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窖里面,因为有通风口,所以并没有普通地窖那样的潮湿,反倒是因为没有太阳直接的照射,温度倒是比外面要低好几度。
在六月这样快要入夏的季节里,住在里面避暑倒是很好的选择。
陈琪楠将许怀璟拖进地窖之后,小心的将他抬上了床上,将他安置好后,便走到木梯上,仔细的听着上面屋子里的动静。
只听到一批人的脚步声,熙熙攘攘的进来了,经过了一番搜寻之后,又快速离开了。
陈琪楠自己本身也是有些害怕的,害怕被人找到这个隐蔽的地窖,所以,手持着从许怀璟腰间拿下来的剑,一直蜷缩在地窖口。直到脚步声越来越远。听了许久,直到确定楼上屋子里的人全数离开了。陈琪楠这才警惕的打开了地窖口,走了出去。
天已经全黑。那一群人点着火把离她所在的屋子很远,亲眼见着他们已经快要到达山脚下了,陈琪楠这才放心的返回地窖中。
等她返回之后,许怀璟已经彻底昏迷,完全失去了意识。
陈琪楠害怕急了,手发抖着在他的鼻尖探了过去,还好,还算有气息。
“发高烧了?”陈琪楠的手在许怀璟的额头上感觉到了滚烫的温度。难怪他会晕过去。
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发了高烧的病人,陈琪楠只能按照爹在田里干活被蛇咬伤,然后发高烧后,娘照顾他的模样,去照顾许怀璟。
她记得当时梁亚博来给他爹诊治的时候说过,发热了一定要给他降低体温,屋子里一定要做好通风,常用温水给他擦拭身体。
因为许怀璟已经完全昏迷,所以陈琪楠没有办法一个人将他从地窖中驮着爬上楼梯,所以,干脆,将他就这么放在地窖中,这样一来,她出门以后,即便有盗贼或者军队找上门,也不容易发现他。所以,干脆就这样住在地窖里,也没什么不好的。这里也很通风,到中午的时候还有阳光透过山洞口照射进来,虽然光线不强,但也够了,足够让这个地窖没那么潮湿。
陈琪楠通过木梯爬到上面,用炉灶少了一壶热开水,找了一块干净的布,幸运的是,还找到了一坛酒。
她记得当时梁亚博就是用酒倒在爹爹被咬伤的伤口处,说是消毒用的。
“现在已经天黑了,我没有办法走山路去寻找医生,等明天天一亮,我就去请大夫,你先忍着点。我只能用这些土方子,先帮你把身子擦洗干净,然后把伤口处消毒。可能有点痛,你忍着点。”
不知道许怀璟能不能听得到,陈琪楠一边操作着,一边嘴里喃喃的说给他听。或许是因为地窖里太安静了,安静的都能听到山洞口滴水的声音,她有些害怕,所以便没做一个动作,都要说给许怀璟听。以此来缓解自己害怕紧张的情绪。
把许怀璟的上衣全部脱掉之后,陈琪楠已经满头大汗,一边擦着汗一边对许怀璟说:“你怎么重的跟头牛一样?累死我了!”
“怎么这么多血!”
许怀璟的上半身看上去满是血渍。
他当时是从悬崖摔落,只不过摔落的时候拽住了从山崖上长出的一根长长的树藤。他顺着树藤慢慢的往下滑着,滑到离地面大约还有十余米的距离时,树藤断落,他也跟着摔了下来。之后跟着滚落下山,身上擦伤了许多,他的伤势这么重,其实并不完全是摔伤,而是现在在追赶盗贼的时候,被砍伤。但是他的头在摔落的时候,砸到了一块巨石上。好在摔落的位置高度并不算高。所以,当时只是觉得有些头昏。以为自己摔的不算重。却不知道因此留下了后遗症。
陈琪楠用干净的布沾湿了水,轻柔地将他身上擦伤流出的血渍擦拭干净后,低头看见许怀璟上身的伤,陈琪楠呆住了。
新伤加上旧伤,他的身上竟然没有一块完整的肉,过去的刀伤留下的一道道暗红色的疤痕已经布满他的背脊。
“柳乔乔究竟是怎么照顾你的?好好的一个人,自从娶她回来之后,你家一个接着一个的灾难,都没有消停过。她就是个灾星!”陈琪楠将怨气全都撒在了柳乔乔的身上,认为她心中的怀璟哥哥若是没有娶柳乔乔,肯定不会遭遇这些倒霉的事情。
第二日,陈琪楠将一切安顿好了之后,便快速去了郊县找大夫,她第一想到的便是梁亚博。原本她是想请梁亚博去看诊的,因为许怀璟伤势太重,最好大夫上门查看伤势,再根据病情对症下药。
可就在踏入梁亚博医馆的前一刻,陈琪楠犹豫了。
好不容易能跟许怀璟独处,若是请梁亚博过去医治,隔日,柳乔乔就一定会得到消息,前来要人。从此之后,她便再无机会与许怀璟相处。
况且她救下许怀璟的时候,他是半昏迷状态的,根本不知道眼前的女子是谁。所以,若是就这样让他们带走了,等到许怀璟痊愈,以柳乔乔这样的人,根本不会让他知道,当初是谁救了他。
虽说许怀璟总有治好的那一日,但起码当他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是陈琪楠。知道这些日子悉心照料他的人是她,说不定就此会感动,两人在独处的这些日子里能够日久生情。
陈琪楠再脑海中想了一圈之后,还是决定,将许怀璟受伤的事情保密,暂时不向任何人提起。
赶紧离开了梁亚博的医馆,去了别的药铺,买了一些退烧药和摔伤的药便回去了。
在买完药送回去以后,她便回到花屋村,找了个由头,说姑妈带信来说自己摔伤,希望她找梁亚博买些跌伤的药,送去给她,并且照料她一阵子。
因从小她与姑妈的感情就好,所以陈父并没有起疑心,便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