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没干什么?”沈思雨偏头瞅她,眼神有点不怀好意。
“能干什么呀?”幼宜这下反应过来她问的是什么了,心虚地撇开眼。
“你跟那个周队长肯定认识,”沈思雨笃定开口,“那晚在紫香堤,我就觉得你俩不一般,他看你的眼神都快沧海桑田了,还有昨天,一听你被困在卫生间,急得脸色都变了,虽说他是消防员吧,解救被困群众很正常,但他对你的表现可不像是消防员和一般群众,说吧,你俩什么关系。”
幼宜真是佩服她能说出这么长一段话,“你回国以后还没找工作吧?要不然去当个私家侦探试试?”
“你少岔开话题,”沈思雨朝她翻白眼,“赶紧的,老实交代。”
幼宜想了想,自己和周久安的关系本身就没什么好隐瞒的,正打算一五一十告诉沈思雨,她突然抬头,瞪大眼睛。
“我去,说曹操曹操到啊。”
幼宜跟着看过去,周久安一身休闲装往这边走来,树荫落在了他的脸,半明半暗看不清神情。
没等他走到,沈思雨已经站起身,笑眯眯地喊了一声,“周队长。”
周久安颔首,“沈小姐。”
顿了顿,又道:“沈言今天没来。”
沈思雨:“……”
我也没问他啊。
幼宜见她表情尴尬直想笑。
“那个,你们聊,”沈思雨轻轻拍了拍幼宜的肩膀,“别聊太久哦。”
幼宜抓住她的手,恳求道:“要不你把我带回去?”
她现在不是很想和周久安单独接触。
“那怎么行,”沈思雨摸摸她的脸,“人周队长好不容易来一次呢。”
说完就头也不回地溜了。
幼宜扶额,目送她的背影离开。
再回头时,眼前被一尊胸膛堵住了风景。
抬眼,周久安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她面前,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嗓音低沉,“该回去了。”
幼宜仰头,眼神疑问。
“我去病房没看见你,护士说你出来挺久了,”周久安淡淡解释,“今天风大,早点回去。”
“躺了快一天,我还是在外面多待会儿吧,”幼宜不喜欢他这种命令的口吻,撇开眼,“你不用工作吗?”
“我请假了,”周久安的态度相比刚刚柔和了很多,抬手想碰她的肩膀,又没敢下手,只能收了回去,“感觉怎么样?还疼吗?”
幼宜有点恍惚。
他的声音,好像比九年前更好听了。
轻轻摇了摇头,垂下眼眸玩手指。
周久安见她低着头,长发随风轻扬,有斑驳的树影落在了她的眼角眉梢,令她看上去柔弱无助,他的唇角微微扬起,在她身边坐了下来,是刚刚沈思雨坐过的地方。
“为什么帮我挡那一下?”他轻声问。
尽管幼宜早就知道他会有这么一问,但真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是有些紧张了,一时间只能沉默。
“嗯?”得不到回答,周久安干脆伸手抬了她的下巴,“为什么?”
幼宜眼波微颤,心脏开始胡乱扑腾。
为什么?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当时脑子里就剩那一个想法了。
周久安捏着她下巴的手游移,绕到了她的后颈,感觉到头顶上的男人压脸下来,幼宜蓦地想起昨天在卫生间那一吻,终于彻底慌了,抵住了他的胸膛,“周队长,请你自重。”
请你自重。
周久安在心里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一张俊脸压得她很近,周遭有微风,松针沙沙作响,有清雅的松香微微漾开。
“昨天你不是还很享受?”他低笑。
幼宜鼓起勇气对上他的眼眸,“昨天的事,只是意外。”
那是她渴极了而产生的下意识反应,她只能这么告诉自己。
他忽然笑了一下,松开了手,坐直身子。
幼宜松了口气,心里却漫上一股不知名的情绪。
不知道是失落,还是庆幸。
他不再坚持寻求答案,她反而放松下来,一时两人之间气氛沉默。
“昨天的事是意外,那么相亲呢?”过了一会儿,周久安再度开口,“相亲也是意外吗?”
“年龄到了,相亲很正常。”幼宜淡然地回道。
“九年不见,你的品位是越来越差了,”周久安哼笑一声,“就昨天那个小白脸,他能有什么用?你遇到危险了他能保护你吗?”
幼宜皱眉,“时忱没你说得那么不堪,他是数学老师,又不像你一样从事抢险救援工作。”
“可他首先是一个男人,”周久安面无表情地反驳,“一个男人连女人都保护不好,有什么用?”
幼宜对他这一番说辞十分不满,“周队长,你是不是忘记了,你同样也没保护好我。”
周久安哽了一下,反应过来后似笑非笑的,“你是在偷换概念?”
“我只是实事求是,”幼宜想起他已经结婚了还来对她相亲的事指手画脚,牙尖嘴利的性格又被激发出来了,瞥一眼他古铜色的胳膊,意有所指,“还有,你说他是小白脸,你是不是忘了你以前的肤色了?”
如果不是那张脸太惊世骇俗,在看到他第一眼时她甚至都不敢相信是周久安。
怎么晒得这么黑了?
周久安被她怼了一通也不生气,薄唇微抿的模样煞是迷人,“原来你还记得我以前什么样啊,我以为九年不见你彻底忘干净了呢。”
他一直在提九年前的事情,可那段时间对幼宜来说却满是伤痛,沉默一会儿后,再开口时声色冷淡,“以前的事情我忘不了,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再回忆也没什么意思。”八壹中文網
更何况他都已经结婚了,还提从前做什么。
特意给她添堵吗?
“过去的就过去了?”周久安蓦地扭头,盯着她,目光森凉,“许幼宜,我告诉你,在我这里过不去。”
“我们已经分手了。”幼宜镇定自若地看着他。
“那是你单方面提出来的而已,”周久安冷笑,“我没同意。”
“分手只需要一方同意,”幼宜想起那条发给他的分手短信,心里一阵刺痛,“而且,周久安,你已经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