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混帐王八蛋!那小娃娃都痛到要死了,这几个人居然不闻不问!
云长安的怒火蹭地冒了起来,今天不弄得这几个人终身不举,她就不叫云长安!
受了这么多气,总得泄泄火!就是你们了!
她眯了眯眼睛,从看热闹的一个男子身上顺到了银袋。
她这顺东西的功夫,全是这半年里练出来的。不然呢,她不能让自己饿死啊。
“嫂嫂,给你,上去给他们吧。”她拉起大嫂的手,把银子拍到妇人的手中,催着她赶紧抱着儿子上楼去。
大嫂千恩万谢地上楼去了,云长安回到厅内,从店小二手里拿过酒壶,以扇遮面,慢步往楼上走。
“公子……”店小二被她弄懵了。
“是他们请我的。”云长安的折扇往下移了移,明眸含笑。
店小二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大嫂正跪在里面苦苦央求,地板上全是小童的血迹。那几人围在桌前喝酒,就像没听到哭声,没看到生命垂危的小娃娃。
“几位爷,本公子陪你们喝几杯。”云长安慢步过去,垂眸说道。
“你是谁啊?把扇拿开给爷看看。”几人虽然惊讶,却因为云长安身姿如柳,音若珠玉,没冲她发火。
云长安缓缓挪开半面扇,露出如玉的半颜。
“哈,是个美人儿。”
“公子。”云长安的手指往下,示意道。
那几人往云长安的腰下看,隐隐有隆起,于是大笑道:“是公子也是美人儿,你茗月轩的?”
茗月轩是什么地方?云长安不知,于是摇头,“本公子是织染坊的,初来乍到,想多交几个朋友。”
“织染坊?在何处啊?”几人面面相觑,一脸不解。
“刚盘下来,还未打扫干净。几位若有心,明日我再来相请。保证几位爷喜欢。”云长安给几人倒酒,笑吟吟地说道。
“如此美人,就把扇子拿下来吧。”青衣大汉想抓她的手腕。
“咦,那就没有新鲜感了。明日去织染坊,让爷看个够。”云长安飞快地闪身躲开,另一手把酒壶往桌上放。
大嫂还在哭。
云长安很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真扫兴,快点滚出去。”
“求各位爷,赏面令牌,银子我已经给了呀。”妇人连连磕头。
“好吵。”云长安上前去,拖着她的手往外推。
妇人楞了一下,张着嘴,视线往袖子处看。
“再哭下去,你儿子不是流血死掉,就是被你吵死了,滚。”云长安把她推了出去。
妇人抹了把眼泪,抱起儿子就走。
云长安回到桌前,举杯要与几人共饮。
那男子终于忍不住了,一把摁住她的肩,强行把扇子拽开,重重地丢到地上。
“啊……滚……”几人看清她另半边脸,惊得大叫,连连后退。
半面如玉,半面丑颜,长满了红疙瘩,还有的疙瘩正在往外流血。
“哎呀,被你们发现了。”她飞快曲膝,重重地朝那人腿中间撞了一下。
嗷……男人一声惨叫,扑通一声栽到地上。云长安上来前给护膝里塞了几块碎银,专为这种混帐准备的。
那几人惊魂未定地追到门口看,云长安已经一溜烟冲下了楼梯,往大门外狂奔而去。
“这小子偷我东西!”先前那青衣男一摸腰牌,脸色大变,拔腿就追。
他们不走大门,跳窗而下,这样更快。
雨下大了,街上没什么行人,也不见云长安的身影。
几人分头,往两边追去。
云长安此时从大门后面钻出来,又是一溜快跑,冲上了楼。
她方才根本没跑远,从大门出去,又从东面窗子跳了进来,完美地和他们擦身躲过。那个被她打痛的男人还在地上哀嚎,她跑过去,抄起椅子手起手落,干脆利落地把他打晕了。
桌上有只铁盒,她进门的时候就看到了,几人似乎对这盒子格外在意。她抱起铁盒,飞快地冲进对面房间,再从那间屋子的窗子爬出去,小心翼翼地爬到了屋顶上。
从屋顶看河阳城,整个城池都淹没在一片灯火烟雨之中,远处长河悠悠,青山隐隐,风景如画。
这地方……风水极好啊!
云长安冷静地观察了一下,三面环水,前面是水,依山傍水的好地形。难怪瑞帝和大国师要把控住这里。
从这里她还能看到那几个混帐王八蛋四处找她的慌乱样子。
“傻子,慢慢找吧。”她在屋顶上慢吞吞地往前爬,样子就像只小乌龟。
没办法,不会轻功,就只能用笨法子。
大雨浇得她睁不开眼睛,朦胧中,看到有个白衣男子撑着伞,站在前面朝她看。
“鬼啊?”她眨眨眼睛,飞快地坐了起来。
男子的脸藏在暗影中,隐隐只见一双乌眸沉光溢彩。
得,这又是哪里来的妖孽?
她坐着不动,等他出声。屋顶上黑乎乎的,雨声唏哩哗啦地撞得她脑子有些发晕。
僵持片刻,白衣男子朝她走过来,缓缓朝她伸手。
她心一横,身子往旁边偏,作势要滚下去。这人当然不会让她如意,出手如闪电,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
就在此时,云长安手起手起,袖里藏的小刀把他的腰带给割开了。大风呼啦啦地吹,把男子的白色布袍掀开,露出他强健强实的身躯。
她低头看了一眼,尖叫出声……
这死男人,长袍里居然没衣服了!裤子呢?他怎么不穿裤子的?河阳城里怎么这么多变态?
完了,看这一眼,眼睛都要烂掉了!
白衣男子也她这一招给整懵了,飞快撤手掩袍。
“色胚子!”云长安的脸羞得通红,呸地一声吐了口唾沫,也顾不上害怕,撒腿就跑。
待白衣男子系好袍子,抬头一瞧,云长安又往下爬去了。那几个大汉找过来了,看到他站在屋顶上,于是摩拳擦掌要上来找他。他拧拧眉,飞身掠起,往王府方向冲去。
云长安躲在屋檐下,直到那群人追远了,这才爬下去,回到进酒楼前藏衣服的地方,匆匆换好,撑起大伞回王府。
翻墙,钻竹林,回到小院。
冬至和春分还在打鼾,她拿出最后一点易容粉,打开妆盒开始往脸上抹。
别人易容是易美,她只会易丑。哥哥们因此取笑她多年,不知此时身在黄泉的哥哥会不会因为她这独特的手艺而感觉到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