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晨显然没有想到舒绿做衣服会捎带上他的,有些受宠若惊,因为在他的印象中,舒绿是个很难缠的女人,说话口齿犀利,得理不饶人。
但是现在,舒绿和颜悦色地对他笑得一脸阳光灿烂、眉眼弯弯,还亲切地叫他“阿晨”,真让他感觉到一种家的温暖,同时也很不适应。
他以为舒绿又要刁难他了,跟在叶子璋身后没有表态。
走在叶晨前面的叶子璋却真的走过去看料子,一边看一边点头:“舒绿眼光不错!不过我觉得这个天青色的叶晨穿了更好看一些,他年纪小,石青色的似乎老气了一点。”
舒绿笑了笑:“要不你们换换?”
叶子璋无所谓,叶晨却连忙道:“不用了不用了,大嫂挑的就很好!我就做这个石青色的!”
舒绿一笑,又问叶夫人:“母亲觉得如何?”
叶夫人无可无不可地道:“爷们穿什么都是一个样!”
舒绿哈哈笑:“或许在他们眼里,我们穿什么也是一个样呢!”
叶子璋连忙道:“才不是呢!我记得你穿红色最好看!”
舒绿啐了一口:“你什么时候看见我穿过红色了?胡说八道!你一定是记差了,不知道哪个小姑娘在你面前穿了红色,你觉得好看,现在又拿我来说事!”
叶子璋道:“冤枉啊!真的没有!”舒绿忘记了,他真的见过,从训练基地回来,舒绿的衣服多,几乎都是换着穿的,那时候他就见过好几次她穿红色的衣服,银红、大红、紫红、粉红,不管哪种红色都将舒绿衬得花骨朵儿一般,娇艳欲滴。
叶夫人见叶子璋确实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便对舒绿道:“别管他,他就知道胡说八道!”
舒绿笑起来,又跟叶夫人仔细挑衣料,往日家里还有薛姨太,如今薛姨太也不知道被叶督军弄到哪里去了,明面上说薛姨太生了重病,被送到南面庄子上去休养了。
现在即便有叶子璋、叶子理、叶晨这些人,舒绿也不觉得热闹,只不过是粉饰太平罢了,说不定什么时候这些人就要拔枪相向了。
婆媳两个做了很多衣服,舒绿还在热孝里,只挑了一些素色的衣服,并没有如叶子璋说的做红色的衣服,倒是叶夫人做了一件紫色的,也算是冷色调的,不过比黑色、白色那些要艳丽了几分。
挑完了做旗袍的料子,又让人拿来一些上好的皮子来做披肩和斗篷。
舒绿去年结婚的时候都穿的舒雅的衣服,原本就觉得大,现在瘦了更加觉得空旷,她今年虽然做了很多衣服,但是正经外穿的大衣和斗篷都没有做。
叶夫人便帮她做了一条白色貂绒的披肩,又帮她做了蓝白格子毛呢的大衣,颜色都很素。
叶夫人要给她做衣服,舒绿也不说什么就高高兴兴地做衣服,然后等到裁缝都走了,才和叶夫人说起来:“我那天去祭拜大哥,遇到大少奶奶的妹妹了。”
“啊?什么?哪个妹妹?”叶夫人显然没有反应过来。
舒绿就说:“是章雪茗,母亲有印象吗?”
“雪茗?雪茗回来了?”显然不止是有印象,还是很有印象。
舒绿点头:“是的,她还去参加了我的生日宴。”又将那天生日宴的情形跟叶夫人说了。
叶夫人便点头:“雪茗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然后很是唏嘘,跟舒绿说起了章雪茗的事情。
章家老爷是个内地的大买办,很是有钱,章家就两姐妹,感情非常好。章雪莹在的时候,嫁到督军府之后因为在霖州不认识什么人,经常接了妹妹到督军府小住,那时候章雪茗跟督军府的人相处得都很好。
后来章雪茗跟一个煤矿大亨的儿子订了婚,只是那座煤矿被东瀛人看上了,煤矿大亨的儿子被人设计欠下了赌债,将煤矿给抵押给了赌场。其实这是东瀛人做下的一个局,这煤矿大亨的儿子气不过,去找人理论,被人活活打死了。
章雪茗还没过门就守了望门寡,之后章雪莹难产死了,他们一家也在生意上也受到了东瀛人的辖制,就举家移民到海外去了。
现在却在这个时候回了霖州,不知道他们有什么打算。
叶夫人说完舒绿就沉默了,这个时候是指什么时候?霖州正面临危难的时候,章雪茗显然不知道这一点。
那么就是叶子璋回国的时候!看章雪茗和叶子璋的关系,以前应该是相处得很好的,就算彼此之间没有情谊,也应该是很熟悉的朋友了,那么章雪茗会有什么打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