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先请放手。”管家挽起袖子,点头哈腰地说道:“让奴才来捏,别脏了公子的手。”
弦筝看了他一眼,收回了手。
管家立刻揪住了云长安的脸,往死里拧了一把。
这下是真把云长安给拧疼了!眼泪夺眶而出。
这个死奴才!等逃过这一劫,她非把这死奴才弄废了不可!
“公子,要不要把她的脸割下来?”
管家变本加厉,眼里闪着兴奋的光,居然真的拿了把刀出来,在她的脸上比划着,作势要割她的脸。
“割,快割。”慕轲寒在一边助威。
这一对活畜生!
“拿盆来,别把丑妇的血洒在地上,弄脏了本王的地。”慕长情在一边的石凳上坐下,慢悠悠地掸袖子。
还有一只死乌鸦!
云长安的心悬到了嗓子眼,这情况比她回来前想像的要可怕多了!胆子再大,扛不住对方刀子锋利啊!这一刀割下来,她就真的要变丑了。
“够了。”弦筝以帕捂鼻,退了几步,“进去搜。”
几名侍士抱拳应声,直接闯进小院,一阵乱翻乱砸。冬至和春分吓得连声尖叫,跪在角落里抖成一团。
“公子,只有这些东西。”侍卫抬出她陪嫁的大箱子,从里面倒出一堆破铜烂铁,还有她画的符。
“这是什么?”弦筝捏起一张符,举到云长安眼前。
“挡住霉运的符纸。”云长安哆嗦着,拖着哭腔回话。
弦筝把符纸丢开,又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扭头看向慕长情。
“弦筝,你抓不着人,拿一个丑妇在这里作文章。”慕轲寒冷笑,“等乌琅郡主醒过来,要你好看。”
对了,乌琅回来没有?云长安悄然看了一眼慕长情,总之,若是这厮再敢推波助澜,她就把他给拽到一起,说一切都是他指使。
慕长情也正在朝她看,脑袋微偏,乌沉沉的眸子微眯着,看不出有什么情绪。
“先关起来。”弦筝又扭头看向云长安,拔腿就走。
“关谁啊?”慕长情慢悠悠地问道。
“十二夫人,肖五娘。她本来就不是王爷要娶的傅翠娥,下官已经替王爷把傅翠娥接过来了,这个冒名顶替的人就交给下官处置吧。”弦筝十分敷衍地朝慕长情抱了抱拳,又想走。
“停下,本王准了吗?”慕长情站了起来,语气骤然严厉,“弦筝,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在本王的府上,你带着全副武装的侍卫,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本王的人,你想抓就抓,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闲王,保护王爷安危,维护河阳城的秩序,这是下官的职责,情急之下才带人闯入,还请王爷海涵。”弦筝抱拳弯腰,态度稍好。
慕长情绕着他走了几圈,拍着他的肩说道:“好好抓人去,别有事没事在本王这里找麻烦。肖五娘也好,傅翠娥也好,那都是本王的人,本王想抓才能抓,本王想让她干什么就能干什么。”
“王爷怎么这么维护一个丑妇?她到底是何人?”弦筝扭过头,冷笑着质问。
“你猜?”慕长情看了他一会儿,慢吞吞地说道:“猜出来,本王有赏。猜不出,本王杀了你。”
他这个杀字,真的杀气腾腾,瞬间镇住场面。
“闲王,下官告退。”弦筝和他对视一眼,再度抱拳弯腰,退了几步后才转身走开。
“唷,七弟长进了。”慕轲寒没热闹看了,凑近来小声说道:“弦筝会向国师和父王告密的,七弟不如先下手为强。”
“三哥回去歇着吧,我若有事,三哥别想轻松。”慕长情冷笑,“别忘了,你也在河阳城。”
“你威胁我?”慕轲寒脸色一沉,脸上的鸡毛跟着抖了抖。
慕长情揪着他脸上的鸡毛扯了扯,“三哥赶紧去除毛,等乌琅郡主醒了,看到你这般模样,会嘲笑你一辈子。”
慕轲寒打开慕长情的手,拿了条帕子出来,往脸上一围,骂骂咧咧地走了。
“王爷,现在怎么办?”和玮看了一眼云长安,小声问道。
“去让厨房做饭,本王要饿死了。让他们做酱猪蹄。”慕长情又成了那副懒洋洋,吊儿郎当的样子,走过去拉住云长安的手腕,拖着她往小院里走。
冬至和春分还跪在那里呢!
“都出去。”慕长情看也不看二人。
冬至和春分赶紧爬起来,互相搀扶着,抖着腿往外走。
砰……
门被慕长情摔上了。
云长安立刻捂住被揪痛的脸,揪紧裙角忍痛吸气。
管家的手真重!比弦筝拧得还重!不过,弦筝为何听到要削脸二字,他就要捂住鼻子露出厌恶之状呢?
“胆子挺大。”慕长情转身看向她,冷漠地问道:“真不怕死。”
“外面没地方躲,回来求王爷庇护。”云长安向他福了福身,向他示弱,“王爷在上,受小女一拜。小女定当全力回报王爷。”
“你一个小小女子,脑袋天天都搁在刀尖上,怎么回报本王?”慕长情不屑地冷笑。
云长安笑笑,小声说:“王爷怎么能小看云家人呢?三代军师,辅佐四代帝王。若非奸臣所害,云家之势,天下何人能挡?我自小跟着父兄一起习天文地理,权术陷阱,星象八卦,就算现在只有我一人,一样可以为王爷挡下暗箭万支,奸人无数。以后,我就做王爷的刀可好?”
“哦……会这么多?”慕长情点点头,慢步走近,上下打量她一眼,“那怎么挡?用你的鸡毛布阵?”
“明明是王爷的鸡毛!”云长安撇嘴。
“本王缝上你这张小嘴。”慕长情手起手落,直接往她脑袋上拍了一下。
云长安不敢再玩笑,从身边的小树上抠下一块污泥,“王爷觉得这是什么?”
树上的疙瘩?慕长情没出声。
“这个捏爆之后,院子周围的一切活物都会变成死物。王爷试试?”云长安微笑着把疙瘩递给他。慕长情在她这里没少吃亏,她折腾出来的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让人防不胜防。
慕长情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接过了树疙瘩,举到眼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