕便跟着蠕动起来。
江成见此心中暗自想道,眼前此人便是当年那些势力中坐在最中间的人无错了,当年师父斩了他一剑,给自己留下了记号日后好寻仇,如今一入正阳阁,此人便急不可耐的现身了。
但很显然,鸾崇无法治好脸上这道剑伤,也因此才终日将自己的脸隐藏在阴暗之下,无论是在正阳阁内还是出门,但实际上,他这张脸倒有几分英俏,但或许是常年的阴暗下,使得其面相有些阴森了起来。
“鸾主理,其实大可不必,江州令无非是一个官职,而且已经被我用了,难不成您也想去江州当这个官?”江成随即换了个话题说道。
“好啊,既然你已经是这一职了,那便把江州令给我吧,我倒是可以保你一命。”鸾崇大概是听出了江成的话中意思,也配合着回了一句。
“好啊,那么不知鸾主理要这江州令有什么用呢?”江成借机问道。
鸾崇缓步走了两下,接着道:“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其实闹出这么多事,无非是为了这个东西,你不如想想现在的处境,我随时都可以杀了你,相信江正寻的儿子,应该不会像他一样不识趣吧。”八壹中文網
鸾崇说话间,已招起一手,身后的安阮见状便快步走到江成对面的水笼,接着命令人打开了一处开关,那水笼竟开始变转了起来,接着从底下的水圈中缓缓升起,与上面的水笼一起一落,再停下时,其中便多出了一人,同江成一样被全身囚铐着。
这平平无奇的水圈竟有着这种玄机,江成不免露出一丝惊讶,随后问道:“鸾主理这是要给我下马威吗?”
“那倒不是,只是给你示范一下。鸾崇一笑,侧身指向江成对面水笼中那人说道:“此人是新唐国皇室机构的一名九辰刺客,已经关在禁水牢中三年了,就是为了等你来!”
“等我来?”江成有些疑惑,一时间没懂是何意,只见着对面那人全身湿漉,看样子是每日都被禁锢在水牢下,虽然奄奄一息,但正阳阁的人始终把握着分寸,让其死不得活也不安生。
“别眨眼!”鸾崇接着说了一句。
霎时间,江成眼前只看到从四个方向冲出的薄如刀片的水刃,齐割向了那名新唐国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