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氤氲的热气充斥了整个隔间之后,殊野便秉承着一个大老爷们的自觉,退身出去了。
“我去楼底下喝壶烫酒顺便再打探一下这荒山的事情,有事让店小二叫我”殊野说罢,便将房间门给带上了,并且将房间门上的们环给掰正了,之所以要掰正门环,是为了告诉客栈的人,这间客房的人正在休息请勿打扰。
待到殊野离开了之后,鵺灼便扭头看向了哀酒,哀酒身上的衣服已经完全破碎不堪了,甚至用衣不蔽体这一个必须来形容,都是无可厚非的,所以介于这一点,之前鵺灼将哀酒从马车里抱来楼上的时候,便是用斗篷裹着的,来到了房间之后,也是二话不说的将哀酒给放在了被窝之中。
现在掀开了被子,看着哀酒衣服上那密密麻麻的伤口之下,血迹斑斑的礼肌肤上完全是没有任何的伤痕,这一点实在是让鵺灼疑惑,但是这个时候,不是疑惑这个事情的时候。
只见鵺灼伸出双手,准备去解开哀酒的衣服,可是在鵺灼的手指快要触碰到哀酒的时候,鵺灼的动作,忽然有了一个停顿。
他似乎在想一个问题,但是这个问题沾显然已经不那么重要了,因为鵺灼的动作,仅仅只是停顿了片刻,随即鵺灼便直接轻车熟路的解开了哀酒的衣服。
毕竟哀酒身上的这一身衣服,原本就是鵺灼的东西。
解开了哀酒的衣服之后,看着这一层白色的里衣,鵺灼嗨皮义无反顾的解开了,毕竟严格意义上来说,实际上这个时候穿着这样的一身外套,实际上是没有多大意义的。
原因很简单,因为哀酒本身就“衣不蔽体”了。
脱下了哀酒的衣服之后,鵺灼的眼睛仿佛就一直在水平的视线里面放空,他根本不去看哀酒,随即便将哀酒用一块毯子裹上,一点也不接触哀酒皮肤的便将哀酒抱到了沐浴的木桶旁边。
将哀酒连着毯子放进了木桶之中之后,鵺灼又在木桶里放入了一些一开始和小二要的药包,药包里都是一些补气血暖身体的中药,这个时候正是哀酒需要的。
因为哀酒现在昏迷不醒,根本吃不下去东西,所以也只能用这样的方法来补一补哀酒的身体了。
因为隔着毯子,所以鵺灼便没有顾忌的立于一旁,一边留意着这水温,一边还在阶梯上放置了一个水盆,仔细的清洗着哀酒的头发。
哀酒的头发有一种自然的棕色,和她的眼睛一样,并且手感极其的柔顺,当鵺灼把哀酒头发上的血迹全部冲洗干净之后,原本杂乱的头发便如同瀑布一般,随着鵺灼浇下的热水倾泻而下,似云如雾。
而哀酒整个人,却依旧是了无生气。
她的嘴唇虽然因为蒸腾的水气不再干裂,可是事实上,哀酒的唇色却一依旧是骇人惨白,仿佛哀酒就是一个没有强色的白瓷娃娃一般。
鵺灼的手无意间会触碰到哀酒脖颈处的皮肤,原本冰凉的如同尸体一般的哀酒终归是有了温度,可是这个问题,确实由外向内的。
“荒山一行,到底是要看你我的运气了”鵺灼一边给鵺灼浇水,一边兀自的如此说道,这一次去荒山,实际上鵺灼也没有什么十足的把握,因为原因很简单,他们这一次去荒山,可不是为了去找什么居住在荒山的世外高人,而是原本便是抱着撞运气的心理去的,这撞不撞到有缘人,要全看老天爷愿意不愿意给他们这样的一个造化了。
介于这一点,鵺灼的心里也是没底。
亓国有名的名医,实际上都是庸医,治疗一些看似疑难杂症实际上只是富贵病的人,倒也算是有一些疗效,但是对于这种真正的疑难杂症,他们便是丝毫没有辙了。
要知道,鵺灼的眼睛有旧疾,这旧疾还不能够让那些寻常大夫知道,所以这么些年里,鵺灼背地里也算是“拜访”了不少的各种江湖名医,有那种江湖郎中,也有那种世外高人,但是全部都是均无所获得,自然而然的,这哀酒的病情要是交给了他们,估摸着也是没有什么好的消息。
毕竟哀酒也不是寻常人,她那一手红线,可以绞杀人于瞬熄之间,说是杀人如麻实际上都不为过,并且鵺灼也有预感,哀酒之所以这般半死不活,原因肯定是和那红线有关系。
红线的来源是哀酒的鲜血,而每杀掉一个人,哀酒的鲜血便会报废,所以,哀酒杀人,也有点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即视感,就比方说这哀酒为什么看起来几乎可以透过白色的肌肤看到她的血管,原因可能就是因为哀酒缺血所只。
毕竟气血乃人之根本,气血不足,人便会生出各种病患,并且气血亏狠了,人便会有生命危险,她哀酒这一次在皇家猎场如此如此杀人,几乎完全可以说是将自己的气血给耗尽了,一个人连生存的根基都没有了,会怎么样?
