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的官道已经全部戒严了,十步一岗五步一哨,路上全部拦了铁刺障碍。
刚开始倒还顺利,在路上设卡的人不认识舒绿,但是他们当中有人认识陈东或者张平,很顺利就放行了,但到了后面有人认出了陈东和张平是十三师的,认为他们是叛徒,硬是把他们拦了下来。
张平急得大怒:“瞎了你们的狗眼!连少夫人都不认识!”
他们确实不认识舒绿,不过看见车上有个洋人,态度好了一点。舒绿从包里拿出笔和便签纸,写了一张纸条给那个哨卡的卫兵:“你们派个人给二少帅送信,让他来接我!”
卫兵接过纸条扫了一眼:“你说来接你就来接你啊?少帅有多忙你知道吗?”
陈东狠狠瞪了他一眼:“我们有紧急事务要向少帅汇报,你知道耽误的是什么事情吗?你能承担得了后果吗?!”舒绿从来没有见过陈东这么凶巴巴的,他平常在她面前都是一副温和无害的样子。处事圆滑、口齿伶俐、做事沉稳老道,穆浩初走的时候交待,遇到什么事情解决不了都可以让陈东去交涉,所以舒绿也一直很信任他,包括以前跟陆铭久接触都是让他去的。
可是想不到这样一个趋利避害的人竟然也有这样的一面,此时他身上锋芒毕露,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剑。
陈东这种气势补偿外露的人一旦露出全身的霸气还是很能手震慑人的,但没想到那么小兵痞子竟然一点儿也不怕,叫嚣道:“哟呵,你一个叛徒,敌对分子还敢在这儿跟我叫嚷!”
舒绿不想在这个时候跟这个小兵痞子浪费口舌,她已经两天一夜没有好好睡觉了,此时正靠在车后座上闭目养神,任凭他们在外面吵,最后竟然到了拔枪相向地地步了,吓得史密斯一把将她摇醒了。
舒绿看着外面指枪相对的几个人也是吓了一跳,她不知道叶子璋这才调动的是哪个部队,现在这里几个小兵防守,若是莫名将人杀了回头还真不好交待。
她抬表看了看时间,已经下午四点多了,他们在这里已经耗费了快一个小时了。
浪费了这一个小时,舒绿很不高兴,这个药如果是救命的,光这一个小时,不知道会死多少人。她原本不打算跟这些人起冲突,但这些人胡搅蛮缠说话还这么难听,她已经忍无可忍了,所以她一下了车就向陈东使了个眼色。
出事的地点在城北和城西的交界处,他们原来守在北城司马坊的人其实已经跟着过来了,这些人都是暗卫,身手了得,平常舒绿也看不到他们露面,都是统一归杜大江调度。穆浩初曾经交待,杜大江不在就听陈东的。
这时候陈东吹了一声很响亮的哨子,舒绿已经动手了,没看见她怎么出手,那个一直跟陈东吵架,并且出言不逊还拿枪指着陈东的人此时惊叫了一声,就捂住了手腕,枪掉在了地上。
他们站的近,此时天色尚早,很清楚地看见他手腕上钉了一根针,针的顶端是一颗细小的珍珠,泛着温润的光泽。这是舒绿惯用的针,他们跟着她时间长了,都知道这个针。
两人又不着痕迹地交换了一下眼神,此时已经有几个人在路边突然出现,将这个哨卡的另外几个人全部拿下了。
舒绿走到那人面前,狠狠一巴掌甩过去:“你们长官是谁?你知道你拦我一个小时会死多少人吗?蠢货!”说罢还不解气,狠狠在那人腿上踢了一脚,招呼陈东,“把他们全都绑了,带到叶子璋面前去!”
那油嘴滑舌胡搅蛮缠的兵痞子现在终于知道怕了,脸色煞白,色厉内荏地叫着:“你你你,你个娘们儿,凭什么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舒绿原本已经抬脚往车那边走了,听见他这样叫嚣,又转过身来走到他面前,陡然出手,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两指夹着金针拔了出来,举到他面前:“凭什么?就凭这个!”
这针虽然细若发丝,但是扎到穴位上,却整个手腕连带着小臂都是酸软的,提不起一丝力气来。现在拔掉了虽然还是酸疼,但到底好了许多。
那兵痞子愣了一下,他根本就想不到这跟针是舒绿钉在他手腕上的,在他看来,这一定是暴怒的陈东或者闷声不响的张平,所以这个时候舒绿举着针在他面前晃,他也并没有什么可惧怕的,反而挑衅地扬起下巴:“臭娘儿们……”话没说完之间舒绿一抬手,拍在了他颈间,一阵轻微的刺痛伴着酸麻袭来,他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地上。
而旁边的人早被舒绿的人绑了,这个哨卡现在已经形同虚设了。
他们正准备出发,便看见后面一辆车开过来,几个人从车上跳下来,都拔出了枪,而在那辆车后面远远地又开来了几辆绿皮军用卡车,车斗里跳出来几十个人,全都端着长枪,很快将他们包围了起来,子弹上膛,咔啦咔啦全是拉枪栓的声音。
史密斯差点吓傻了,舒绿也是脸色煞白,她还从来没有跟这么多兵正面起过冲突。
陈东和张平也有点傻了,他们不知道这些人又是哪个部分的,不过在看到下车的一个军官是,突然松了一口气。陈东冲着向他们走来的军官道:“李将军,你这是干什么?”
李将军,大名叫李福根,是霖州军区为数不多的几个中将之一,资格十分老。
舒绿是听说过这个人的,只是想不到会在这里碰上他。她执了晚辈里过去跟他问好:“李将军,在这里见到您真是太好了,这里的哨卡都不认识我,硬是拦着不让我过去,子璋还等着我手里的药呢!”
李将军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她一下,看她穿衣朴素,年纪又小,一下子便猜出了是督军府那位少年守寡的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