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梦。
对于和鵺灼同床共枕这件事情,哀酒实际上是表现的简直就如同一个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存在一般,她对和一个前不久自己还素未谋面的男人,完全没有任何的戒备和抵触,甚至在哀酒的身上,鵺灼还在哀酒的睡颜上,看出来了一丝类似于那种久归故里的感觉。
这是让鵺灼有些无法理解的,因为在这一夜的画面里,鵺灼似乎扮演的是一个被强暴的小媳妇的角色。
没错,真的是这样。
鵺灼见过不少对自己投怀送抱的姑娘,那些姑娘,不管是以什么理由什么手段来投怀送抱,眼睛里都是带着些许勾引或者是楚楚可怜的示弱的,可是哀酒完全不同,哀酒就好像是一个和鵺灼认识了很久很久,并且成婚了很久很久,今夜只是寻常的一次同床共枕一般的模样。
她哪里来的自信?
和一个前不久还陌生的男人如此的亲蜜接触,她难道就不怕自己发生什么意外?
鵺灼是君子没错,但是哀酒怎么着也要在乎在乎自己的名声啊。
也是因为这一点百思不得其解,鵺灼忽然感觉,也许哀酒那一句看上了自己的脸,可能也并非是哀酒在开玩笑也说不定。
不过,和自己同床共枕,可以说是很多花季少女的梦想了,而她一个哀酒,有这样的梦想,似乎一点点都不奇怪。
只是,哪一个姑娘如果真的是和鵺灼同床共枕了,恐怕得要是激动的一夜都睡不着吧?可是哀酒呢?她睡的很香,完全可以用“沉睡”来形容。
这种毫无防备的睡法,让鵺灼的心里复杂的狠。
但是,鵺灼总不可能把哀酒叫醒然后去问哀酒,你一个姑娘家怎么如何的不矜持啊?估计哀酒会让鵺灼一夜都别想睡一个安稳觉的。
索性,鵺灼也就努力让自己习以为常便算了,这只要是奇人天才,他必定有和一般人不同的地方,这哀酒自然是奇人一个,她随便的放诞不羁,可能也在情理之中吧。
而哀酒就不同了,她是真的在心里,将鵺灼纳入了自己的“传宗接代对象名单”之中的,你看,这鵺灼的见自然是不用说的话,这整个帝都的少女总不可能都是瞎子吧?所以说,鵺灼肯定拍一个硬件上过得去的人,当然了,那方面的话,哀酒自然是不可妄论的。
除此之外,便是鵺灼的头脑,想必这样一个从小没了娘,并且自己的老爹还不疼自己,头上有一个哥哥却没事就怼自己的环境下,坚强的活到了现在,这样的人,根本不可能是一个傻子,这样的人,一定非常的有头脑,并且能够隐忍,在这样的局面之中,能够懂得进退,知道给自己留后路,试问,这样的人的双商,应该也是不低的吧?
这颜值智商什么的全部在线,这样的基因哀酒还是很看好的,如果将来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自己至少是不讨厌鵺灼的,这样的话,顾家好歹也算是能够传宗接代下去。
哀酒可算是对这一具身体的主人仁至义尽了。
并且,之所以哀酒和鵺灼是如此的不在乎什么乱七八糟的繁文缛节之类的东西,原因还有一点,那就是哀酒多多少少也是知道的,自己在昏迷的那一段时间里面,一直都是鵺灼在照顾自己,毕竟鵺灼也不可能让殊野来照顾自己啊,毕竟说白了,他们两个可是挂名夫妻……
虽然殊野也知道是假的。
所以,当哀酒醒来的时候,自己身上穿着的里衣已经不是自己原来的里衣了,由此可见,鵺灼肯定是给自己换了衣服,既然都已经如此的“坦诚相待”了,哀酒还在乎什么礼义廉耻?
这木楼虽然好看,但是因为构造刁钻和美感的原因,所以根本就是四处通风的存在,虽然这后面临近温泉,但是这小囹别院的可是一个冰火两重天的存在的,这木楼似乎就是在冰位之上,这要是自己在如此的夜风里睡上一夜,第二天估计眼睛都给冻的乌青乌青的。
所以,和鵺灼,也算是抱团取暖了,哀酒怕冷,这还是和她小时候被掉入冰河的记忆有关。
那是一种近乎死亡的记忆,时至今日,哀酒也不想再经历一次。
第二天清晨,朝阳初上。
一大早的,哀酒便起床收拾了一番,洗漱打扮,可以说是丝毫没有马虎,这鵺灼也是心细如发,估计是鵺灼昨天回来的时候,考虑到了自己一个大男人住的地方,怎么可能会有姑娘用的东西,所以便随便买了些许回来,胭脂水粉之类的哀酒也能就和着用一用,当然了,这口脂自然是不能和现代比了,毕竟现代有有那么多的口红色号。
收拾停当,衣裙依然,原因很简单,鵺灼的这里,真的是没有什么姑娘的衣裙,哪怕就是哀酒身上这一套,也是陧国让鵺灼带回来的礼物……所以,哀酒自己心下想着,嗯,回头还得买点衣服回来。
用过了早点,鵺灼便让哀酒从小门离开。
“你难不成害怕有小姑娘不舍昼夜的在这里……”正当哀酒准备调侃鵺灼一两句的时候,鵺灼便回道“你别忘了,你现在可是柏寐的人”。
一句话,让哀酒醍醐灌顶,是啊,哀酒现在可是柏寐的人,这还没成柏寐的人呢,她便在鵺灼这里出没,是不是有点太过违和了?
