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诗雨从来没有见过督军府的这位少夫人,经舒绿自我介绍,总算知道了她就是那位替嫁到督军府、刚结了婚半年丈夫就死了的大少帅夫人。
眼前的女孩子虽然是个寡妇了,却分明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看着脸盘和身量都没有长成,又这么温柔懂事,她心里顿时就多了几分怜悯,让舒绿陪着去换衣服了。
舒绿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听说林诗雨曾经在国外留过学,表示自己狠向往,问了她一些在国外留学的趣事。
林诗雨也乐得跟她讲讲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又讲老霖州一些有名的小吃,舒绿顿时听得兴致勃勃,很是捧场。
不管是不是虚情假意,总是两个人相处得还算愉快。
下楼的时候,舒绿又问起来那个德国人詹姆士是不是准备在霖州开办医院,林诗雨就答得很隐晦,说什么她只是个翻译,不能给老板做主。
下楼之后,林诗雨竟然主动介绍詹姆士给舒绿认识,詹姆士竟然会说不少华夏语,还会说英文,难怪林诗雨不用全程跟着他。舒绿看他们的关系不像是老板和雇员那么简单,后来詹姆士邀请她跳舞的时候她便问了起来,詹姆士好不避讳地说林诗雨是他的学生。
舒绿很是吃了已经,林诗雨竟然是这个武器专家的学生?看来她也是个扮猪吃虎的人才!
他们跳完了一支曲子,詹姆士竟然意犹未尽,还想再跟她跳一曲。舒绿其实十分不愿意跟这个德国大胡子跳舞,不过为了那个先进的大炮,她今天也不得不委屈求全了,就在他们滑下舞池的时候,穆浩初和林诗雨也到了一旁,穆浩初竟然不知道跟林诗雨说了什么,林诗雨就跟詹姆士打了个招呼,然后两人就把舞伴换了过来。
舒绿十分惊奇地看着穆浩初:“你跟林诗雨说了什么?”
穆浩初一脸无辜:“我跟她说的话还没有你跟她说的多吧?就这么一会儿我能跟她说什么?”
舒绿撇撇嘴:“你们俩只要用眼神交流就够了。”
“怎么了?吃醋了?”穆浩初眼眸里就有了温润的笑意,看着她的目光灼灼惊人,像是跳动着两簇小火苗。
舒绿不说话,她就是不高兴了,怎样!
“今天叶子璇是不是对你做什么了?”
舒绿笑得眉眼弯弯,像个小狐狸:“你不是应该问今天叶子璇是不是对林诗雨做什么了?”
“到底还是不高兴了。”这个小丫头,什么都写在脸上。
穆浩初轻轻捏了捏她的手:“等回去我再跟你解释!”
舒绿点点头:“我刚刚听詹姆士说,林诗雨是他的学生?”
穆浩初眼中露出一瞬间的愕然,似乎根本不知道这件事,他正想要说什么,舞曲就在这个时候结束了。而后,那个詹姆士就一直在跟叶督军谈话,林诗雨在旁边翻译,跟他们在一起还有一个中年人,身材不高,但是看上去一脸煞气。
舒绿正在旁边看着,手臂忽然被人碰了碰,叶子璋递了一杯果汁给她:“那个人是江北的一个大军阀,叫毕寒山。”
毕寒山?他就是霸着华北煤矿的那个毕寒山?
其实说毕寒山是江北,只是因为霖州这个市处在江南,其实叶督军的势力范围,并不止霖州一个市,还包括长江以北的大片领域,但是到了华北地区,毕寒山却死死霸着永丰煤矿,不让叶督军沾染一根手指头。
舒绿再看过去的时候,就见毕寒山如有感应一般,目光如电地射了过来,她心头莫名其妙就突突跳起来。有这种感觉的,不止是她一个人,叶子璋下意识地就拽了她一把,将她拉到了身后,大力之下令得她杯子里的果汁都洒了出来。
毕寒山不知道跟叶督军说了什么,叶督军向叶子璋招了招手:“你们两个过来!”
“父亲!”叶子璋叫了一声,又跟毕寒山打招呼,“毕伯伯多年未见,还是这样精神!”
毕寒山皮笑肉不笑地道:“听说贤侄一直在国外求学,想必是学有所成了。”
叶子璋谦虚道:“那些都是纸上谈兵的事情,怎么敢在毕伯伯面前班门弄斧?”
毕寒山刀锋一样的目光就落在了跟在叶子璋身后的舒绿身上:“这位是?”
叶督军这才介绍:“这是我的长媳!”
毕寒山笑了笑:“原来是大少帅的遗孀,若是不说,我还以为是二少帅的少夫人呢!他们俩站在一起跟年画上的金童玉女一样啊!”
叶督军呵呵了两声,含混过去,却听见詹姆士哈哈笑道:“这位漂亮的小姐原来竟然是少夫人?我看跟叶夫人长得很像,还以为是叶小姐呢!”这话他完全用华文说的,舒绿刚才就听他说华文,所以也不奇怪,倒是叶督军惊奇道:“原来詹姆士先生的华文说得这样好!”
既然说得这么好,刚才干嘛还拿腔拿调地让个小丫头在一旁翻译啊!
过了片刻,林市长也过来了,在霖州建医院是大事,他当然要过来。
舒绿和叶子璋便借机告辞了,她没有看见在她转过身的刹那,毕寒山盯着她的背影挑起唇角,露出一抹狰狞的笑意。
她没有看清楚,站在不远处和人说话的穆浩初却看得很清楚,顿时眼眸就微微一眯,一股杀意流露出来。
回去之后,他跟舒绿说:“你这几天不要出门,等安全了再出去!”
舒绿不明所以,问他为什么,穆浩初犹豫了一下才道:“那个毕寒山似乎对你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啊?”舒绿很是不解,就算毕寒山那个老不死的动心思也该对林诗雨那样的美人动吧?再不济还有叶子璇啊,怎么着也轮不到她啊!
穆浩初摸了摸她的脑袋,将她的脑袋按在怀里,然后说:“毕寒山这个人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嗜好,这是他早年的时候患下的一种病,他喜欢虐杀幼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