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部的伤口一直在汩汩的冒着鲜血,在众人的眼中,仿佛一个漩涡一般。
杀了眼前的人之后,哀酒低垂下了眉眼,看了看自己的腹部,然后忽然一个抬手,腹部伤口的鲜血顷刻间开始化作血线,在空中四处飘散。
看到了这一批血线,十二楼的人的眼中,更是露出了一阵惊恐的颜色。
这一刻,众人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个妖孽,到底杀的死,杀不死?
哪怕长剑贯穿了整个腹部,哪怕这鲜血一个劲的往外冒,这个妖孽似乎都没有一点点的感觉。
她仿佛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实际上,哀酒也真的是感觉不到疼痛,而是这种疼痛,哀酒能够在一定时间上能够忍住。
没错,哀酒就是这样的人,疼痛感越大,她的承受能力越强。
一些小的疼痛感,对于哀酒来说,实际上哀酒有时候还不一定能够忍得住,比方有些时候,脚趾头碰到了墙角了,哀酒倒可能会直接疼到眼泪出来,但是这种刀枪剑戟划破皮肤贯穿腹腔的疼痛,哀酒的忍受能力却高出了不少。
或者说,哀酒根本不惧怕这种在他人眼里,几乎可以说是要了老命的疼痛感,因为哀酒所遭受的一些疼痛,其他人还真的是不可能接受的到。
缚红线的反噬,可是要比这种厉害多了。
腹部是疼,但是还没有疼到哀酒忍受不住的程度,真正忍受不了的时候,还在后头呢。
所以,哀酒便乘着自己还能够扛的下去的时候,甩了两下自己的手腕,然后忽然一笑,笑的极其猖狂的说道“该我了”。
话音刚落,空中所有的血线仿佛就跟着了魔一般的开始群魔乱舞,几乎可以说是见到人就抓,抓到了就绞杀的一个境界。
而哀酒自己本人也没有闲着,而是突然从一旁勾过了一把长剑,足尖一点一旁的树干,一个翻飞,来到了殊野的身边,然后开始一场新的杀戮。
缚红线的杀戮还在继续,而哀酒却已经拿起了手中长剑,又给他们的对于增加了一个人手。
“左边继续!记住我们的目的!”头目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杀了鵺灼,可是现在的局面,头目也是进退两难,所以只能一边指挥着众人,切记不能够影响到这周围都包围圈,一边也奋力的躲避着缚红线,然后企图杀掉鵺灼。
可是,这鵺灼就在哀酒和殊野两个人的周围,他们两个人一左一右,几乎可以说是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近身。
哪怕就是有人飞身到了一旁的树干之上,然后从上面准备偷袭,殊野都能够清晰的警觉到,然后在你快要降无降的时候,忽然一个剑花,便刺了过来,让你甚至连一个翻身的机会都没有。
更何况,现在哀酒又来到了鵺灼的身边,这下子,鵺灼的身边,完全可以用“水泄不通”四个字来形容。
虽然,鵺灼哀酒和殊野几个人,也可以说是被十二楼的人围的水泄不通。
“这样下去,我们也只能是两败俱伤”不过片刻,殊野在和哀酒背对背一撞的时候,他忍不住和哀酒如此说道。
此时此刻的殊野,真的是觉得这仿佛十二楼的人似乎和杀不尽的一般,一层又一层的围在了他们三个人的身边,哪怕他们周围已经可以说是有了一大堆的尸体了,但是这十二楼的人,却仿佛不见少一般。
这样的局面,几乎可以说是显而易见的,头目的目的,似乎就是要这样和殊野哀酒他们两个耗下去,他们哪怕就是杀人如麻,这只要是人,就一定会有累的时候。
等到哀酒殊野他们两个连提起长剑的力气都没有了,他们十二楼的人,想杀了他们,也就杀了他们了。
毕竟,现在还有往这里赶来的十二楼的人。
意识到了这一点,殊野终归还是在想着如何逃出去保住一条命,所以说,这个时候殊野才在想着,应该如何逃出去。
这种局面,哀酒也不是一个傻子,所以多多少少也能够看的出来,自然而然的,哀酒也就笑了笑,然后说道“你有更好的办法?”
