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与善一脚踢开那身箓袍,灰紫色骨粉亦被吹散,在院中的其他箓员,正巧看见了同僚化为骨粉的那一幕,惊声唤人前来,将林与善围住。
林与善不慌不忙,两手在枯袍下挥动着,只见得挥出一些颜色淡浅的粉末,正阳阁的径道中竟吹起了风,迎面朝那些箓员扑去,伴随一声声惨叫,沾染粉末的箓员竟突然间化骨消肉,成为了一摊骨粉与血沫的交融。
正阳阁内一时间无人能挡,只听得一名箓员惊呼:“快去通知各主理!”
而后,径道中已是残袍一片,林与善抖了抖手,不费吹灰之力就闯入了正阳阁中院,更为骇人的是,当径道中刮起一阵清风,那些箓袍骨粉竟随风而起,凝聚成诡异的飘荡模样,游魂野鬼一般。
“时间应该差不多了,能对上!”林与善抬头朝院中天井上看了一眼,露出带着计划的眼神思索。
“来者何人,擅闯正阳阁,速速退去!”宗武阁的箓士带着一队武兵赶上前来,将林与善围住,不由分说便行驱逐之事。
但转眼之间,林与善手中又变了个样,却是主动出击,身形敏捷的朝那些人一一拍去,顷刻间,竟都白毒缠身,全身血色尽无,变成了苍白无气的尸髅。
再眨眼间,林与善以一手擒住了那名箓士的脖子,只见手缝之中原是爬着不少白色的剔玉怪虫,能吸人血色。
见识了林与善手段的箓士哪敢动弹,亦是忍不住惊恐的奋声求饶,而正阳阁几司主理早已率兵而至,却是在径道处被那些漂浮虚骨给拦住了,一时间竟也挣脱不得。
林与善慢慢道:“岚嵩水狱……在哪?”
那名箓士一惊,此人莫非是为了岚嵩水狱而来,只迟疑了片刻,那掐着脖子的手便紧上三分,丝毫不在意死活。
“在……在尽院的禁水楼……”箓士已面色淤紫,气也喘不上来。
林与善突然松开手,道:“带路吧!”
话罢间,他和箓士都不约而同的看了一眼身后被浮骨拦住的正阳阁众人,箓士加快了脚步,进入禁水楼所过之处,有人莫名毒死化骨,有人离奇身远消行,也因此纷纷忌惮的离开退避,林与善如入无人之境,来到了禁水楼。
箓士哪敢有隐瞒,老老实实将水狱的地址告诉了林与善,只求有机会逃命,林与善却也没管,自顾自的下了水狱,在离开地面之时,那箓士方一转身,双眼一爆,两只奇异的血甲虫便钻了出来,接着整张脸不断钻出同种怪虫,顷刻间,就已将其啃食殆尽。
岚嵩水狱之下,自发生了上次破水狱一事便被封了起来,而今重重封闭却抵不住林与善,早已被摧毁殆尽,在林与善落下之时,岚嵩水狱的水柱便呈迅速的下降,直至露出真迹。
林与善站在水狱的地下第二层,看着泛起蓝湖的纵横连道,底下被各种锁链囚禁的诸多异物也纷纷躁动起来。
“原来是这些玩意儿,前辈……噢不,你们,真是惨呐!”
林与善的声音在岚嵩水狱地底下显得十分空荡,但接着,从水狱之下便传出了许多古怪的声音,似哀怨,似不满,似愤怒,各者皆有,最多的是在回应!
“真不敢相信你们是几百年前的老家伙,也难怪他们如此上心非得让我亲自来一趟,那就让我看看你们有多大的本事吧。”
林与善的声音缓缓落下,整个岚嵩水狱也归于寂静,仿佛不曾发生什么。
……
赵辅仍站在高处的楼阁外,已准备落地离去了,突然眉头一闪,转而瞥向京城中的某个方位,方才松闲的脸色顷刻变得沉肃起来,身形迅速化为一道白芒,不顾人群百姓之目睹,化显非凡之力。
“魈患来了!”
……
新唐国,可安城,郊野!
贺瑾蝉惊娇一声摔倒在地,仍未跑过那些追击上前的北流刺客,那几名粗狂的男子将贺瑾蝉擒住,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
“看这打扮和模样,恐怕还真是新唐国的五公主,怎么抓到这女子了。”
“杀吗?”一名北流刺客愣然开口,随即几人沉默了下来。
贺瑾蝉惊吓不已,但仍着端雅,不会做出那种失声求饶之举动,他与法音大师和禺相小和尚被这些北流刺客追得分散而逃,还以为他们和屠寺那五人一样。
贺瑾蝉自然不知这些人是北流的刺客,但还是震慑道:“我是新唐国的五公主贺瑾蝉,此地就是京城,两里外就是皇城,四处重兵把手,你们胆敢造事,也不怕寸步难行!”
北流那些刺客见贺瑾蝉小小年纪,在大刀阔斧面前非但不怕,还能镇定的说出震慑之类的话,更是来了兴致,道:“小姑娘,你胆儿挺大呀,实话告诉你吧,爷几个进的来新唐国,自然出的去。”
“九爷,我看这姑娘不错,不如我们想个法带走?”站在最末尾那刺客盯着贺瑾蝉已有多时,见着她灵动如玉,温润可人,此时也是奈不住燥火。
谁知话音刚落,那带队的刺客就狠甩了一巴掌过去,骂道:“你娘的邪虫上脑了吧,这是新唐国唯一的公主,你敢办他你不怕他们办你,还想不想出去了!”
听到这顿怒骂,那名刺客才悻悻的收起了想法,而贺瑾蝉稳着心神,却将这番话给听出了些异样,问道:“你们……是谁派来的?”
贺瑾蝉虽不知道北流刺客,但见这些人穿着打扮皆是野外茫荒地方才有的穿着,因此猜测不可能住在京城,来京城想必也是最近的事。
那几名北流刺客听到贺瑾蝉这般一问,皆有些愣然的转过头看去,这才意识到待得太久了,吩咐道:“打昏了埋起来吧。”
贺瑾蝉听到这话那还得了,当即就指着北流刺客身后惊道:“官兵来了!”
转眼间,就奋不顾身的跑远,北流刺客见到被耍,更是手段狠了起来,追上去挥出一棍径直朝后枕抡去
恍惚间,一只快手掠过,竟一把挡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