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雾包裹的人已经断气,从挣扎到死亡,实际上也根本没用多长时间。
那些血雾像是细小的虫子,很快就将一个人的生命给啃噬干净了。
而当这边的鵺灼还没有分的清黄泉路和凰权路的时候,哀酒已经双手搭在了鵺灼的肩膀上然后拍了自拍,接着起身顺手从鵺灼的耳边拔下一根发钗,随即便又一个转身,原本宽大的玄色衣袍被甩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哀酒定住了身形,接着,哀酒便旁若无人一般的束好了自己的头发。
整理好了仪容之后,哀酒真的是如同她之前和鵺灼所说的一般,一副要豁出去自己一条命的模样,微微昂着自己精致的小下巴,狡桀的眼底皆是蔑视的倨傲,她就这样看着十二楼的人,语气恍若睥睨众生一般的说道“有本事继续的,下场已经已经摆在这里摆着了,你们自己在心里好好掂量掂量,如果你们依旧是执迷不悟的想要和鵺灼过不去,那么别说隐楼了,我惊门怕是也不会放过你们,我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一块小饼干还有胆子的”。
哀酒此话一出,完美的达到了烟雾弹的效果,没错,真的是烟雾弹的效果。
首先,哀酒的姿态着实是有足够的派头头,一副俨然要大开杀界的模样,这种姿态已经足够震慑到敌人了,虽然哀酒的敌人不是普通人,而是十二楼的人。
但是,哀酒的话足够让十二楼的人迟钝一会了,因为哀酒所提的几个名词,有几个是十二楼的人无法理解的。
首先还是要说,哀酒的话真的是够震慑力,毕竟再配合着刚刚死去的同伴的尸体,这种说服力根本不要太强烈,并且哀酒也足够有这样的气场。
原本哀酒是就是一个眉眼之间自带一种气场的人,这种气场很容易被人理解为一种妖气,并且哀酒又是一个姑娘,虽然生长在深山许久,但是哀酒心里明白的紧,自己着实是有几分姿色的,祸国殃民什么的还不至于,但是足够让人眼前一亮,尤其是哀酒的一双眼睛。
此时此刻的哀酒是蒙面的,所以其他人看不清楚哀酒到底面容如何,但是面纱终归是面纱,看不清楚,但是脸部的轮廓和眉眼都是可以看的清楚的,哀酒的眉眼极具特色,带着一种别样的风情在其中,尤其是她的压杏眼,原本好看的杏眼,在眼上仿佛被压下了一条线一般,显得双眼皮的褶皱更加的宽了些许,眼尾更加的长了些,线条也有一种别样的流畅在里面,尤其这种眼睛配着一双远山眉,独立霜雪的云雨朦胧之中,竟然还有一些精致的多情在其中,那种带着些许妖气的多情,在哀酒倨傲的眼底流转着,整个人似乎都有一种格格不入却又浑然天成的气场。
这种人,说出什么话,貌似都能够理解。
只是,哀酒刚刚所说的“惊门”,还有那什么“小饼干”,十二楼的人真的是有点理解无能。
首先,江湖门派众多,甚至各地都有一大堆根本没不知名的小门小派,这种门派多如牛毛,这一批十二楼的人,主业是杀人和辅助杀人,并非是负责情报的,所以说,他们对这种小门小派的不是很了解,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但是,只要是混迹江湖上的人,对如今江湖上的门派,都应该是有一定的了解的,比方说那什么冽琰门,隐楼,小慑山庄,这些自然是都不用说的,任何一个浪迹江湖的人,哪怕就是没见过,但是一定都是有所耳闻,所以说,作为十二楼的人,也作为江湖上的人,他们对那种很厉害的大门派,或者是什么隐蔽的厉害的门派,都是耳熟能详的,可是这个惊门,又是一个什么门派?
新出来的?没听说过啊?
而且,这个妖女,也就是说哀酒,说自己是惊门的人,既然她惊门的人都这么历害了,都会这么多的妖法了,那惊门的其他人还得了?可是这么厉害的一个门派,他们怎么又不知道呢?
不过现在不是疑惑这个的时候,也不是应该疑惑这个的时候,因为眼前还有一个重大的事情在等待着他们的面对。
如何,对付,这个,自称是惊门的人。
当然了,他们还是想要疑惑一下哀酒刚刚说的“小饼干”的,可是实在是不是时候,所以他们也不管小饼干到底是小饼还是小干饼了,都立马打起来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开始准备和哀酒的打响新的战争。
只要头目不下令,他们如果畏战,那么只有死路一条。
然而一旁的殊野也是一头雾水,这哀酒厉害是真的厉害,但是这惊门又是什么鬼?这哀酒不是鵺灼的人么?鵺灼什么时候又和惊门有关系了?
