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富贵这么一说,太子就一点儿心理负担都没有了。
而且还觉得很刺激。
觉得牡丹楼的东西果然好吃,歌舞也好看,姚黄魏紫赵粉墨池更是当得起‘国色天香’这四个字。
太子有点心动,几杯酒下肚,眼睛直直地盯着她们几个人。
不过太子到底没昏头,他忍得住,若是被父皇知道了自己来云州府做知县,竟然还敢花钱买舞女歌女,肯定要生气的。
太子还是有点怂。
袁富贵慵懒地坐在榻上,曲起一条腿,半眯着眼睛,一只手撑着脑袋,一只手在腿上打着节拍。
太子看他那般享受,也跟着他学,嘿哟,别说这么半闭着眼睛把一身骨头都松散下来听曲儿的感觉还真不赖。
要知道在宫里他可不敢这么干,来了云州府又一直在忙,也没有机会。
便是有机会,便是他想,只要他敢去青楼,或者是将青楼姑娘喊去县衙唱曲儿,估计跟来的那些幕僚会一头撞死在他面前。
一曲终了,太子睁开眼睛问袁富贵:“富贵叔,我一直想问您,您不纳妾不要通房,是以为跟婶婶感情好,眼里容不下别的女子?”
袁富贵摇头:“麻烦啊!”
“你瞅瞅你父皇宫里的女人们多吧,斗得跟乌眼鸡似的,还后你,经历了多少明枪暗箭才长大?”
“我这个人啊胆儿小,日子还是简单点儿好。”
“再说了,女人不都一个样儿?”
“难道谁身上还能多些眼儿多些团不成?”
“若真有就是怪物,怪物谁能下得去口?”
太子想说每个女人都不一样,因为他身边有好几个女人呢。
袁富贵又道:“男人的精华多金贵,血气养出来,凝结出来的东西,怎么能便宜外人?”
“多亏得慌!”
太子:……
“不过你是太子,皇家喜欢子嗣多,身边多几个女人是应该的,但也不能为了子嗣就毫无节制,便是配种的公驴也得有喘口气儿的时候。”
“不然早晚得精华尽失而死!”
太子:……
忽然有种去当和尚的冲动呢?
他猛然摇头,将自己脑海里的念头摔出去。
这时姚黄魏紫等人已经换了一身儿衣裳来伺候袁富贵和太子,美人近身,太子春心荡漾。
结果袁富贵嫌弃道:“你们也忒不讲究了,澡都不洗便来伺候酒菜,一身的汗味儿还混合着香粉味儿,臭烘烘的这么难闻,真是败胃口,让老子咋吃?”
姚黄魏紫等人是第一次被人这般对待,平日里那些有钱人谁不像饿狼似的往她们身边扑?
都说她们香,头一回有人嫌弃她们臭!
姑娘们的眼泪瞬间就漫满了眼眶,泪珠儿说着就要滚落下来。
袁富贵忙道:“别哭,哭就把粉洗掉了……”
姑娘们再忍不住,捂着脸哭着跑了出去。
太子:花酒也不香了。
袁富贵还在嘀咕:“这牡丹楼不过如此,舞女歌女唱跳了一身的汗,都不知道去洗洗澡,一身汗臭味儿就来了。
这也是我不愿意沾外头女人的原因之一,脏!”
太子:他现在也觉得脏。
袁富贵好像没发现太子神色里的尴尬别扭,他兴致勃勃地问:“你有没有看上的?有的话我就去问问是不是处,若是,就赎下来送给你!”
太子连忙摇头:“不必,我也嫌脏!”
袁富贵点头:“也是,欢场中人,再干净能干净到哪儿去,指不定小嘴儿已经亲过不少糟老头子了!”
“哎,好多糟老头子咳咳嗽嗽的,喉咙里的老痰又多,也不知她们是怎么亲的下去的。”
“我听说有些变态的老头儿,喜欢用美人的小嘴儿当痰盂……”
太子闻言想到那个场景,脸色就是一变,胃里疯狂翻涌起来。
他连忙起身,袁富贵忙问他怎么了,他道:“我要去净房!”
说完匆匆往房间外走,袁富贵连忙喊他:“你出去作甚,包厢里有净房啊!”
太子才不好意思在包厢的净房里吐呢,袁富贵喊得越快,他跑得越快,叫了一个小二带他去净房。
他不知道的是,自己前脚出包厢门,后脚袁富贵就露出一副邪恶的笑容。
太子啊,你可要撑住了,这几日老子可是要带你看看这些消金窟内里的脏污。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太子把吃进去的吐了个干净,漱口洗脸之后出来,忽然听到一阵儿哭求声,太子想要去看。
小二拦着不让:“贵人还是莫要去看,别污了贵人的眼睛。”
这时,女人的哭求声更大了:“求求您了,别把我扔出去,我曾经也是牡丹楼的头牌,我给牡丹楼挣了不少银子啊!”
男人:“艳红,你自己命不好染了病,这就怪不得人了!”
“楼里不留染病的人。”
太子听到这里,就大步走向声音传来的地方,他道:“有病就治,人家给你们挣钱,你们连给人看……”
小二没拦住太子,太子总算是看到了出声儿的女人,看到女人之后,太子所有的话都堵进了喉咙里。
眼前的女人瘦得没了人形,脸上脖子上手上全是龙眼大的脓疮,散发着一阵阵恶臭。
太子的胃瞬间就又翻腾起来,他跑回净房疯狂地吐。
等他吐好了回去包厢,走路都是虚浮的,袁富贵看到了吓了一跳,忙问太子到底怎么了,太子虚弱摇头:“富贵叔,我想回去了!”
袁富贵忙道:“是得回去,得让珍珍给你看看。”
两人离开牡丹楼,掌柜的追出来一个劲儿地赔罪,说招待不周,下次一定如何如何。
太子心想,还下次呢,没有下次了。
回到府里,袁富贵找来了珍珍,珍珍给太子把脉,“没什么大碍,就是胃需要养一养,殿下喝两天白粥就好了。”
太子神色复杂地看着珍珍,他抿着唇,欲言又止。
珍珍问他:“殿下是有话跟我说?”
“我们从小一起玩儿的,殿下还有什么事儿是不好跟我说的?”
珍珍这般一说,太子就道:“珍珍,我今天看到一个女人,她身形消瘦如骷髅,脸上,手上,脖子上全是溃烂的脓疮……这是什么病?”
珍珍迟疑道:“听殿下这么说,她好像是得了花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