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国
白雪已经飘零了几个时辰,没有一点静止的迹象,新唐国的皇宫内安静如常,或许京城的百姓尚不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纯洁的白雪掩盖了肮脏的血迹,新唐国的内乱只存在于少数人的心中。
贺青的尸体已经僵硬在殿堂,贺瑾蝉抱着他哭肿了双眼,这一刻她才感觉到,除了贺青之外,她再也无真正爱她的亲人了。
江成无言的站在殿内,只感觉心中有些冷了,他静静的看着新唐国的君臣们,他们也默默的看着江成,但有着别样的眼光。
对于贺青的死,江成心中莫名有一股悲凉,也有怒意,他打开许无愿的胸膛看了一眼,果真也有一颗魈骨,为什么,这世间的魈反而越来越多了!
殿臣之中,同样身为魈的白督站在群臣中默默的看着江成,将身子微微后缩了一些,他突然起身,飞快朝白督抓去,拖砸在了地上,扯开衣领,在他胸口处,也有一颗魈骨!
这一举动惊住了新唐国的君臣,他们默然的看向江成。
江成冷冷问道:“说,谁给你的力量!”
白督恐慌的看着江成,满殿群臣无人敢来说话,或许经历了一场内乱之后,众人都明白了独善其身。
“江大人……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先前与你说过,你是魈,实话告诉我,你接触过什么人,让你变成这样!”江成的声音又冷又肃杀。
“我……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白督依旧说道,并抱着期望的看着群臣和新唐皇帝。
江成将双指点在那颗魈骨上,道:“我最后问一遍,你怎么变成魈的!”
江成说话的同时,双指下压,那颗魈骨竟痛苦的扭曲起来,像一个被戳中面部而紧皱起来的人脸表情,白督也疼痛的叫了起来。
“江大人,你在干什么!”张洛疑问了一句。
江成失去了耐心,他双指收回变为拳,一拳砸碎了魈骨,白督惨叫一声,在众人的惊讶声中,迅速死去。
群臣骇然,他居然也开始杀人了。
几名在内乱中稳定了心神的官员喊道:“江大人,你胆敢杀害本朝官员,你也要像贵国的许无愿一样惹起战事吗!”
“不知道诸位大人知不知道,你们的这位同僚,不是人!”江成缓缓站起来,将白督踢到众人堂前,只见那魈骨破碎之后,白督的样子迅速发黑,皮肉干瘪起来,变成了怪物一样。
“看样子应该有几个年头,此人与大人们同朝为官,一定没人知道他是这种东西吧!”江成冷冷的看向群臣。
群臣害怕的后退几步,没有话说了。
新唐皇帝平静的看着江成的举动,竟也没有任何反应,此时整个皇室及朝廷,都处于一种迷惘的阶段,还没有从内乱中缓过神来。
但江成却无比清醒。
贺瑾蝉已哭得发不出声,木讷一样紧紧抱住自己的哥哥,眼神呆滞,如同失去了活力,张洛面泛苦色的陪着贺瑾蝉。
“贵国……真冷!”江成将目光从可怜的贺瑾蝉身上收回来,转身,便与云卿带着温泽的眼神碰去,以至于让他不那么心冷。
“我们回东济国吧!”江成朝云卿说道。
云卿没有犹豫的点头,贴身跟着江成。
“站住!”
新唐皇帝的声音再次响起,新的殿军将殿门一封,拦下了江成。
江成没有回头,看向殿外的漫天白雪,冷声道:“陛下还不肯放在下回国?”
“江大人,处置照旧!”新唐皇帝回道。
“是怕我将你们新唐国的内乱传出去吧!”江成冷笑了一声,他明白,在新唐国目睹了贺青的造反内乱之后,新唐国这些人更不可能放他走了。
在群臣的注视下,新唐皇帝平静的点了点头,身为一国之君,今夜之事他不会允许任何人传出的,更何况还有这个外臣!
云卿转身望向了殿内,眼中生出凄寒彻骨的杀意。
“今日我们要走,贵国若还要硬留,那便……打吧!”江成转过身,双拳紧握,眼神中流露出同样的肃杀冷色,与云卿一样,真正起了杀心。
张洛将目光从江成身上收回,朝新唐皇帝拱手道:“陛下,今日恐不可再战了,若再牵扯外臣,于本国不利,还是和解商谈。”
“张洛你不必劝,朕绝不可能放他们走!”新唐皇帝摆袖道,“江成,朕还是用此前的话告诉你,你若想打出去可以,先闯出朕的皇宫,再闯出朕的京城,再离开朕的疆土,回去看看已经被朕攻打的东济国,看看你的国家、你的亲人还在吗!”
新唐皇帝自持六十万大军的压境攻入东济国京城,有恃无恐,但他没考虑过,此时说出这番话,无异于将江成激怒。
张洛也意识到新唐皇帝说的话不合时宜,但他此刻也无法插入新唐皇帝的话。
江成的双拳已捏的发白,眼中血丝遍布,又怒又觉得好笑,他仿佛找到了和贺青一样的心境。
“那便打吧!”江成冷冷落下几字。
殿外的殿军和殿内的群臣顷刻紧张起来,然而,在雪白的皇城广场上,已经被白雪淹没的入殿大道上,飞快跑来一人,喊出传遍京城的话。
“报!”
这一声飞响,让所有人短暂的停了一下,也让所有人愣住了。
这是军队的传信军,新唐国的人见状大喜,新唐皇帝亦是如此,喜报将来,江成的表情似乎更凝重了一分。
“前军急报,东济国总统帅唐敬贤统领东济军队破了王统领军队,我军部队伤亡惨重,已被迫往后撤防二百里,东济国军队现已压境我国疆土,此时位于京城不到一百里!”
群臣哗然,惊恐万分,东济国的军队竟然,压境了三分之一的新唐国。
“另外,东济国总统帅唐敬贤发出严令,命我国即刻遣送御使臣江成,不得有伤有误,必须毫发无损,否则将兵步本国京都!”
这一言声明,让江成杀心渐起的心情,渐渐平复,紧攥成拳的手,也终于松开,江成似乎松了一口气,释然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