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贺瑾蝉在殿门口朝贺青喊了一声。
贺青转过头来,看见她身旁还跟着张洛,张洛应该是被囚禁在殿内的,但贺青此时没有发作,他知道自己的妹妹和这个年轻人的关系,随后温柔的笑着,道:“怎么了?”
贺瑾蝉走了过来,握紧贺青的手,问道:“哥哥,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到底发生过什么,是父皇他们不让你回京城的吗?”
贺青愣了一下,深沉的看着贺瑾蝉,眼神中闪露出一丝哀伤,却是那种早已在时间的冲刷中归于平静的伤痕,他缓缓道:“傻妹妹,你不用知道,哥只想让你快快乐乐的活着便好。”
“哥哥,可我现在高兴不起来,你真的要杀父皇还有太子哥哥们吗?”贺瑾蝉蹙眉问道,“你说过回来是接我走的,你带我走,我们不要杀人了好不好。”
贺瑾蝉像是恳求一样的语气,轻轻呼唤着贺青。
“傻妹妹,等哥做完了这件事,就带你离开,你不是不喜欢新唐国吗,这次哥有本事带你离开了。”贺青说罢,不知为何看向了张洛,顿了顿,接着说道,“如果你愿意,你也可以带上他。”
兄妹二人朝张洛看去,贺瑾蝉神情复杂。
“哥哥,其实这些年,我确实不喜欢这里……但是我认识了他,我感觉他像哥哥你一样,是那个永远都愿意给我带去快乐的人,所以我也渐渐喜欢上这里了。”
贺青听到这些话,充满笑意的脸上突然僵了一下,惊愕的看向贺瑾蝉。
“这些年来,虽然过得不冷不热,但是我还是平安长大了,我知道,这是哥哥你为我换来的,可我们终究是新唐国的人呐,哥哥你有没有想想过,这么大一个国家,你若是杀了父皇和大臣们,我们的国家该怎么办?”
“所以,哥哥你如果不喜欢这里,你就带我离开新唐国吧,只要你能放过他们,哥哥你还记得吗,你曾经也很爱护百姓的……”
江成与云卿默然的站在远处,将这席话默默的听进心里,打量着贺青。
张洛亦是如此,他以前不知道贺青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但贺瑾蝉时常骄傲的跟他提起过,自己的哥哥,是掌管天圣堂的人,是维系民生的大英雄。
似乎,他的妹妹在劝他改邪归正,贺青从未想过这些深情的话会从她口中说出来,她怎么对新唐国……有感情了?
贺青松开贺瑾蝉的手,脸色冷了下来,转过身看向皇宫,苦涩一笑。
“蝉儿,你不想离开新唐国……”贺青慢慢道。
“哥哥,收手吧,我们不要让新唐国流血了。”贺瑾蝉上前一步说道。
“可你不知道新唐国,如何让我流过血……”贺青脸色平静,却是说出让人鼻头一酸的话。
“三殿下,蝉儿说的没错,你今日若动手了,整个新唐国都将毁了,百万子民将陷入恐慌之中,周边各国虎视眈眈,恐怕国将不国,纵使三殿下心中有怨,也不可拿数百万百姓的性命做陪啊。”张洛开口劝诫道。
“张公子,你只是个局外人,不懂也不必劝!”贺青转过身,将贺瑾蝉推向张洛,冷冷道,“今日我意已决,不做此事誓不罢休,张公子若要插手也无妨,杀了我,往后替我照顾好蝉儿。”
话罢间,一股杀意从贺青身上开始迸发出来。
“许统帅,一个不留!”
冷冷的几个字从贺青口中吐了出来,许无愿默默打开大殿,朝里走了进去。
“不要,哥哥,不要杀他们,求求你!”贺瑾蝉朝贺青跑了过去,身为亲妹妹,她此刻似心有灵犀一般感觉到了哥哥心中无尽的杀意,竟然是一去不回的执着。
贺青再次推开贺瑾蝉,此刻眼中再无他,拔剑冷冷朝殿中走去。
这番宁死撞南墙的杀伐果断,让人不寒而栗,究竟是为什么,让他抛不下这般执念。
云卿冷冷走上前来,问江成道:“他现在杀心已定,恐难收手,要阻止吗?”
江成愣然了一下,看着贺青进殿,虽然自己不该插手新唐国之乱,但作为“朋友”的角度,他必须尽自己所能拉拢贺青回头,哪怕是为了这一段不太深的情谊,他对贺青仿佛有种同病相怜的怜悯,以及在新唐国孤苦伶仃的贺瑾蝉。
“见机行事。”
江成与云卿跟着走入殿中。
贺青握着剑冷冷站在殿前,殿中尽数是贺青的军队,每一个人都足有两三名士兵看守,新唐皇帝却闻风不动,坐在皇位上,似乎是为了保持他那天子的威严。
待贺青走来,他才缓缓睁眼,冷声道:“老三,你若要杀我,可要想好后果。”
群臣哗然,纷纷望向贺青,却又不敢做声了。
“杀了你,或许这个国家会更好一些……”贺青平静道。
贺瑾蝉痛苦的摇着头,眼眶通红:“哥哥,求求你,我们不要再杀人了!”
张洛拉着贺瑾蝉,默默的看着贺青,缓缓道:“三殿下,收手吧……哪怕是为了蝉儿……”
“他一个叛臣孽畜,不肖之子,你们有何求情的!”新唐皇帝拍案而起,朝贺青走来,将身子立在了贺青剑尖前。
“老三,杀了朕,新唐国无你容身之地!”新唐皇帝冷冷上前一步。
“你知道吗,除了杀你,我这些年,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贺青笑声苦惨,杀心已动,挥剑朝前刺了上去,几乎是眨眼间的事。
在众人骇然的眼光中,突然一道风影将新唐皇帝往后拉去,只见殿内各处飞出几名怪客,身穿飘渺藤衣,行动如风,从高窗殿顶破风而出,一共七位,下一秒,七人将贺青围死,手脚处各有一道深伤,让其无力发劲,这七人一击,也同样是眨眼间的事!
江成眼中流露出惊诧,哪里来的七名九辰巅峰高手!
新唐皇帝见贺青愣然,眼睛一转,飞速夺过贺青手中的剑,反手朝他刺了过去。
七名飞藤卫冷若磐石不为所动,却也不是新唐皇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