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公公脸色一变,经景婳这么一说,罪全在他身上了。
他满脸惶恐,“皇上,您听奴才解释,事情不是这样的……”
“那事情是哪样的?”容皓怒问,他认为这是陈公公请不来景婳和容隽找的借口。
“皇上,蝗灾很重,我们很忙,如果没事我就走了。”景婳说完不等容皓发话,直接抬腿就走了。
容豫一见形势不对也立即开溜,“皇上,臣还有事,也先告退了。”
容皓现在正在气头上,他要好好收拾陈公公,也没有空和容豫多说,直接挥手让他走。
陈公公见大事不妙,立即跪了下来,“皇上恕罪,奴才知错。”
当时那个情景他真的以为临风死了,谁知道他竟然被诓了!
“蠢货!被人耍了都不知道!”容皓破口大骂,“你自己被愚弄不要连累朕!”
陈公公趴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容皓气不过,厉声下令,“来人,把陈总管拖下去,打五十大板!”
陈公公一把年纪了,这五十大板打下去,直接要了他的命。
他浑身颤抖,“皇上饶命,奴才再也不敢了,皇上,看在奴才对您忠心耿耿的份上,您就饶了奴才的狗命吧。”
他狠狠地磕头,磕得头破血流,声音都带着哭腔,可在宫里哭是不吉利的,他又极力忍着,那披头散发的模样,狼狈至极。
“皇上,奴才跟着您好多年了,奴才若没了命,谁伺候您啊,您如今前有狼,后有虎,奴才不放心您啊。”
“皇上啊……”
听着陈公公的哀嚎,容皓想了想,如今跟在他身边他还信得过的,真的只有陈公公了。
要论信任,容豫都抵不过陈公公的。
“看在你伺候朕多年的份上,朕就暂且饶你一命!打三十大板!”
容皓冷着脸,“来人,拖下去,打!”
陈公公松了一口气,三十大板他还死不了,他又能活了。
“谢主隆恩!”陈公公行了一个大礼。
陈公公被拖下去打板子的时候,景婳已经等到了容豫。
景婳先出御书房,但她走得慢。
很快,容豫就追上了她。
“安王,这招借刀杀人用得不错。”景婳讽刺道。
“凌王妃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容豫装傻。
“听不懂啊,那青县枉死的百姓应该听得懂!”景婳声音冰凉。
容豫面色一变,“凌王妃想说什么?”
“滥杀无辜,草菅人命,容豫,你犯下如此滔天大罪,早晚要血债血偿的!”景婳警告完,转身就走。
容豫留在原地,脸色煞白,这一次处理蝗灾,他的确做了丧尽天良的事。
但,景婳又是怎么知道呢?
没有人能回答他,他望着景婳背影消失的方向,满眼杀意。
他和景婳,不是他死,就是景婳死!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当初他用计引景婳回京,想景婳为他所用,如今竟然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几瞬息以后,他冷静了下来,继续前行。
景婳回到凌王府时,冷月和临风已经回来了。
容隽又派临风去西北核实灾情去了,冷月留下来向景婳禀报他们找人的情况。
“王妃,您让我们找的人已经找到了。”
“在哪?”
“暗室里面关着的。”冷月道。
“走,去看看。”景婳问冷月,“你们在哪找到他的?”
“暖阁。”冷月回答。
“烟花之地,倒是一个不错的藏身之处,这人有些脑子,但是不多。”景婳道。
主仆二人来到暗室,里面灯火通明。
人在极度黑暗的密闭空间里会害怕,但在极度明亮的封闭空间里则会崩溃。
张三明,也就是胖男子在这空间里面待了不过一个时辰,他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了。
他闭上眼睛都能感觉到周围的明亮,明亮得刺眼,心里抓毛。
而且,这里面空气很少,温度又高,简直令人窒息。
之前他主人叮嘱他,一旦暴露,立刻自行了断。
可他根本没有自行了断的机会。
哪怕是在这密室里,他想死,但有暗卫轮番看守他。
暗卫不许他闭眼睛,不许他说话,不给水喝,让他必须站着,眼睛一直盯着那灯,他觉得生不如死。
景婳进入暗室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大汗淋漓的张三明,他已经有脱水征象了。
“就是你怂恿,利用灾民发动暴乱的?”景婳问。
“不是我,你们抓错人了,我是冤枉的,快放我出去。”张三明吼道。
“不说实话啊,看来这里还没有待够,那就继续待着,什么时候愿意说实话了我再来。”景婳道。
她说完起身就要离开。
张三明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充斥着恐惧,他宁愿说了实话去死,也不愿意活着受罪。
“我说,我说实话。”
“早这么配合不就好了,说吧,是谁指使你的?”景婳问。
“我不知道。”张三明道。
“戏弄本王妃?”景婳神色一凛。
“没有,没有。”张三明连连摆手,“我真不知道他是谁,我没有见过他真面目,也不知道他真实身份,我每一次见到他,他都是戴着面具的。”
景婳见张三明不像是在说谎,就继续问道,“煽动灾民这么大的事他肯定是交给心腹去做,你身为他的心腹,他竟然不知道他的长相?”
张三明点头如捣蒜,“真的不知道。”
“那你们平时怎么联系?”景婳问。
“城西乌子巷有一个院子,那是我们的落脚点。”张三明道,“我有事都是直接去那里,我将消息告诉那里面的人,那里面的人再传给他。”
景婳闻言知道对方是个极其谨慎的人,但她相信,是狐狸总会露出狐狸尾巴,雁过留痕,只要做过的事,就一定会有痕迹。
她看了冷月一眼,“速带人去查!”
“是,王妃。”冷月转身离开。
景婳继续问,“你还知道些什么?都如实招来!”
张三明道,“西北蝗灾都是我主人一手策划的,目的就是要让百姓恨朝廷,然后他再趁机谋反,取代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