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顾言诺话音落下,周围的人又开始窃窃私语。
顾言诺,白姝音,佟云笙,曾经号称是京城铁三姐妹。
可后来,白姝音死了,顾言诺做了太子妃,佟云笙和顾言诺形同陌路。
世人只感叹世事无常,却不知其中缘由。
此时见到顾言诺这般模样,都觉得佟云笙不懂事了。
佟云笙气极反笑,“太子妃身份尊贵,我岂敢和太子妃称姐妹?我的姐妹从始至终只有一人,想必太子妃知道那人是谁吧?不知道太子妃有没有梦到她?”
景婳心里一紧,一片酸涩,她知道佟云笙说的是她,她不敢看佟云笙,害怕身份露馅。
顾言诺看着佟云笙笑着用温和的语气对她说最恶毒的话,她却无法反驳。
她当然也明白佟云笙说的是谁。
白姝音啊,她怎么可能没有梦到她呢?
时至今日,五年过去,每每她生病,她都会想念白姝音。
如果白姝音还在,还能继续用白姝音的血给她治病,那该有多好啊!
可惜了!
可惜白姝音已经死了,尸骨无存!
“佟小姐,你说什么我不明白,只是,有些人你就不要想了,毕竟,就是想祭奠,也没有地方啊。”
顾言诺嘴角的笑意更浓,像是在和佟云笙闲聊家常一样。
佟云笙想用白姝音刺激她,殊不知,她都不在乎白姝音,又如何能刺激到她?
她用白姝音尸骨无存,死无葬身之地来刺激佟云笙,必然会将佟云笙刺激得体无完肤。
果然,佟云笙闻言,当即面色一变,勃然大怒。
伤白姝音者,便是她佟云笙的死敌!
“你……”佟云笙只吼出一个字,手就被景婳紧紧拽住了。
景婳压低声音喝道,“冷静!”
“我冷静不了!”佟云笙道。
“她在故意刺激你,这么多人看着,吃亏的是你!”景婳提醒。
景婳和佟云笙就站在顾言诺面前,到后面的时候,几人说话声音都不是很大。
旁边的人只知道她们对话不愉快,却无法听清具体说了什么。
不然,就佟云笙刚刚说那些话,就会被有心人利用。
白姝音现在的身份不仅是被容珩休弃的人,更是罪臣之女。
任何人和她扯上关系,都不是好事。
所以她才不敢和佟云笙相认。
佟云笙是聪明人,经景婳这么提醒,她已经明白过来了。
“阴险小人!”佟云笙低声骂了一句,她拉着景婳的手,“我们走!”
她想找个位置坐下。
景婳可没有打算放过顾言诺,她比佟云笙知道如何说话能让顾言诺痛苦。
尸骨无存?死无葬身之地?
这就是她曾经用心尖血来救治的好姐妹啊!
“太子妃,你和太子成亲也快五年了吧?”景婳突然开口。
顾言诺很自豪,“是又如何?”
“你成亲早又有什么用,那些比你晚成亲的都儿女双全了。”景婳讽刺道,“太子妃,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得报应了?”
景婳说的话,只有顾言诺能听见。
顾言诺哪里受得了这个刺激,她最忌讳的就是别人提孩子。
没有孩子是她的伤痛,也是她的耻辱,更是她的恐慌。
“景婳!”
顾言诺不顾形象地大吼,“你不要欺人太甚!”
她这一吼,全场的人都听见了,她不知道景婳说的话只有她能听见。
顿时,大家都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她。
景婳一脸无辜,“太子妃,我做了什么,你要如此当着众人的面训斥我?”
顾言诺才反应过来,她被景婳给耍了。
景婳冷笑,装可怜,装无辜,是曾经的顾言诺最擅长的手段。
今日,她便要用顾言诺的手段对付顾言诺。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太子妃,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不就是前不久脸被毁容了嘛,人之美,不在皮,贵在心,只要你心灵美,外表丑一点也没有关系。”
景婳声音听起来很善解人意,仿佛在用温暖的语言安慰顾言诺。
可这些话却像是千万根针,将顾言诺扎得千疮百孔。
她之前毁容的事是彻底瞒不住了,大家肯定都在背后笑话她。
景婳话锋一转继续说,“人人都说太子妃善解人意,没有想到啊,我们都被你蒙蔽了。”
她话一说完,众人看顾言诺的眼神都变了,带着质疑,鄙视。
任何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只要勤以灌溉,将来一定会生根发芽。
要击垮顾言诺,首先要撕开她的伪装,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她现在就是在顾言诺厚实的面具下打孔。
顾言诺只觉得血气翻涌,可她偏偏说不出一个字来。
她的脸面都被景婳给丢完了!
此时此刻,她真想自己像以前一样晕倒在地,这样,她就不用面对这难堪的场景了。
“太子妃,你别生气啊,如果我有说错的地方,你海涵。”景婳声音温和,像是在道歉。
可只有顾言诺看到了她嘴角的冷笑,眼里的讽刺。
景婳没有再和顾言诺纠缠,她收起笑容,冷冷地看了一眼顾言诺,然后对佟云笙道,“我们去找一个地方坐。”
佟云笙在一旁,看得是目瞪口呆,她今天算是见识了,原来可以不用动武,就只是用嘴皮子,就可以把对方打得落花流水。
真是太解气了!
她跟在景婳身后,朝女子区域去走去。
这时,女子区域这边只有两个空位了,而且,其中一个位置还是挨着沈卿卿的。
真是冤家路窄啊。
太后寿辰,佟云笙没有去,所以,她也不知道景婳让冷月动手打了沈卿卿。
“你先进去坐。”佟云笙道,她说的那个空位刚好是挨着沈卿卿的。
景婳点头,“好。”她没有刻意退让,不然,好像她怕沈卿卿似的。
果不其然,沈卿卿方才还得意,她以为景婳一定不会坐在她身边。
可,事实让她失望了。
她浑身不自在,把自己的衣裙往旁边扒了扒,生怕景婳碰到她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