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太师听到景婳所言,心里早已方寸大乱。
这件事他做得极其隐秘,景婳又是如何知道的?
当初知道这件事的,除了那唯一活下来的洪姑娘,其他人都死了。
而这个洪姑娘在前几天也死了,当时景婳的确在场,可是,一个身受重伤,连景婳都救活不了的人,是没法活着讲出当时的全部经过的。
他对景婳的惊愕还没有反应过来,又听到兴贤帝的质问,一时之间,竟然不知如何作答。
兴贤帝又问第二次,“顾元振,你给朕一个解释?”
顾太师强迫自己迅速冷静下来。
等他再次抬头时,面色已经恢复如常。
“皇上,臣冤枉啊,臣一直洁身自好,从弱冠之年至今,已不过只有一妻一妾,臣怎么可能去做那样的荒唐事?”
顾太师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屈辱,他看着景婳问,“国师状告我强抢民女,那原告在何处?”
“顾太师,你是不是以为原告都被你害死了,就没有人能追究你的罪责了?”景婳怒问。
顾太师没有说话。
景婳继续说道,“皇上,臣有人证。”
“宣!”兴贤帝道。
很快,侍卫带着两人进来,其中一人正是之前骑马撞死洪姑娘的那人。
“皇上,这两人分别是顾太师的下属和洪家的邻居。”景婳又对二人说道,“把你们知道的如实对皇上说。”
那下属说道,“是顾太师指使小的撞死洪姑娘。”
邻居则道,“洪家出事以前,草民亲眼看见一个贵人老爷去过他家,这贵人老爷就是他!”
他指着顾太师。
“顾太师,如果你认为你还能抵赖,我可以继续去找证人,那村里可不止一人看见过你。”景婳提醒道。
“顾元振,从实招来!”兴贤帝震怒。
顾太师在这瞬间,仿佛整个人都变苍老了。
他知道再狡辩都没有用了,人证物证确凿,他逃不掉了。
“皇上,臣有罪!”顾太师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他认罪了!
场上一片哗然。
被世人敬重的顾太师竟然是道貌岸然的色鬼,伪君子,真是令人大跌眼镜。
容珩一直盯着场上的变化,他从头到尾没有想过为顾太师说一句话。
顾言语已经被吓傻了,更是一个字不敢说。
太师府其他人也不敢说话。
只有顾言诺起身跪在地上,“父皇,恳求您看在我祖父年老体弱的份上,饶他一命吧。”
“太子妃,你祖父年老体弱是命,洪霞一家四口的命就不是命了?谁又能让他们活过来?”景婳质问。
顾言诺无言以对。
景婳继续道,“皇上,洪家原本是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顾太师为了一己私欲,杀害洪家四口,手段残忍,心思狠毒,恳请皇上为洪家做主,让顾太师血债血偿!”
兴贤帝眼睛眯成一条缝,他盯着顾太师,听着顾言诺和顾太师的哀求,做出了最后决定。
“顾元振杀害他人性命,证据确凿,打入天牢,三个月以后处斩!”
兴贤帝话音一落,顾太师当即瘫软在地,面色惨白,满脸落魄。
他一生风光,没有想到晚节不保,临到了了,竟然落得如此下场。
更没有想到,会栽倒景婳手里。
顾言诺身体一软,背都挺不直了,在这一刻,她内心充满了恐惧,无助,彷徨。
没有了顾太师的太师府,就如同一个空壳子,不会有任何的威慑力和作用。
她如今虽然是太子妃,却没有子嗣,再没了太师府这个依靠,已经开始厌恶她的容珩,说不定会彻底冷落她。
想在这里她浑身一个激灵,心里对景婳的怨恨更深了。
顾太师很快就被侍卫给拖走了,他的计划原本是借今日之机,再逆风翻盘,重回朝堂的。
哪知,等来的却是命断黄泉。
方才最先开始帮顾太师说话的兵部尚书,此刻也傻眼了。
他儿子才刚刚和顾言语定亲,原本以为攀上了一门好亲事,却没有想到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方才还很嚣张的顾言语,只差把头埋在地里了。
顾太师的事彻底打破了宴会的气氛,场上变得十分压抑。
兴贤帝借口乏了,直接起身走了,其他嫔妃紧随其后。
场上的人也陆续散了。
景婳和佟云笙一起出了宫门,就看到顾言诺的马车在旁边停着。
“国师,太子妃叫你过去说话。”小冬道。
景婳睨了她一眼,“没空!”她说完和佟云笙继续走。
顾言诺急了,直接从马车上下来,冲着景婳背影喊,“景婳!”
景婳顿足,她追了上去。
“你是不是你觉得你赢了?”顾言诺质问。
景婳反问,“难道结果还不够明显?”
顾言诺语塞。
“太子妃,我要是你,我现在就立刻去死,你竟然还有脸在这里问我!”景婳讽刺道。
“景婳,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顾言诺威胁道。
景婳冷笑,“那太子妃打算怎么不放过我?”
顾言诺气得咬牙,却不知如何反驳。
景婳笑容骤然一冷,“太子妃,我可是已经想好了怎么不放过你,今天死的是你祖父,下一个,也许就是你!”
顾言诺脸色一变,她在景婳眼里看到了杀意,那样浓烈的恨意,让她瞬间背脊一凉。
景婳收回目光,继续前行。
过了好一会儿,顾言诺才回过神来,然后匆忙上了马车离开。
景婳回到景苑,换了一身夜行衣,去了天牢。
她到了天牢一看,顾太师正坐在草垫上,看似闭目养神,实则落魄不堪。
她轻松打开牢门,顾太师也睁开了眼睛。
“是你!”顾太师满脸惊讶,“你来做什么?如果是来笑话我,那大可不必,我顾元振再落魄,也不是你一个小小国师可以奚落的!”
“呵!”景婳轻笑,“一个阶下囚,何必装得如此高傲?”
顾太师想了想,他如今都要死了,景婳还来找他,那必定是景婳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
想到这里,他就有恃无恐了。
“你想问什么?”顾太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