会像哀酒一样,生不生,死不死,恍若尸体,却并未丧魂。
可是,如果哀酒还不醒来的话,她这样继续不吃不喝下去,结局也只有死路一条。
鵺灼不想让哀酒死,哪怕就是为了哀酒豁出去自己的半条性命,鵺灼也是心甘情愿的。
毕竟在此之前,哀酒可是为了保下鵺灼,让自己变成了这个模样。
看着双眼禁闭的哀酒,鵺灼忽然自言自语道“你要是能醒来的话,哪怕就是折我十年阳寿也是划算的,只是,这世上哪里有折寿换命之说,若是真有,我便带你去换上一换,呵呵,若真的如此,我们两个,便是不可能两清了……”
鵺灼自言自语的说着,眼神定定的看着,脑袋里面兀自的想着,仿佛时间定格了一般。
殊不知,这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折寿换命这种事情,你只需要找对了地方,付的起这代价,便能成事。
只是,待到那个时候,自然是物是人非了。
此时此刻在楼底下的殊野,却是有了不少的小收获。
要知道,这殊野原本就是通晓江湖诸般事物的人,所以自然而然的,便知道什么时候到什么地方,最能打探到对自己有用的消息的。
就说这客栈吧,素来这种坊间传闻,最多的就是出现在这种客栈的大堂和茶楼酒肆之中,而这里是边关的城镇,所以酒肆茶楼之类的,基本上都已经和客栈融为一体了,简单点来说,原本做茶楼和酒肆的,都瞅准了商机,都做成了一个“复合形式”的客栈,基本就是吃喝玩乐住宿一体化,也就是说,这楼底下的大堂,可以说是这边镇最鱼龙混杂和热闹的地方了。
而他殊野刚刚来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初来乍到,自然而然的,便是要收拾收拾在一旁多多“听闻”一二,接着才是和人攀附交情,再然后才能够和别人打探一二,这种事情虽然貌似说起来有些难,但是事实上,如果要是要做起来的话,便是一转眼的事情。
要了一壶烫酒和两碟子小菜,殊野便一边吃一边喝了起来,虽然看起来殊野是这泱泱众人的一个,实际上他的耳朵可是竖的高高的,生怕错过一个对自己有用的信息。
这一时之间,殊野便听到了不少的“八卦”,从这东城口的刘员外生了个孩子不是自己的是隔壁村王大爷的,再到那最有名的边镇艺伎貌似是他国的失落公主,再然后是徐三娘家的狗子二黑一胎生了十四个小狗……仅仅两杯酒的时间,他殊野似乎已经对这边镇最近的八卦了如指掌了。
不过,在这一堆茶余饭后的谈资之之中,还真的是给殊野过滤出来了一个有用的信息。
“听说,这打北边来的一个大夫,在荒山上发现了一个温泉”一个棕色衣服的男人仿佛是发现了什么新闻一般,一边吃着花生一边和周围的两个人如此说道。
一旁的小胡子听了,随即便来了兴致,然后说道“怎么说,这荒山有温泉还成稀奇事了?边镇地形复杂,有温泉也理所应当,只是最近才发现,倒是有些意思”。
“话可不能这么说,这温泉是寻常,可是据说这大夫是要找药找到的”棕色衣服的人说话神神秘秘的,引的周围两个人瞬间提起了兴趣。
那个小胡子便是猴急的性格,随即便问道“找药?难不成,这温泉旁边还有什么名贵的药材不成?这可是一个商机啊”。
“瞅你那财迷的模样”棕色衣服的人白了小胡子一眼,随即又继续说道“这药材,可是好药材,据说是生血养气的好东西,具体叫什么,貌似叫什么霞,我也记不太清了,只是这东西,我们这等寻常人,怕是拿不到了”。
“此话何解?”小胡子还是一副心有不甘的模样,忍不住便如此追问道。
棕色衣服的傲然一笑,随即有些无奈的说道“这地方可是北邙,你说,你敢去北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