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怕他呢?”季晏礼撇嘴,声音有点郁闷,“他又不会打你,只会打我。”
小时候明明是她带着他调皮捣蛋,最后挨打的只有他。
因为这个丫头,他没少挨皮肉之苦。
幼宜知道他也想起了曾经,忍不住笑出了声,“谁让你是我哥哥呢,哥哥为妹妹挨揍不是应该的吗?”
季晏礼听着她的笑声,胸口升腾起满满的情愫,他甚至能想象到她现在是怎样古灵精怪的表情,这是他永远也不会看腻的,“你说得对,谁让我是你哥哥。”
然后,他在心里默默补上后半句。
我也不止是想做你哥哥。
“虽然我知道你忙,不过你也要记得按时吃饭啊,”幼宜叮嘱道,“工作无论如何也没有身体重要,饿出胃病不容易治好的。”
季晏礼听着她软软的语气,突然回想起那一次他挨了一顿揍在床上趴了一个月,她看着他龇牙咧嘴的模样,哭哭啼啼地问他是不是要死了。
不管是小时候还是现在,她始终关心着他。
季晏礼的心里涌上一股暖流,有些认真地开口:“既然你心疼我,那等你大学毕业了就到公司来帮我吧。”
幼宜愣了一下,然后呐呐道:“你知道我的理想不是这个……”
哪怕她这一生,也许都没机会再实现了。
季晏礼也不过就是随口一问,他知道她对商业的事情不敢兴趣,心里虽然失落,但也没有太多的情绪起伏,便转移了话题,“小宜,这段时间在平城过得怎么样?玩得开心吗?”
“挺好的,我很开心。”
“你开心就好,”季晏礼轻叹一声,又道,“其实你要是想弹钢琴,为什么非要去平城呢?难道我连一架钢琴都不能提供给你吗?”
天知道他特意六月回国就是想等她高考结束终于能好好陪她放松放松,谁知父亲一个命令就把他叫到了公司,彻底碾碎了他的愿望。
结果没过两天她也要离开a市,纵使他心里有再多不舍,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提着行李箱上了高铁。
“晏礼哥哥,谢谢你的好意,”幼宜浅笑,“但我妈的性格你也知道,她好不容易同意我出远门,我也想换个地方待一待,稍微放松一下。”
季晏礼知道自从许父去世后许母便将她管教得极严,再加上学习压力大,她想放松也是正常的。
两人聊了一会儿,季晏礼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我听阿姨说,你找了份家教老师的工作?感觉怎么样?”
“对,给一个高中生当老师,”提到家教,幼宜就想起周久安的成绩,忍不住吐槽,“快别说了,人倒是挺聪明,就是不用在正途上,成绩科科倒数。”
“那你这个园丁干得挺辛苦啊,”季晏礼开了个玩笑,“得培育一朵营养不良的花。”
幼宜被他逗笑了。
她觉得,要是周久安听见有人这么说他,只怕会当场气得跳脚。
可一说到周久安,她又想起今天他的状态,一下子笑不出来了。
季晏礼察觉到她的沉默,还以为她在为学生的成绩忧心,提议道:“我倒是觉得,其实你想提高学生的成绩,应该不算难事。”
“怎么说?”幼宜一下子来了兴致。
“把你的录取通知书给他看啊,”季晏礼半开玩笑地说,“有这么一个成绩优异的家教老师,学生学起来都更有动力,不过我不敢确定你教的学生是不是这样,反正如果我当年有你给我当家教,我高考能考得更高。”
“你可是当年的省状元哎,你要是需要家教,还让不让别人活了。”幼宜没好气。
不过她觉得季晏礼说得有道理。
周久安是体育生,向来对文化课不屑一顾,她就要用她的录取通知书告诉他,不光武力是力量,知识同样也是力量。
两人聊了一会儿,办公室外有人敲门。
季晏礼坐直身子,转眼从温润如玉的邻家哥哥变成了冷厉果决的季氏副总,“进。”
那人推门而入,是季父给他安排的助理。
“季副总,”助理说,“董事长请您去他的办公室。”
季晏礼在心里无奈地叹口气,点点头,“我知道了。”
助理退了出去。
幼宜将他这边的情况听了个七七八八,赶忙说:“既然你还忙着我就不打扰你了,咱们有空再聊。”
季晏礼虽然还想多听听她的声音,可是眼下的情况显然不允许了,揉揉太阳穴,他轻声开口:“小宜,本来我挺累的,但你的这一通电话,让我心情好了不少,谢谢。”
他的声音温柔缱绻,像是对情人诉说爱语般低柔,让幼宜不由自主怔了一下,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季晏礼已经挂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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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宜背着包坐公交来到一中,一进校门就看到训练场地上一群体育生们在跳蛙跳。
她站在原地扫视了一圈,没有周久安的身影。
没来?
她走过去,叫住正准备蹲下出发的张熠,“小久呢?”
张熠站起身让开位置,排在他身后的李文修先跳走了,“久安请假了,你不知道吗?”
请假?
幼宜摇头,“没有。”
她只当他上午没来训练,没想到下午也没到学校来。
“你找他的话,估计得去他家。”张熠给她提了个建议,说着又补了句,“不过他这个点估计在睡觉,我建议你还是别去了,这家伙起床气大得很。”
幼宜很赞同他最后那句话,但……
施施然翻了个白眼,她吐槽,“这个点睡觉?什么阴间作息啊。”
“不是,久安的作息很规律的,”张熠纠正说辞,“他之所以这个点睡觉,是因为——”
“他发烧了。”
幼宜转身就走。
张熠在身后问:“哎哎哎,你真要去啊?”
“废话。”
她不去,周久安一个人在家,万一发烧烧糊涂了怎么办?
陈外婆可是把一个正常的周久安托付给她的,她总不能还一个智商有问题的回去。
虽说周久安的性格有时候恶劣得让人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但不代表她真的愿意看着这么一个皮囊妖孽的帅哥变成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