“没有,但是我觉得我们应该会有出路”殊野说着说着,一阵鲜血又溅到了他的半张脸上,殊野想着,自己似乎从来没有杀过这么多人的人,甚至于,自己手中的剑,似乎都有一点钝了。
想着想着,殊野便忽然将手中的剑丢向了自己远处一个一个正在准备丢剑过来杀了鵺灼的人,虽然殊野之前用的剑已经有些钝了,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丢剑去杀了一个人,还是能够做到的。
那个人没有想到会有人注意到自己,所以原本戒备心就不强,毕竟他距离殊野也算是有一段的距离,所以也就没有太多的防备,结局自然是被殊野一剑中的。
杀了那个人之后,殊野手里自然而然的就没有武器了,哀酒似乎却是一个能够“掌控”全局的人,她留意到了殊野的这一个举动之后,便在殊野因为手中没有武器而有些后退的一个间隙里,忽然甩出一道血线,直接将地上的一把剑给丢到了殊野的手边。
一开始的时候,殊野还有些猝不及防,似乎是有点受到惊吓的感觉,但是转眼间,殊野便忽然意识到了这是哀酒递给自己的长剑,接着殊野便二话不说,接过了长剑,便一个抬手,准备打落另外一把飞过来的长剑。
可能是因为接剑的时候,殊野有了一点的迟疑,所以这时间,实际上并没有安排的刚刚好,殊野要不是眼疾手快,这一把长剑便已经刺穿了鵺灼的心脏了。
实际上,也是鵺灼听力好,因为鵺灼听力好,所以这远处长剑划破自己周围空气的声音,鵺灼才能够意识到的一清二楚。
判断到了有一把长剑几乎就在自己的周围,鵺灼自然是下意识的要躲避一下,但是鵺灼的躲避,和殊野那猝不及防的一个防卫,却是撞在了一起,所以这长剑,几乎可以说是忽然飞过了鵺灼的脑后。
这距离也是让人心惊胆战,因为这一把长剑完全可以说是贴着鵺灼的后脑勺飞过去的,甚至于,长剑直接划破了哀酒之前给鵺灼系上的那个纱布。
实际上,这纱布有和没有,实际上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了,毕竟鵺灼的身份已经暴露了。
但是,哀酒却仿佛是一个有一些奇怪执念的人,她看到了鵺灼眼睛上的纱布脱落了之后,哀酒忽然一个转身甩袖,一阵红色的血线从她肩膀上的新伤口里飞出来,忽然就控制住了几个人,并且牵制住了后面一片的举动。
乘着这样的一个间隙,哀酒忽然来到了鵺灼的身边,然后从自己的身上再扯下了一块纱布条儿,然后手法熟练旁若无人的又给鵺灼系上了。
一边系这个纱布,哀酒还一边说道“我们一定会活着出去的”。
“你为什么要救我”就在哀酒说完了那一句话之后,鵺灼忽然兀自的说道。
这是鵺灼一直想问的,这也是鵺灼一直想不通的,因为严格意义上来说,哀酒是一个非常厉害的人,这么历害的人,完全不用依靠鵺灼来帮助她离开陧国。
所以说,这哀酒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因为自己如此的豁出去性命?
鵺灼想不到,自己到底有什么让哀酒有利可图。
如果硬是硬要说出来一点的话,那便是鵺灼之前给哀酒吃下的断魂丹了,但是事实上,像哀酒这样的人,不,或者应该说,像哀酒这样的妖孽,仅仅只是一个断魂丹,应该根本构成不了什么威胁。
所以说,介于这一点,鵺灼真的是想不明白。
而哀酒也能够理解鵺灼的不明白,毕竟说白了,这半路随便遇见了一个姑娘,这姑娘一开始看起来是一个逃难的,但是却表现出来了各种不俗的观点不说,最后在这种危机关头,还竟然蒙牛如此的办法拿命去保护鵺灼……这种事情,似乎除了“我看上你了”和“你是我的如意郎君”这种解释,其他的貌似根本就不可能解释的通啊。
哪怕哀酒这个时候哪怕就是实话实说,说自己是因为看中了鵺灼的皇家身份,又因为鵺灼是一个皇家弃子,这样的人设基本上后来都是扮猪吃虎的结局,这才让哀酒愿意在鵺灼的身上赌一把,如果硬要再说一点什么的话,那么就还有一点,那就是鵺灼的眼睛。
他的眼睛中,似乎还有许多的秘密在其中,这样的秘密,对于哀酒来说,虽然不见得是好事,但是哀酒有这样的预感,这眼睛,自己应该保下来。
哀酒的生命,实际上是很奇怪的,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哀酒实际上都能够感觉的出来一点奇怪的东西,就比方说此时此刻,哀酒就有一种感觉,这鵺灼将来一定会对自己有用,鵺灼的眼睛,将来对自己也一定有用……就是因为这样的感觉,哀酒才会如此努力的保护鵺灼的。
因为,实际上,很多时候,哀酒的这样的感觉,最终都会成真。
当然了,此时此刻哀酒如若如此和鵺灼解释,估摸着鵺灼会觉得哀酒不仅是一个妖孽,估摸着还是一个精神不太正常的妖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