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姐。”江成识趣的喊了一声。
那中年女人微微一笑,挺了挺腰,将丰腴的身材又支撑几分,随即动身带路,说道:“跟我来吧,这边。”
江成点点头,跟着这中年女子从右边的门走了进去,这时江成倒有些奇怪,这两边的门看样子都是通往里面的,为何她带路要特意往那边走呢。
对于这种问题,江成自然是能问就问,于是跟在身后时打听了起来。
那月二姐耐心讲解道:“我就说小兄弟没来过吧,这赌坊都是有规矩的,右门进财,来这儿玩的人谁不想图个吉利,所以进出都要走右门。”
“原来如此,涨见识了。”江成点点头,像恍然大悟一样,进来的人要走右门,而出去的时候,左门也变成了右门,虽是一进一出,倒也都是右门之道。
看来这赌坊也兴讲究这些,江成不免觉得有趣,跟着月儿姐走过一条悠长的走道后,便来到了真正的赌坊内部,没推开门之前,屋内可谓是风平浪静,一点声音都听不到,但月二姐才将那门推开一道缝,里面铺天盖地的赌徒场子上的呐喊声就涌了出来,让江成突然吃了一惊。
月儿姐却早已习惯这种氛围,没有一点反应,接着,便带着江成来到坊中的前台,朝前台中坐着的一中年彪形男子说道:“给这位小兄弟换点牌。”
那男子似乎是这里的看管员,负责给人们换钱的,工作就是将银子银票换成筹码牌自由去赌,一来是为了保险起见和安全,而来也是为了货币统一。
“第一次来吧,换多少?”那坐台男子只轻轻瞥了江成一眼,便看出了他不是经常出入赌坊的人,但还是看在月二姐的面子上,对江成的态度不算太硬。
“换五百两。”江成从袖中取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递给那男子。
“月儿姐,这小兄弟还真是第一次来啊,一出手就是换五百两,咱家可不是什么大赌坊啊。”那男子对江成的举动有些好笑,朝月儿姐笑说道。
一旁的江成站着,面袍之下有些尴尬,心想赌坊不都是出钱越多越乐意吗,起先自己还觉得少,特意带了一千两出来,打算先换五百两,现在看来,倒还多了。
月儿姐也是一笑,从桌上拾起一摞筹码牌,接着又从那男子手中接过三张一百两的银票,一齐递给了江成。
“小兄弟可真是阔气,不过在这里,财别露太多,玩完了再来换就是。”月儿姐说道。
“这也是什么规矩吗?”江成接过东西疑问道。
月儿姐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这可不是什么规矩,我看你年纪小,每次至多只给你换二百两,适当玩玩就好了,可别落下了赌瘾,毕竟这种场所不是什么好地方。”
江成一愣,心想还有当老板娘的这么劝客,向来只有劝人多赌,自己多赚,从来未见过这样劝人少赌的。
江成透过面袍又朝月儿姐看去一眼,此时他感觉这中年女子,似乎有几分人情味,出没在这种赌坊中,倒也显得罕见。
“多谢月儿姐,我先逛逛。”江成朝月儿姐拱了拱手,接着走入热闹的赌桌群中。
“派人盯一下。”笑送着江成离开后,月儿姐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注视着江成的身影,缓缓朝坐台的男子吩咐了一句,接着原路返回。
江成将双手笼在长袖中,拨弄着那二十片薄薄的筹码牌,当他走近赌桌看见那些人桌上都是上百两一张的筹码牌时,便又有些纳闷起来了。
一连看了几桌,发现能上桌赌钱的都是有钱的人,当然其中也不乏像江成一样的筹码,但这些只能被当做零头,而后当江成一桌人旁边的地上捡到一张五十两的筹码牌后,他便理解了,这里确实是大赌场,只是那老板娘只给他兑换了二百两,原因无非是两个,一者顾及他从未来过赌场,特别关照一下,二者就是早已看出他不是来赌钱的了。
而在接着,江成察觉到了已不知何时密切注视着自己的几个赌坊中人后,他便更确信了这一点。
不过江成并没有太过上心,对于他这样陌生的人,老板娘稍有警戒也是正常的,反正自己也不是来闹事的,还是抓紧时间找到要找的那名牵人要紧,此地的氛围他确实不喜欢。
接着,江成按照柿哑打探到的信息在赌坊中开始搜寻起此人,在走了一圈之后,居然一无所获,按照信息上说,此人这个时间段应该就在这间赌坊中赌钱,且从来也只出没在这一个赌坊,因此江成也是径直而来,不过没看到此人倒是有些奇怪了。
江成照着信息中那名牵人的模样将赌坊中的人都快速打量过一遍,始终没有发现那人。
而这番举动,却被赌坊中盯着江成的那两人注意到了,江成这时感觉到自己的目的有些明显,也便暂缓了计划,随意的走到一个赌桌旁看了起来。
正当江成走近时,从赌桌上缓缓响起一个懒散的声音,道:“别挪了,又是我赢。”
只见从庄家的那个位置上,从台面下缓缓伸出一只手,接着揭开骰子的盖,见到结果之后,赌桌对面围着的人便纷纷叹气摊手。
那庄家左右两边的人便毫不客气的将桌上下注的筹码牌收了过来。
这时,庄家中间那人缓缓探出身子,伸了个懒腰,坐直了起来,原来此人才是庄家,已经在此当了几十把庄家了,却一直在底下睡觉,旁边的手下在帮着发钱收钱,却也没输,反倒是赢多输少。
当看到那人的脸时,江成便下意识的愣了一下,那人眉心处长着一个小拇指盖大小的黑痣十分显眼,被眉皱挤着,一张脸修长尖腮。
“冯痣子!”
江成心中缓缓念出这个名字,此人正是他要找的那名牵人,长脸尖腮,眉心肉痣,正是标记此人的信息。
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江成心中一笑,望着坐在庄家位置上的冯痣子,趁着赌桌上的人输钱都短暂散去时,正中坐在了他的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