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婳看着顾太师直直地向后倒下,她面色冷漠,抬眸看了一眼顾太师眉心,他的生命时间还未到终点。
顾太师暂时还死不了。
真是遗憾啊。
她掩藏好情绪,向兴贤帝道,“请皇上恕罪。”
她要以退为进,主动承认自己的错。
兴贤帝见状,就先吩咐太医去救顾太师,接着问景婳,“国师何错之有?”
景婳态度诚恳,“臣明知太师年纪大了,还邀请他比试,考虑不周全。”
说完,还一脸内疚。
兴贤帝一听,不仅没有责怪景婳,反而安慰道,“国师不必自责,年纪大难道就不能比试了?你邀请太师,他可以拒绝,但他却没有,这怪不得任何人,只能怪他能力不够,心胸还狭窄,连一盘棋都输不起!”
容隽在一旁看着,他观察着景婳和兴贤帝的神态,如果兴贤帝有生气的迹象,他立即就准备为景婳请求。
可景婳只用两句话就解决了危机,她随机应变的能力远远超乎他的预想。
景婳听到兴贤帝所言,头微微一低,无人看到她嘴角的冷笑。
她太了解兴贤帝,她知道如何攻心,让兴贤帝不责怪她。
等她再次抬起头来时,面上又挂起了内疚,“臣听从皇上吩咐。”
顾太师做梦也想不到,他这三朝元老,在清醒时被景婳气得吐血,昏迷以后,还被兴贤帝责骂没有本事,心胸狭窄。
很快,在太医救治下,顾太师苏醒过来。
他醒过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告景婳的状。
“国师方才故意气晕微臣,请皇上给微臣做主。”
兴贤帝有些不耐烦,“太师,此事怪不得国师,如果是国师输了,她也晕倒了,朕是不是也要责罚你?”
顾太师不明所以,他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受伤的是他,为何被斥责的也是他?
他看了四周一眼,还不知道此时大家看他就像在看笑话,只是碍于他的身份,不敢明目张胆地嘲讽他。
“皇上,方才微臣输了以后,国师用言语刺激微臣,她是有预谋的。”
“言语刺激?朕怎么没有听到?”兴贤帝十分不满。
方才他还说景婳赢不了顾太师,后来顾太师竟然输了,他预估错了,本来就有些不高兴。
可顾太师倒好,输不起也就罢了,还在这里责怪景婳,甚至方才还向他提议说景婳不能坐国师之位。
他越想越不满意,对顾太师自然没有好脸色。
顾太师哪里知道,景婳和他说的话,其他人是听不见的。
他感觉自己被冤枉了,也觉得兴贤帝就是一个昏君,被景婳迷得神魂颠倒的。
兴贤帝又看向众人问,“你们方才听到了吗?”
“没有,皇上。”其他人异口同声地回答,他们是真没听到。
可是,就算他们真听到了,眼下这个局面,他们也不会跳出来作证。
作证就等于推翻兴贤帝的话,是在和兴贤帝作对,谁也不会为了顾太师冒这个险。
顾太师也不再开口,他知道事已至此,再挣扎也无用。
要怪就怪景婳,害他在众人面前丢了脸面,更没有得到三生花。
没有三生花,顾言诺的日子也不多了。
顾言诺虽然是女儿身,却是他最看重的孙辈,他一定要救她。
他看着景婳,满眼幽光。
景婳感觉顾太师在看她,她侧目与顾太师目光对视,眼里尽是挑衅。
这时,兴贤帝的声音又传来了,“以后若还有人胆敢在朕面前提及国师能力不配位,格杀勿论!”
“是,皇上。”众朝臣回答。
这一场闹剧终于结束,兴贤帝需要休息,就让众人离开了。
顾太师颜面扫地,匆匆离去。
景婳一人独行。
沈丞相和南太傅走在一起,二人很快就追上了景婳。
“恭喜国师,经此一事,皇上对你更加信任了。”南太傅道,“还望国师不要把我今天的话放在心上,以后我们同朝为官,要互相照顾。”
沈丞相看了一眼南太傅,眼神有些不屑,
他见不得南太傅讨好景婳,一个女人而言,这南太傅身为太傅却低三下四地和景婳说话,真是丢脸。
景婳笑了笑,“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二位大人。”
“国师此话何意?”南太傅问。
沈丞相也有些不明白,但他直觉告诉他,景婳一定不会有什么好话。
“如果不是二位大人做了别人的刀,在朝廷上主动对我开刀,又怎么会有后面的事呢?”景婳的笑容有些冷。
南太傅一愣,景婳难道知道些什么?
沈丞相当即怒了,“你什么意思?”
景婳语气骤然凌厉,“沈大人,南大人,依照你们的智商,不可能看不出来,你们被人当枪使了。”
“不过也许你们真看不出来,说不定你们真蠢呢!”景婳冷讽道。
“你!”沈丞相和南太傅顿时勃然大怒。
沈丞相,南太傅,顾太师,他们三人组成了一个天枢阁,其中,以顾太师为首。
在三人之下,还有其他大臣。
可以说如果三人联合起来,是足以架空兴贤帝的,可见三人权力之大。
可现在景婳竟然敢明目张胆地骂他们蠢,他们哪里受得了这个气?
面对他们,景婳没有丝毫畏惧,她脸上带着冰冷得笑。
要灭掉太师府,就要孤立顾太师,离间他们三人。
沈丞相和南太傅是聪明人,仅仅瞬息之间,他们已然明白。
他们是被顾太师给利用了!
在今天之前,顾太师曾有意无意提及,新任国师会危及三人在兴贤帝心里的地位,然后说让他们二人先出手。
这才有了二人之前针对景婳的事。
也是因为二人失败了,顾太师才站了出来,直到最后一刻,他才说出自己的目的,为的就是要景婳手里的三生花。
所以,这个局,是顾太师为了三生花,把他们二人给利用了。
二人相视一眼,心里都给顾太师记了一笔。
景婳见二人已经想明白了,她也不再多言,直接抬腿离开。
到宫门口时,容隽追上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