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堂叫来仵作,却让他把检查的伤情,说了一遍。
老太太是左腿骨折,应该是受到剧烈的碰撞所制,而且目前贴了膏药,黑乎乎的也判别不出受伤时间,但应该在半日之内。
再加上一旁几位路人作证,说是老太太经过王晓虎两人所拉木车,随后摔倒在地,才受伤的。
后面的事,就不用说了,自然是王晓虎停车过去扶人,正好有位郎中经过,为其贴了一副膏药。
“好吧,案情大约就是这样,可有疑问?”
县老爷问道,他即知皇甫尚是宗门中人,倒不免客气了。
皇甫尚却笑说:“第一,眼见未必为实,大家只看到老人家经过车后摔倒,却无人能判断老人家的伤,就是那时造成的。
如果人与车相撞,又能造成那么大的伤害,车子和老太太的衣服,都该有痕迹才对。”
他忽然快步走到老太太面前,说了句得罪,将她受伤的左腿举起,让大家去看:“各位请看,老太太受伤的地方,所穿衣服完好无损,只有轻微的灰尘,而我们经过的道路是泥地,怎会沾不上泥土,这不奇怪吗?”
此话一出,连带县官都是一愣,这可是个重大现,谁能想到皇甫尚观察如此仔细。
“还有,我们所拉的木车就在厅上,老太太若是被车所撞,那她碰的是哪里,是否也该留下痕迹才对?”
“这怎么可能,碰一下就会有痕迹?”老太太女儿笑了,觉得他这回是胡说了。
皇甫尚却嘿嘿冷笑:“别以为不可能,你们凡人做不到?但对我们修士可不同,不信的话你来坐一下就是。”
当即用手一招,那女儿连反抗都不曾有,就被皇甫尚以无形吸劲,牵动身体扑通坐在木车上,顿时羞得脸通红。
她挥舞着手臂,乱喊:“你干嘛,放开我?”
皇甫尚故意扭身装没听见,问晓虎:“是这么个意思吧?”
王晓虎吓傻了,心说你是不是帮我的?
等妇人被同伴拉回去,县官才咳嗽一声问:“喂,我说年青人,你到底要证明什么?”
“我要证明的是,只要不同的物体有剧烈碰撞,就会留下痕迹。即使这种痕迹,你们凡人看不到,我们修士却能轻易把握。”
一挥手,在木车上聚起一团气息,方才妇人所坐位置,竟然被他捕捉到一丝气息,当中就有根细微的线丝,却是妇人身上衣服留下来的。
这种东西在后世称为衣物纤维,本来要在放大镜下才能看到,皇甫尚却用自身能为将之放大,令众人大吃一惊。
“见到没有?老爷,你可让仵作去对比一下,这线头是否那大嫂身上所有?”
他将线头交给仵作,而仵作则特尴尬地走向妇人,又不敢真的比对。
毕竟妇人方才是坐在木车上,那接触的位置颇为不雅,万一再惹毛了对方,可就吃不了兜着走。
县官看到如此神奇一幕,不由敬佩,他有心举起惊堂木,喊他一嗓子,宣布结果。
旁边师爷赶紧又嘀咕了几句,于是县官脸色一变说:“这等手段,实在不可理喻,本官难以接受。这样吧,还是将王晓虎押后再审,本官再做定夺……”
“等等,大人!”皇甫尚一听这怎么不开窍啊,忙说,“其实还有办法,我们可以案情重演。”
“案情重演?”
这回连带县官老爷,还有师爷等人,全都傻眼了。
他们可没听过什么案情重演,那边老太太的儿子,缓过神来怒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就是胡说,大人你得给我伸冤。”
“大人,你也得给我个说法。”皇甫尚抬头望着老爷,淡然的笑意中,暗含不可拒绝的压迫。
“好吧,这就去事之地!”老爷终于头疼了,让师爷带人火去看。
一行人匆匆来到出事的地方,皇甫尚脑中不断思考,刚才生的事情,顺便浮现出自己看过无数遍的柯南,与金田一剧情。
“真相只有一个,我绝对会还原的。”
然而,到了事地,他傻了。
原本偏僻的山路上,不知何时多了许多的痕迹,方才二人拉车过去的车轮印,都快看不清了。
再比对一下,老太太摔倒的地方,为什么完全对不上痕迹。
该死的,自己忽略了最大的问题,这个时候没有保护现场一说。
“怎样,少年你还有话说?”
皇甫尚跪倒在地,几乎绝望,想他好歹也是一方门主,学贯东西,穿越而来的好少年,受过雷击,渡过天劫,连区区筑基期都已经突破了,为啥米会败在一个小小碰瓷的手里。
眼望着晓虎,对方绝望地对自己说:“没事,不就是坐几个月牢,我忍了。大哥,你就别折腾了!”
“折腾?这怎能叫折腾?”皇甫尚毅然起身,来到王晓虎面前,拍了拍他肩膀,“看来,我只有出最后的杀手锏了。”
忽然一脚把王晓虎踢到在地,使出了生死符的功夫,王晓虎冷不防中招,立刻口吐白沫,浑身抖,四肢乱抽。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别装死啊?”
师爷急了,怒说。
皇甫尚朝县官他们,尤其是非要告王晓虎的兄妹俩说:“其实,我忘了告诉你们。这孩子今年才九岁,根本未成年,而且还有羊癫疯,跟间歇性歇斯底里躁狂症,他师父就是治不好他的病,才送到我这里死马当做活马医的。”
“怎样,县官大人你说该怎么判?”
“哦,这个吗?”县官略一沉思,旁边师爷还想耳语,被他一巴掌扇一边去了,“未成年啊,当然跟他没关系,就这么散了吧!”
于是,皇甫尚和官老爷热烈地握手,和谐地告别。
他拉着木车,载着还没醒来的王晓虎,回去天澜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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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失败的两兄妹,回到了老窝黑风寨。
一帮赤膊裸身的恶汉们,正在寨中大口吃肉喝酒,却对回来的两兄妹骂说:“胡三,怎么又没收获?真是白养了你们这帮废物。”
“不是啊,几位大王这回我们走了眼,遇上长白派的修士。”胡三跪在地上,不敢抬头,“本来已经疏通好了师爷,但是被人搅和了。求大王再给我们机会。”
“机会,你那老妈子还能等得了吗?”居中一个红脸髯须的汉子,却咬着手中的猪骨头骂,“这个月已经弄断几次胳膊了,还是想点儿别的招吧?”
“对了,他说是长白派?”身旁一个黑脸的瘦子,却笑了,“不是那个宗门都快垮了的末流门派,不如咱们也找个借口,把它抢来耍耍!”
“好主意!”红脸汉子一拍大腿,吩咐,“这事交给你办了,孔二。去给我准备,今晚上就去搅合长白派。”
一个尖嘴猴腮的家伙,答应一声,笑嘻嘻走了出来。
然后拎着一根鸡骨头,在胡三面前晃了晃说:“怎样,要不要跟我去,戴罪立功?”
“要要,自然要去。”胡三急忙爬过去,寻求机会。
孔二却把鸡骨头扔在他面前,笑说:“那今晚记得送你妹妹,过来找我。”
说完,哈哈大笑出门去了。
剩下胡三的妹妹,却在原地暗暗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