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全部都给我说出来!”傅云卿怄气似的将茶杯撂在桌子上,顿时洒了满桌子的蜂蜜水,意识到自己稍有失态,连忙收敛了神情,缓声说道,“你慢慢讲,我就是……想知道那女的和我,谁更好看!”
“那还用说,夏荷还没见到那贱人,便已经知晓了,这世上无人能比得过我们娘娘的美貌!”夏荷唯恐傅云卿心情不好,连忙天花乱坠的吹了一通。
不过如今听见这个消息的傅云卿已经彻底的大彻大悟了,想让一个皇上和自己相守一生,基本上就是痴人说梦。
海棠有些于心不忍,咬了咬唇,还是说道:“今日那撞了我的侍女行止嚣张,且宣称自己就是皇上最近新宠的贴身侍女,她看起来洋洋自得的,说起话来也很有底气,全然不像是假的。”
“可是,她光是自己说,又怎么可能百分百是真的?”紫鸢疑惑的问道。
这宫中横行霸道、恃宠而骄的人简直是多了去了,总不可能每一个宣称自己和皇上有点关系的,就都是真的。
海棠轻轻的叹息了一声,道:“最初我也是不肯相信的,可是之后李松公公来了,我以为那人是吹牛,腰又疼得紧,便向李公公诉苦,可是那人却对秋香一口一个祖宗的叫,很宝贝这人似的。”
夏荷和紫鸢互相对视了一眼,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就连傅云卿也皱了皱眉头,她了解李松的,那人并非趋炎附势之人,跟在皇上身边这么久了,如今也是位高权重,谁见他不得跪下叫爷爷?
可偏生一个她连名字都没有听说过的小丫头,被他捧着哄着,甚至反而怒斥海棠,而袒护那人。
难不成那个什么秋香真的就是皇上近来的新宠?担心她介怀,这才小心翼翼的金屋藏娇,唯有身边最为信任的李公公知晓此事?
傅云卿眼前简直是一阵阵的头晕目眩,她真是想也不敢想,聿司凌怎么可能会背着她偷偷摸摸的去找别的女子?
哪怕是周围大臣群情激愤的让他纳妾,让他招后宫,让他开枝散叶,她傅云卿都不会有半点异议,因为那是一个帝王为了绵延香火而应该做的事情。
可若是聿司凌变了心,偷偷摸摸的和那个秋香在一块儿,傅云卿便有一种吃榴莲却误吃了屎的错觉。
海棠讲完了这件事情。
傅云卿也一言不发的听完了这件事情,最开始睡醒午觉尚且是面色红润,如今简直是面如死灰了。
海棠也是个实在人,什么秋香妄图招揽她,秋香警告她花无百日红,全部都说了出来,听得夏荷和紫鸢也是频频冒冷汗。
“怎么会这样……”夏荷咬牙切齿,看上去义愤填膺的,恨不能现在就提剑冲过去弑君了,“皇上也太过分了!”
然而她最为激动的表现,便也仅仅止步于跺了跺脚而已。
“的确过分,这件事情,我从头至尾,都没有听见过半点的风声。”傅云卿一时之间竟是说不出心中的感受。
她上辈子做江洋大盗的时候,尚且没有体会过爱恨情仇,不知世人所说的心痛,竟然是真的心痛。
这时,傅云卿听闻了聿司凌负心薄幸,变了心的事情,心口便忍不住的一阵阵绞痛了起来,这感觉当真是让人窒息。
紫鸢见她脸色实在是难看,似是哭也哭不出,笑也笑不出,不由心疼得要命,道:“娘娘,您振作一点,这件事情……这件事情,说不定是个误会!”
夏荷已经气得七窍生烟了,怒道:“什么误会!那女的都和皇上那样亲近了,还是误会吗!”
“你就少说两句吧。”海棠拽了她一把,觑了一眼傅云卿的脸色,当真是替人愁得肝肠寸断了,“娘娘现在已经够心烦意乱了……”
傅云卿扶着额头缓了一会儿,道:“罢了,没事。”
其实这件事情,也是她意料之中罢了,就算是聿司凌日后选秀娶了其他的女人入宫,日久生情,其实也与现如今的状况差不多了。
她又何必忧心那么多?
上辈子尚且靠着打打杀杀过日子,但是这辈子刚一重生,便是尚书大小姐,一步一步的走上了人生巅峰,当上了大齐王朝的皇后,成天锦衣玉食,喜乐无忧的,难不成还有什么更划算的买卖吗?
傅云卿很快就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佯作漫不经心的道:“多大点事啊,皇上三宫六院,也是迟早的事情了,我身为皇后,可万万不能为此哭哭啼啼。”
海棠十分担忧的看了人一眼:“娘娘,你真的……”
此人看上去状态并不是很好,夏荷怀疑,娘娘已经开始说胡话了,但她撇了撇嘴,实在是没好意思说。
“难怪……”傅云卿终于端起了那凉透的莲子羹,垂下了眼睫,不断的用勺子搅拌那凉掉的莲子,一直神经质的喃喃自语,“难怪。”
海棠生怕皇上和皇后感情这么好,忽然之间分崩离析,皇后会承受不住。
她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声:“娘娘,您说什么难怪?”
“海棠,你还记不记得,那天我们在御花园的时候,忽然有一个小侍卫跑过来,和皇上禀报了什么,但是事后我去询问,皇上却并未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记得的!”海棠立刻就应了一声,旋即不可置信的道,“难道那侍卫是和皇上说了关于秋香的事情?”
傅云卿一想起聿司凌那变幻莫测的神情,便忍不住一阵阵的心痛。
她暗暗的想:“他为了继续陪着我,安抚我,这才推辞了那侍卫,可谁知道会不会转身便去哄着那个什么海棠?”
当真是忍一时越想越气,傅云卿呸了一声,道:“难怪那大猪蹄子一句话也不肯透露给我,原来是怕我发现他的秘密了!找到了一个肤白貌美的小侍女,转眼便忘了老娘?”
紫鸢立刻附和这说道:“我们娘娘也肤白貌美啊!”
海棠皱眉,沉着的道:“娘娘要不要去当面质问?”
“不可,不可,矜持一些!”傅云卿想了半晌,还是连声推辞。
可是没过几天,她便忍不住了,一把拽住了晾衣服的海棠,道:“我们,去当面质问那贱婢,如何?”
海棠疑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