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婳是进宫来给兴贤帝施针的。
兴贤帝收起方才的疑虑,脸上带着三分笑,“快请!”
景婳给兴贤帝施针完以后就直接出了宫,她发现容隽在宫门口等她。
“王爷,您不必亲自在这里等着,我会自己去军营的。”景婳道。
“无妨,我正好空闲。”容隽道。
临风看了一眼容隽,想到容隽桌上还有一堆公文没有处理,今夜又得秉烛批阅了。
这就是容隽口中的空闲。
景婳不再多言,和容隽一起去军营。
到了晚间,景婳回到景苑,冥夜就来了。
“门主,今天早朝,有人参了您。”冥夜道。
“谁?”
“李从棋。”冥夜回答。
景婳想了想,“我记得李从棋是顾太师的人。”
“是,他是顾太师的门生。”冥夜道。
景婳嘴角一扬,“门生啊,就是不知道顾太师被自己的门生从背后捅了一刀是何感受?”
冥夜立刻明白了景婳的话,“属下这就去安排。”
景婳点头,又吩咐道,“凌王今日护我,他日他若有难,今天这个情,就还了吧。”
她景婳,向来有仇必报,有恩必还。
“是,门主。”冥夜离开。
第二天,景婳提前进了宫,给兴贤帝施针以后,就去了鸿瀚书院。
今天,鸿瀚书院的学子考毕业考试。
景婳作为总监考官,又是国师身份,书院要监考的先生都在等着她。
她一身红衣,冷艳无双。
冷月一身黑衣,背着古琴,走在她身后,像是冰冷的守护使者。
一红一黑,迈步进屋,瞬间,屋内的温度骤降。
景婳放眼望去,这次监考的先生有三人,这三人她都认识。
她的目光从其中一人脸上掠过,顿时心一紧,可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你就是国师?”佟云笙一个箭步跨到景婳面前,睁大着眼睛,上下打量景婳。
“是我。”景婳语气平静,“你是?”
佟云笙,佟大将军女儿,景婳以前的至交好友。
曾经,景婳,佟云笙,顾言诺三人情同姐妹。
后来,佟云笙随父去了军中。
等佟云笙再次回到京城的时候,和景婳的关系倒是没有变,和顾言诺却有些疏远了。
一别五年,再次见到佟云笙,景婳只能装作不认识。
“我,佟云笙。”佟云笙一边回答,一边围着景婳转了一圈,嘴里嘟囔道,“像!实在太像了!”
零婳此次回京,除了担心被容隽识破身份,还有就是眼前的佟云笙。
前者是因为太过聪明,后者是太过熟悉。
佟云笙曾说,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子,她都能一眼认出她来。
可,为了自己,也为了佟云笙,她不得不做戏。
“佟先生,你这样盯着我看,是不是很不礼貌?”景婳语气有些冷。
佟云笙回过神来,笑着说道,“国师美若天仙,我一时没有忍住,就多看了一会儿,还请国师别见怪。”
一旁的宋先生忙过来帮腔,“国师,还请您别和佟先生计较,她是无心的。”
景婳看着宋思川,见他眼里满是担心。
佟云笙道,“宋思川,我的事,不用你管。”
宋思川看着佟云笙,一脸温柔。
景婳嘴角微卷,这一对欢喜冤家,还是和以前一样。
“见过国师大人。”谢深走过来给景婳行礼。
景婳点头,“走吧,考试要开始了。”
“国师大人,您没有话交代我们吗?”谢深问。
“三位是第一次监考?”景婳反问。
三人皆摇头,“不是。”
“那不就对了,一切按照规矩来。”景婳言简意赅。
她说完看着佟云笙,“佟先生,麻烦走前面带路。”
佟云笙还想走在后面,仔细观察景婳的。
可她一听景婳让她带路,不得不走到前面。
她心里暗想,也许真是自己多疑了,如果是那人,她怎么会不认识路?
她摇了摇头,心里隐隐难过。
景婳看着佟云笙的背影,内心充满了内疚,心疼。
她听说,五年前,她被容珩打入天牢以后,佟云笙去天牢见过她,不过,有容珩的人把守着,佟云笙没有见到她。
后来,她被丢入乱葬岗,传出了死的消息,佟云笙发了疯似的找她……
如今,近在咫尺,她却不能和佟云笙相认。
她一旦和佟云笙走得近,必定会引起顾言诺和容珩的怀疑。
她不能连累佟云笙。
佟云笙突然回头,正好看到景婳不自然的表情,不过,也只是瞬间,景婳的表情已经恢复如常。
“有事?”景婳冷冰冰地问。
佟云笙道,“国师大人,前面有门槛,您小心些走。”
景顾闻言,心里苦笑,果然啊,佟云笙还是怀疑她了。
小时候她顽皮,走路经常不看路,时常被门槛绊倒。
见佟云笙盯着自己看,景婳故作不满,“佟先生,再耽搁下去,就错过了考试时间。”
“是。”佟云笙转头继续往前面走,这一次,直到考场,她都没有多说一句话。
三个先生走在前面,景婳是最后一个进入考场的。
佟云笙宣布考场规矩。
宋思川和谢深发考卷。
景婳是来坐镇的,她二话不说,就坐在了讲坛上的椅子上,面色严肃。
就在她刚刚坐好的时候,她就感受到了几道异常的目光。
她寻着目光望去,有些是认识的,有几人,她都不认识。
考卷发完,考试开始。
佟云笙站在了众学子的后面,她和景婳面对面,将所有学子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另外两个先生则在里面来回巡视。
考试进行到一半,景婳突然指着眼前第一排的学子道,“顾言语,立即停止答卷!”
顾言语,顾言语胞妹,刚刚就数她恨景婳恨得最厉害。
“凭什么?”顾言语一拍桌子,站起来质问。
景婳冷声道,“就凭你作弊!”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作弊了?”顾言语怒问,“我看你是存心报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