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隽冷冷地凛着容皓,没有说话,他眼里尽是寒意。
他和容皓之间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了。
突然,容皓的怒吼声戛然而止,因为他感受到了容隽的杀意。
那是仅凭沉默就足以震慑全场的戾气。
容皓害怕了。
他突然很后悔自己方才的口不择言,怎么失去了理智把心里话都给说出来了呢?
此时御书房里面的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容隽只用沉默就掌控了全场,这就是所谓的无声胜有声。
见容皓不说话了,容隽才开口,“皇上想要做什么?”
容皓瞬间怂了,“皇叔,我刚刚说的只是气话,您别放在心上。”
他慌了神,竟然都忘记自称“朕”了。
容隽怎么可能不放在心上,他盯着容皓,“所以,皇上是打算把本王的王妃送去大昭平息怒火?”
他已经猜出陈公公方才那么着急是去做什么了。
容皓一愣,他没有想到容隽这么轻易就识破了他的计划。
既然如此,他也不装了。
“是又如何?”容皓仰着头反问,“难道凌王现在就要杀了朕不成?”
容隽声音一寒,“你动本王的王妃试试!”
“来人!来人!护驾!”容皓大吼。
容豫跟着起哄,“皇叔,你别冲动!来人,快来保护皇上!”
容隽这里闹翻天的时候,景婳那里也剑拔弩张。
“陈公公,你带着这么多人擅闯我凌王府意欲何为?”景婳厉声质问。
陈公公皮笑肉不笑,“奴才不想做什么,只是请凌王妃跟奴才走一趟。”
“你这态度是请?”景婳在心里算了算,此时的容隽应该已经进宫了,难不成他是遇到了什么困难,不然陈公公哪里敢这么嚣张。
“凌王妃若是配合,那就是请。如若不然,就别怪奴才不客气了!”
若是换在以前,陈公公断然不敢如此说话,可他如今没有退路。
大昭已经打过来了,他不把景婳带进宫,他就得死。
“是么?”景婳缓缓向前走两步,站到陈公公面前,“你一个奴才,打算如何不客气?”
她狠狠地踩着陈公公的脚,还重重地碾了碾。
“啊!”
陈公公顿时发出尖锐的嚎叫声,他带来的侍卫立刻蜂拥而上。
临风和冷月二人持剑,背对背着,做出保护景婳的姿势。
“想死的,一起上!”临风喝道。
侍卫们只是拿着剑,不敢真动手。
“凌王妃,您不能杀奴才,奴才是皇上的人!”陈公公身体发抖,他真的害怕极了。
“杀你?脏了本王妃的手!”景婳声音冷冽,“本王妃只是警告你,凌王府不是你一个奴才可以随意撒野的地方!滚!”
景婳抬脚将陈公公踢飞,然后吩咐冷月和临风,“我进宫一趟,你们看好家!”
“是,王妃。”
景婳心里担心容隽,她说完快速出府,运起轻功朝皇宫奔去,将缓缓爬起来一瘸一拐的陈公公等人远远地甩在身后。
一盏茶的功夫,景婳稳稳地落到了御书房门口。
此时,她听到御书房内有兵器的打斗声。
她迈步进去一看,殿内横七竖八的躺着许多侍卫,哀嚎声一片。
容隽赤手空拳地站着,在他对面的是容豫,容豫手里拿着剑,容皓躲在容豫身后,那探出来的半张脸吓得惨白。
“皇上,安王,你们就是这样欺负我夫君的?”
景婳看着眼前的场景已经猜到了七七八八。
看来是容皓下令围攻容隽,容豫从中帮忙,虽然他们人多势众,可依然败在了容隽手中。
“凌王妃,你别睁着眼睛说瞎话,明明是凌王想要刺杀皇上!”容豫道。
“对,就是这样。”容皓附和道。
“是吗?”景婳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侍卫,衣袖轻轻一拂动,袖中藏着的药粉尽数飘进侍卫的口鼻。
一瞬间,那些侍卫的目光就变了样。
景婳随意挑了一个侍卫问,“你起来,刚才是怎么回事?”
侍卫站起来说,“是皇上吩咐我们杀了凌王。”
“你胡说!”容皓吼道。
容豫拧着眉,怎么景婳一来局势就扭转了?
容隽看着景婳满眼是光,他的婳婳不顾危险的来帮他了。
景婳接着叫了三四个侍卫起来问话,答案都是一样的。
“皇上,一个侍卫如此说还可能是撒谎,这么多侍卫一口咬定是你想害我夫君,你还想狡辩?”
容皓气急,他想不明白明明这些侍卫是他的人,却出卖了他。
“你们,你们竟然敢出卖朕!一群废物!”容皓不打自招。
景婳面色一凛,“皇上,你忘了你还不是皇上的时候,我夫君是如何护你的?你怎得如此忘恩负义?不怕天打五雷轰么?”
容皓气势瞬间矮了三分,他都快忘记以前容隽对他的恩情了。
但是,他又得为自己方才的所作所为找一个理由。
“还不是因为你!因为你害了瑜王,大昭国要攻打大秦,罪魁祸首就是你!”
容皓说着说着,心里的怒火又窜起来了,“凌王妃,你这么能耐,你去对抗大昭啊!”
“我去!”景婳道。
容皓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一脸不屑,“就你?你带兵打仗?”
“皇兄,凌王妃想要做巾帼英雄,您不如就成全她。”容豫帮腔。
容皓想了想,如果景婳带兵去和大昭对战,肯定是必输无疑,只要景婳一死,想必大昭皇帝的怒气也消失了。
那他的目的也达到了。
“好,朕同意你带兵出征,但,只许你去,凌王不能去。”
“可以。”景婳道。
“本王不同意!”容隽道。
“夫君,别担心。”景婳给了容隽一个放心的眼神。
容隽见景婳似乎有话要说,他也就没有反对了。
容皓下令,“凌王妃,朕给你一万兵,你去抵御大昭,明日出发!”
一万兵?
听说大昭随便就是十万兵。
这不是让景婳去打仗,是让她去送死。
可,景婳没有反对。
一万兵于她而言,足够了!
“臣领旨!”景婳说完,看着容隽,“夫君,走,我们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