魈骨挣破了张三清的皮肤,抽出他浑身的骨骼,仿佛这才是与张三清为一体的样子,很快张三清便只剩一张皮肉,那漆黑的只有骨架的魈骨飞快的爬到了张承的眼前,不过一拳大小的头颅看上去与身躯格格不入,却又是完完整整的一体。
那尊魈骨像蜘蛛一样抱着剑身掩面而来,张承见状迅速脱手抛剑,身形一仰,魈骨又勾手而来。
哐当一声,一剑斩上了魈骨那佝偻畸形的手臂,却毫发无损,反倒是剑锋一滑,顺着手臂滑斩到了魈骨的头下,阿周蹙眉一紧,用足了劲挥剑划出,但同样无用。
魈骨的头颅诡异一笑,身子极为扭曲的转身缠上了阿周的剑,一手搭上了阿周的手臂,就像粘住了一样,死死的扣在了上面。
阿周脸色一变,连忙甩脱,魈骨的手一紧握,阿周袖下的手臂就似断了一样,传出清脆的咔擦之声。
张承挥剑朝向魈骨的头颅斩去,那魈骨极为敏捷的转头一张,一口咬住了张承的剑,咔擦一声像脆片一样咬断了,接着以脚化手,盘曲着缠住了张承的手臂,同样是一拧,张承也挣脱不得,手臂扭曲咔擦起来。
入髓的疼痛响彻着,魈骨反倒是盯上了阿周,凑身过去朝她亲咬,方咧开嘴,断剑一现,云卿便持剑直捣魈口。
“去!”
云卿掌手一拍,将断剑震了出去,这一击九辰巅峰的内力,灌着断剑硬直穿透了魈骨的拳头般的头颅。
这下,那魈骨便再张合不了嘴巴了,发出低声的呜咽声,疼痛转化为愤怒一样,两只手抓住张承阿周捏得更紧。
云卿眉眼一皱,扭头道:“他的身体太坚硬,斩不动。”
“他是魈,让我来试试!”江成竖起七擢剑,紧眼的看向魈骨,转势挥了出去。
七擢剑如火如临,炽光大显,一击,便嵌在了魈骨的手臂上,砍得动!
江成心念一动,继续发力,更加凶猛的砍了下去,继而引出钦天元符之力,七擢剑身上的钦天符如丝如网全部灌亮,江成猛喝一声,又深嵌了三分。
云卿在一旁帮助江成压制着魈骨,有些紧张的看着他,问道:“再快点。”
张承和阿周强忍着疼痛,四人互相协力将魈骨困在这里。
“斩不下去,我再试试!”江成将七擢剑一按,抬脚而起,蹬空时,便挥斥出双手,凭空结出一道镇魈印,手中赫然出现一道红芒,肉眼可见的转大,继而出现了那尊刻画着钦天符的镇魈印。
“保护好他们!”江成朝云卿喊了一句,云卿默然点头,一脚顶着魈骨,随手支撑开一道真气屏障。
半空中,江成手中掌着镇魈印落下,就着七擢剑一砸,顿时火星四溅,鲜红色的镇魈印顷刻印入魈骨体内,巨大的力量拍上七擢剑,便瞬间深下了几分,七擢剑忽然一松,哐当咋滴,落地的同样魈骨的那一只断手。
魈骨痛苦的吼叫了起来,松开了抓住阿周的手,云卿眼疾手快,一手将两人护住,随即一脚,将魈骨踢开老远。
江成身影一动,飞快掠过间早已摧动起七擢剑,一手持剑一手掌印,借了钦天符的力量,三宝齐出化作一击,身形如风,快的只见到一抹飘着红点的影子。
砰!
江成身形立于半空中,七擢剑距离魈骨仍有几尺的距离,魈骨还留存的另一只手,掐住了江成的脖子,魈骨扭曲的样子,盘曲缠绕成了一棵树的样子,胸膛的畸形肋骨像铁爪一样张开,将七擢剑扣住。
“江成!”
“江成哥哥!”
张承和阿周脸色一变,震惊的喊道。
云卿蹙眉一紧,飞快地冲了上去,手中已扬出一道匕首,未等靠近,魈骨身上的爪状肋骨竟然一根根的脱身飞出,连着脊柱的一根根肉色筋线穿插而来。
而这一边,魈骨仍未停下动作,掐着江成的手颈越发用力,一道鲜血从嘴边溢出,江成心有余而力不足,他怎么也想不通为何就这么轻易被张三清的魈骨捕捉到了踪迹,引以为傲的身法,也显得没了优势。
云卿见状抿了抿嘴,怒火已上心头,先发三根畸形肋骨抛来,如矛带钩,穿透着梭梭的破风声,云卿着眼一动,扬起匕首就势一插,拦下一根肋骨,猛喝一声,带着怒意,硬生生将那坚硬的肋骨折断,又继而匕首一割,将那筋线切断。
剩余的畸形肋骨化作了一道道防御,拦在了面前,云卿心中要救江成心切,也顾不上那么多,便这般分了神,一连拆了三根肋骨。
这时不远处,张承和阿周脸色惊变,大喊道:“小心!”
云卿警觉回头,只见方才被拆下的魈骨,仍有着一道细有若无的筋,盈盈飞起直朝自己插来!
与此同时,前方也是如此,魈骨一手甩下江成砸倒在地,魈骨头颅一吼,朝向云卿吐出那柄断剑,接着便是扑身上去。
云卿又是头后寒意一生,顾后已不能顾前。
云卿忽然一愣,身后寒风煞起,无声的停止了下来。
几片竹叶,从半空中飘荡出来,云卿转身看去,只见魈骨像扑了个空,但她身后,分明有一个人,替她挡了下来。
那名看不见的影客,淌下血,便倒了下去。
“切碎他!”柿哑的声音如寒芒一样响起,众人看去,只见柿哑和宁雨绣已经赶来,带来的,则是竹影会。
顷刻间,魈骨被清算击退走,竹叶飘零间,密密麻麻的影客如风无形的与魈骨厮杀着,卷动起落地的竹叶。
“少爷……”柿哑下意识的跑向江成,心疼的扶起他,上下打量着伤势,连忙用衣袖拭去江成嘴边的血迹,继而注意到了江成的胸口,更是心疼,“怎么……这儿也有伤?”
“无碍……”江成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
“云姑娘。”宁雨绣连忙吩咐两人过去照料张承阿周,接着朝云卿走了过来。
“嗯,还好。”云卿蹙眉看着柿哑和江成,又低头看向了缓缓现行的影客,在微风中轻轻一吹,化为了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