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江成喃喃了一声,接着朝箱子里看去,这两名镖客为何表现得如此夸张,这巷子里不过是些瓷器,又不是杀人犯法的东西。
江成轻轻捡起一个瓷瓶,却发现出奇的重量,里面似乎是实心的,他顿即竖起瓶子看去,只见在瓶口塞着一个香料包,里面摇摇晃晃带着份量。
江成取下香料包,一股难闻的气味就迸发出来了,只见瓶中装着像冻糕一样的粘稠液体,腥臭味十足,是血!
“血冻?”江成有些诧异的说了一句,又检查其他几件瓷器,皆是如此,“老先生诚不欺我,这镖客也敢干这么胆大的事么?”
江成随后想到已经被镖局押送出城的那一车,里面莫非也是这些血冻?这血冻是用做何用的,江成一时间还想不明白,不过很快,就有人来为江成解答了。
一个私家护卫模样的人带着几名打手找上了门,那护卫双手环抱,握着一把剑,脸上透露着些许凶戾之气,看样子是个专业的。
很显然,他们是那两名镖客喊来的,也就就是说,这箱装有血冻的货,极有可能是这护卫的主子的东西。
与其盲猜不如直接询问,反正人也来了,江成一手搭在箱子边,朝护卫这边问道:“喂,这箱子货是你们的吗?”
“你是何人?私闯家宅!”那护卫只落下一句,便拔剑带着打手走了过来,将江成围住,“老实报上名来,否则我送你去见官!”
“见官?好啊,那正巧把这瓶子里的东西也呈去官府,我倒是好奇着呢!”江成指了指瓷瓶,接着道。
“有点意思,私闯家宅还如此理直气壮的,你恐怕是古往今来第一人,箱子里的货乃是我们镖局的押镖之物,也轮不到你一个不相干的人来插手吧。”
江成点点头,觉得十分有道理,说道:“我赞同你的话,确实是我不讲道理了,不过我就是这么个人,你要不把我送去官府吧,我查案子太累了。”
“查案?”护卫脸色一变,警惕了起来,“你是官?”
“给你们报信的镖客没跟你们说吗?”
“没有镖客报信,就算是官又如何,我们盛阳镖局向来光明正大。”
护卫挥剑上前,江成一手捏着一只瓷器,想就地砸掉让众人见识一下真面目,随即又瞥了一眼,放了下来,这瓷器看样子价格不菲,他可赔不起。
“呼!”江成猛的身形一阵,绕着箱子踏脚跳出,跃墙而走,那护卫脸色铁青紧追出院子,带着打手追了出去。
江成连忙离开这不速之地,穿街走巷没多远,又走回了那老者所在的地方,不过老者不见人,只有一张空棋盘摆在那里。
“江公子……”这时,张洛的声音响起,只见张洛带着一队城防军,颇有些无奈的看向江成。
江成见状指了指巷子内,说道:“来得正好,盛阳镖局的人有问题,你带人进去看看吧。”
“江公子……人家告官了!”张洛无奈的摆摆手,城防军后站出两个人,正是此前那两名镖客。
“哟,你们还敢报官,那箱子里可是有血冻,我亲眼所见。”江成指着那两名镖客说道。
“他们是盛阳镖局的人,江公子,你是不是私闯人家的宅院了!”张洛接着说道。
接着,镖客一行人带着张洛和官兵来到了院子,那箱子仍是在院中摆着没有转移,护卫和打手也是过了一会才回来,同时回来的还有一个衣着奢华的豪绅,看到官兵来到自己的宅院中后脸色有些不悦。
“诸位大人,陈某是做些瓷器生意,委托盛阳镖局送镖,这违法之说又是从何而起啊?”那豪绅忿忿不平的朝张洛问去。
“陈老爷,你这箱子里是何物啊?”张洛也闻到了血腥之气,指着血冻询问豪绅。
陈豪绅不紧不慢,解释道:“此乃牲畜血凝固制成的血冻,用来保护瓷器减压,陈某做瓷器生意几十年了,这种办法也是独创,有什么问题吗?”
“什么瓷器还得需要血冻来保护,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了吧。”江成从未听说过这种保存之法,显然陈豪绅的说法不能令他信服。
“陈某专藏的几百年珍贵古瓷,这一件瓷器就是数万两之贵,这血冻养瓷,乃是门道内的技巧,大人你懂吗?”陈豪绅朝江成看了过来,“况且老夫用的是牲畜血,又不是杀人取血,大人不妨去问问其他老板,看看陈某这养瓷之法是不是早已有之。”
陈豪绅对血冻的解释底气十足,让人看不出任何虚假,张洛也派人取出一个瓷瓶查验了一番,里面确实是动物的血冻,用特殊药剂凝制而成,得出结果后,那陈豪绅便要追究江成的责任了。
“你们私闯我的宅院,还撬我的货,听镖局的人说你们还是当官的人吧,这事你看怎么办?”
张洛有些为难了,此事怎么看都是江成出错在先,就算是为了查案也不可私闯民宅,更何况还绑了镖客。
“陈老爷,此人是东济国来的使臣,奉旨查办京城刺杀一案,或许也是因为陈老爷这血冻养瓷之法有些特殊,这才联系到了一起,但说到底也是奉旨查案,你看看能不能……”张洛一连说了两次奉旨办案,也是在无形中的提醒。
陈豪绅冷蔑一笑,看向江成说道:“原来是个东济国的官呐,怪不得这么粗鄙,看上去文质彬彬的,也罢也罢……咱作为新唐国的人,不跟他计较了……”
这一番话中充满挑衅和不屑,但既然人家都不追究了,张洛也无话可说,还是客气的答谢了一番,不过江成却脸色变了。
“陈老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自己体会,爷都不追究你了你还想怎么样,当官了不起啊,不尊法纪我照样能告你!”陈豪绅竖起鼻子指着说了起来。
“好!”江成豪声一喊,“既然如此,那我还真就要查了,我就不信你这血冻养瓷用的是动物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