不过这一切实际上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之前哀酒说的,隐楼的人。
事到如今,这个时候,哀酒还在极力隐藏身份。
虽然殊野不知道哀酒的这种“垂死挣扎”到底有什么用,但是不得不说的是,既然哀酒这么做,那么理论上来说,哀酒就应该是有自己的理由,所以殊野也就没有打算拆穿这一切,而是笑了笑,说道“他们十二楼已经得罪我了,这一笔账,除非我死了,不然的话,我一定找你们算”。
头目一听,实际上心里可以说是极其复杂的,和殊野一个对撞撞开了之后,便没有再扑上去。
这也算是给了他们两个人,各自一个休息的时间。
而哀酒却却是一副丝毫不想休息的模样,他看了看鵺灼,然后又扭头看了看刚刚死掉的尸体,哀酒虽然身体特别的难受,但是这么多年难受下来,哀酒实际上是有一定的承受能力了,就比方说此时此刻吧,虽然哀酒的心口仿佛扎进去了一根针一般的疼痛,可是事实,哀酒的表面上却看不出来任何的神色。
当然了,这并非是哀酒感受不到疼痛,只是这种疼痛,哀酒还可以忍。
“今天,大家一个都走不掉”哀酒说着说着,已经走到了自己还想杀掉的那个人的身边,然后一甩衣袍蹲了下去,接着拿起那个人的剑,接着起身,一把将剑插入了那个人的心口,插进去之后,哀酒便如同解剖一般的在那个人的身上切割着,一边切割一边还说道“惊门,排于八卦之末,位于日落之西,主四时之秋,属于金,旺于秋,于酉月,相于四季月,休于冬,囚于春,死于夏,为于缺,是于破,折于损,主惊恐,体创伤,居兑宫伏吟,居震宫反吟,居艮宫入墓,居离宫受制,居巽宫为迫,居坎宫泄气,居坤宫受生,居乾宫比和,寒露霜降,草木凋凋零,惊恐萧瑟,肃杀死寂,惊门的人,从来不轻易出手,一旦出手,便没有完整一说,此地,没有生门”。
话音刚落,哀酒便忽然拔出手中长剑,转眼就看到了那一具尸体忽然从心口出开始喷血,接着是其他的动脉处,一刹那,那个尸体便仿佛一个血源一般,湿润了一片土地。
十二楼有的人已经看不下去了,这妖女杀了他们的人就算了,但是这种当着他们的面,将这样的一个好好的尸体给蹂躏成这样的一副模样,这简直就打十二楼的脸。
虽然殊野也觉得哀酒这种做法实在是太不人道,但是在壮大自己的士气上来说,殊野还是支持哀酒的,只是哀酒这样的一个看起来瘦弱的小姑娘,竟然……真的是如同妖女一般啊……
实际上,哀酒这么做,是有自己的想法的。
哀酒不可能用自己的鲜血和真多人大下去,原因很简单,因为哀酒知道自己到底几斤几两的人,血是消耗品,她一时半会补不回来,虽然她可以通过哥血来短暂的用自己的身体还转换这血液,但是严格意义上来说,哀酒不喜欢喝血。
她不喜欢血的味道,或者说,他不喜欢这种陌生人的味道。
所以,哀酒宁愿此时此刻用这种虚张声势的方法来吓唬他们,也不愿意真的和一个妖怪一样去喝人血。
只见哀酒丢下了手中长剑,然后又用发簪划破了自己的手腕,手腕的血流入那个人的血之中,新鲜滚烫的红色和已经死亡的红色相互融合,虽然这样的血操控力不够,但是这是最经济实惠的方法了。
“她的手!”“她的手怎么了?”“你们还记得不记得,她的手腕之前被划开了!”“是啊,她的手腕……”“现在愈合了”,“你们没看错吧?愈合了?这么快?没有痕迹?”“我绝对没看过!就是那一只手!”“我……”“这真的是妖怪啊”,“自动愈合,这种人,岂不是杀不死”……
一些人的议论传到了头目的耳朵里,头目的神色也忽然变的异常的凝重。
一旁的殊野听到了这些话,眉头也皱了起来,虽然此时此刻哀酒是自己的盟友,但是殊野不得不疑惑,这哀酒到底是什么人。
她真的不是妖怪么?
妖怪伪装成人,太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