所以说,哀酒意识到了这一点之后,赶忙在心里骂自己大义,接着非常严肃的看了看周围,接着说道“门呢?小门在哪?”
突然,就在哀酒四处乱看的时候,不知道从哪棵树后面,忽然出现了一个一身藏蓝色衣袍头戴高帽子的人,这人低垂着眉眼看不出来什么表情容貌,但是一身都透露着一股阴测测的感觉。
“随他去吧”鵺灼随即轻轻一挥手,示意哀酒跟着过去。
哀酒虽然有点好奇,但是这个时候也没有多问什么,然后直接跟着那走在石子路上都没有任何声音仿佛是在飘的高帽子,一路绕过了假山温泉,来到了这温泉后的地方。
或者说,来到了真正的小囹别院。
世人皆知,小囹别院是前朝修建的一个行宫,而一个行宫,总不可能就只有一个木楼的吧?所以这里,实际上才是真正的行宫所在。
一座大殿,两旁偏殿,复式结构,劳逸结合,有皇宫应该有的威严,也有一个行宫应该有的不拘一格,只是,这大殿看起来,似乎是有些许隐森可怕。
没错,真的是阴森可怕。
因为大殿周围的朱砂漆红已经褪色,原本的琉璃瓦也已经不复昔日光泽,再加上这大白天的门窗禁闭,窗纱上似乎也已经蒙了一层灰尘一般,在这种树荫森森的情况下,又是无人只地,陈旧古朴,看起来真的是有些可怕。
这个大殿,便是小囹别院传说闹鬼的所在了吧?
传说小囹别院一直闹鬼,看着大殿的模样,闹鬼的话,似乎完全是符合常理之中的事情。
正当哀酒感慨这大殿看起来真的是阴森森的符合鬼怪设定的时候,哀酒忽然眼角的余光一扫,正好看到了一旁的那个高帽子,就这样一直不出声的在自己不远处的正前方站着,跟一个在窥探自己的鬼魅一般。
被如此自己看不见的“眼神”给吓到了之后,哀酒赶忙绷直了脊背,然后快步走向了高帽子,高帽子意识到了哀酒又走动的之后,便继续默不作声的带路的。
绕过大殿的一路上,哀酒都在想自己应该如何和这个高帽子打破沉默,毕竟这样的气氛实在是太尴尬了,但是和这样一个看起来似乎有些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找话题,又是一个极其艰难的事情。
一直等到哀酒发现了一个前方有一个三开的大门之后,哀酒都没有想到打破这种局面的话。
那是一处非常雄伟的门,高大繁琐,一大门两小门,这才是一个行宫应该有的门。
哀酒又回忆了下那个大殿的朝向,随即哀酒忽然意识到,这个门,原来才是小囹别院原本的大门?
只是,这大门看起来似乎是废弃很久很久了……
只见高帽子二姑不说上前打开了一旁的小门,然后微微低垂着身子示意着哀酒。
哀酒看到了之后,便来到了门口,原来这门下,是一处阶梯,一处宽阔却布满的青苔了和被各种藤蔓杂草侵略的阶梯。
顺着阶梯下去不远处,是一初山路,那山路往下,应该能够绕到昨天哀酒上山的那个阶梯。
就在哀酒分析路程的时候,忽然“啪”的一声响起,吓的哀酒差点就直接蹦起来了,毕竟这一路走来似乎都带着些许可怕的气氛,而这个时候……
这个时候,那个高帽子已经把门给关了,自始自终,一句话都没说的,直接将门给就这么关了,好歹说一句“慢走”啊,这是什么态度?撵人?
想到了这一点,哀酒一边下山,一边还觉得非常的有可能。
就在哀酒下到了阶梯之后,她没有知道的是,此时此刻,那三扇门的后面,少说也有十几个一模一样的高帽子在斑驳陆离的门缝里,偷看着哀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