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婳带着苟山长和顾言语进宫,在兴贤帝面前禀明一切。
兴贤帝大怒,“苟学仁,朕让你做山长,你却欺上瞒下,徇私枉法!”
“皇上,臣知错,臣再也不敢了!”苟山长跪在地上不停磕头,头都磕破了。
兴贤帝不为所动,“陈富贵,拟旨,革去苟学仁山长一职!永不录用!”
陈公公回答,“是,皇上。”
苟山长知道磕头无用,直接趴在地上,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哭了起来。
他府上一大家子人,都靠他的俸禄养活,如今他被革职,没有了收入来源,以后一大家子人吃什么?
他越想越伤心。
兴贤帝哪里管他死活,吩咐侍卫直接把他给拖走了。
顾言语见苟山长受罚,她吓得话都不敢说。
证据确凿,兴贤帝直接下令,“顾二小姐无视校规,公然作弊,甚至企图销毁证据,现予以开除,永不得再入学!”
顾言语跪趴着,身体都抖圆了。
为了太师府,她一个人承担了全部罪责,但顾言诺和顾彦青还是被斥责一番。
顾言语作弊一事,到此就告了一段落。
兴贤帝看着景婳,“国师,此事你做得很好。”
“都是臣应该做的。”景婳道。
兴贤帝见景婳胆子大得很,连太师府都敢得罪,这样有勇有谋的人,正是他所需要的。
他有心重用景婳,“过几天就是太后寿辰,这一次负责寿宴的是德妃,你也代表朕去帮帮忙。”
景婳虽然是国师,但,目前只有国师的名头,却没有实权。
她的权力,要兴贤帝一步一步给她。
提及太后,她眉目微蹙,却也爽快答应了,“是,皇上。”
事情办完,景婳也没有过多停留,直接出了乾坤殿。
她到了宫门口,见容隽站在那里,与她两两相望。
“一切顺利吗?”容隽问。
“顺利,王爷怎么在这里?”景婳方才进宫时,容隽有事,没有和她一起。
“等你。”容隽说得很自然。
景婳的心却跳了一下,容隽说得太亲近了些。
她转移了话题,“王爷,今天的事多谢你帮忙。”
如果不是容隽带人来,她派人去请人,将会花费更多的时间。
“无妨。”容隽道,“但你要是想请我吃饭感谢我,那我也接受。”
景婳一愣,随即抿唇一笑,她没有想到一向不近人情的容隽这么幽默。
“好啊,不如就现在吧,王爷可有空?”
“当然有空。”容隽声音愉悦,“上车吧。”
景婳见容隽车都准备好了,她觉得容隽是有备而来。
的确如她所料,即使她不主动提及,容隽也会说到此事。
总之,今天这顿饭,容隽一定要和她吃。
上了马车,景婳才问,“王爷,你怎么知道书院的事,还特意带了林大人来?”
容隽道,“我听说的。”
他担心景婳第一次去书院会遇到麻烦,就让人注意到书院动静。
这样景婳遇到什么麻烦,他就能第一时间知道了。
景婳见容隽回答得有些敷衍,还把目光别开了不敢看她,她觉得有蹊跷,但也没有追问。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很快就到了天香楼。
顾言诺是在太子府醒过来的,她听秋香说了顾言语和苟山长的惩罚,便愤怒地骂了一句,“真是活该!都要毕业了,竟然还去作弊!”
依照顾言语的身份,她根本无需什么好的成绩,她就算是个白痴,也有人上赶着娶她。
所以,顾言诺不能理解顾言语的行为。
可,她不知道,顾言语想要的东西有多昂贵,那是她需要踮起脚尖才能得到的,所以才冒着危险作弊。
“太子妃,依照奴婢看,二小姐因为这事,怕是已经记恨上您了。”秋香道。
“随她去吧,我早就提醒过她,只要她安分守己,她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如果她要作妖,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顾言诺眉目间尽是冷色,和在外人面前完全是两个人。
“说到底,都怪国师,不然,二小姐这次肯定能考得很好。”秋香埋怨道。
提及景婳,顾言诺眼中充满了恨意。
“区区国师,不如挂齿!”顾言诺没有将景婳放在眼里,她担心的是容隽。
她不知道这景婳怎么就入了容隽的眼,容隽在京城是出了名的不近人情,别的女子想要靠近他都难。
“秋香,你去给沈卿卿传个口信,就说我请她喝茶。”
“是,太子妃。”
顾言语回到太师府,等待他的是顾太师的满脸冰冷。
她很识趣地跪下。
“祖父,语儿她已经知错了,您别生气。”顾彦青替顾言语求情。
顾韬在旁边站着,不知所措。
顾太师沉着脸,“顾言语,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去向皇上替你求情?”
顾言语头也不敢抬,只摇头。
“我嫌丢人!”顾太师怒道,“身为读书人,不好好读书,竟然做出作弊的事!”
顾言语头埋得更低了。
顾韬也低下了头。
顾彦青一脸着急,他想求情,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顾太师看着顾言语,“去祠堂跪着,向列祖列宗忏悔!”
“是,祖父。”顾言语不敢反驳。
她的心凉到了骨子里,她感觉自己再一次被遗弃了。
当年她母亲死的时候,她爹去安慰她哥哥,她祖父去安慰她长姐,明明她最年幼,她最需要安慰,可没有任何人关心她。
现在,那种恐惧,无助,迷茫的感觉又回来了。
可她别无他法,只得乖乖听话,起身,走去祠堂受罚。
“你们都走吧。”顾太师道。
“是。”顾韬和顾彦青闻言离开。
顾彦青走得很快,他要去吩咐下人照顾一下顾言语,顾言语一个弱女子,在祠堂里面得有多害怕。
顾韬一脸无奈,眼前的局势一团糟,他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顾氏父子二人离开以后,顾太师的心腹从暗处走出来。
“主人,您去求情,皇上兴许会免掉二小姐的惩罚。”
“不可能,皇上是故意要我难堪,你以为我们皇上真如表面上那样昏庸?他让景婳做国师,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太师府!”
心腹不知如何接话。
顾太师又问,“找的大夫可有消息了?”
为今之计,他只有把希望都寄托在顾言诺身上了。
只要容珩登基,顾言诺就是皇后,她再生下儿子,太师府可再保五十年荣华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