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觉自己不能直视赵子痕,如果多直视一眼的话,可能会被他黑眸里面的深潭给吸引,到时候又会无法自拔了,所以眼下必须要把持住自己。
她低下头,尽量不看赵子痕。
赵子痕却从她手腕处的脉搏听见了她心跳的节奏,他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黑眸的颜色似更浓重了,缓缓的道:“你不记得事情便不能当做没发生过,下午朕看折子的时候,你不是在那边搔首弄姿么?怎么,朕特地晚上给了你时间,你又开始跟朕装起良家妇女了?”
虞清绝虽然低着头,但是还是能看见他的薄唇微启。
这种话要是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她必定会上去就是一拳,然后打到地上还要补上一脚。
但是从赵子痕的嘴里说出来,总觉得有一股子致命的吸引力。
赵子痕腾出手来,握住她的下巴,逼迫她抬起头来看着自己。
拿掉她的斗笠,解开她的头纱,一头银发如同载满了星辰一般倾泻而下,浅蓝色的眸子也这般暴.露在了赵子痕的面前,看着她眸子里面的躲闪,“为什么你总是在躲避朕?”
虞清绝脸红的很,心里已经开始在骂骂咧咧,就是感情这个玩意儿,总会在喜欢的人面前受不住控制。
她全身微微的颤抖,声音也是颤抖着:“我…皇上,我为下午的事情道歉,皇上如果生气了,我还可以换其他的方式道歉,皇上您…别这样,我有点害怕。”
话音刚落,赵子痕的脸又凑近了几分,虞清绝这下是真的再也无法挣扎了,只能闭着眼睛不敢看接下来的一幕…
不过许久,赵子痕也没有动作,预想到的柔软也没有出现,她奇怪的睁开眼睛一看。
不知道什么时候,赵子痕已经坐在了桌子上面。
他翻看着桌子上面的奏折,刚刚发生的一幕如同只是梦境一般。
被赵子痕这般戏弄,虞清绝向发脾气,但是无奈,又不知道该从何发起,只能死死的瞪着赵子痕。
“你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朕,朕也没说过朕是君子。”
两句话就把自己刚刚的种种恶劣迹象给解释的清清楚楚。
“小德子——”
“奴才在。”
“回宫。”
小德子应了一声,然后推门而入,当他看见在床上发神的虞清绝之时,不由得瞪大了双眼,一脸不可置信又震惊的模样。
赵子痕站起来,小德子才赶紧收了收神色,上前来扶着赵子痕。
“皇上今晚不在这里留宿么?”
“你不是说你不侍寝么,既不侍寝,朕在这里留宿也没有任何意义,也不想打扰你的安静。”
说完以后,赵子痕便带着小德子转身离开了清水居。
虞清绝还在床榻上楞神中,赵子痕今晚是什么意思?撩拨自己,然后告诉自己因为她不侍寝,所以他就走了吗?怎么有一种小孩子耍无赖和委屈的感觉?
从床榻上爬起来,想了一下,原来下午的时候,赵子痕的奏折因为自己的捣乱根本没有好好看完,晚上特地是过来报复自己的,其实压根就没有打算要自己侍寝,明明让小德子抱了奏折在外面等着,然后赵子痕在里面假装要自己侍寝…
这个人才是最大的无赖!
算了以后还是不要再去这样恶作剧了,总觉得最后被欺负的是自己。
回到寝殿的赵子痕紧皱着眉头,小德子深知皇上是什么意思,他现在肯定难受的很。
“皇上,要不,奴才现在去秀女殿给您选几个秀女过来?”
赵子痕怒目看了一眼小德子,小德子自知失言,立马跪在地上道:“奴才这就退下!”
“慢着,你去给朕准备冷水,朕要沐浴。”赵子痕的声音已经近乎于沙哑了。
“遵命。”
不知道为什么,他明明从小就自控能力特别强,但面对这个女人的时候,所有的自控能力就好像失调了一样,身上的每一个部位都不受自己控制,刚刚就差一点就把花绝尘给…
但是关键时刻,脑子里面出现的又是那个女人的脸。
他现在全身灼热不堪,好似要融化了。
小德子备好了冷水以后便在门外守着。
皇宫里面洗澡的地儿比较大。
是一个行宫中央打造了一个水池。
赵子痕脱掉自己身上的龙袍,赤着脚走进了冷水里面。
灼热的肌肤触碰到了冰凉的水,好像整个水都要沸腾了一样。
终于,那种暴躁的感觉减轻了许多,他低下头,沉浸在水里,等到所有的水沉过脑袋的时候,思绪才会清楚。
他之前一直不懂自己对花绝尘的感情,如今大脑好像沉淀了下来。
果然不是因为小哑巴才会这么喜欢接近花绝尘,他起初以为自己那么坚持的把花绝尘接到皇宫里面来不过是为了弥补心里那一块空缺,可是相处的时间越久,那么就越能发现一些问题,渐渐他感觉到的确是面对花绝尘的时候不受控制,那种感觉像是喜欢小哑巴的时候感觉一模一样。
这不是代替品,这确实就是喜欢。
感觉到空气的窒息,脑袋里面却更加的清醒。
终于从水中站起来,呼吸着新鲜空气,赵子痕睁开眸子。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门口站的不是别人,正是皇后琴音。
琴音笑了笑,也不忌讳赵子痕此时此刻什么也没有穿,摸了摸水,责怪道:“这个小德子也真是的,怎么这个水池里面的水这般冰冷,也不知道是如何做事的,到时候若是伤了皇上的身子,那可如何是好?”
赵子痕丝毫没有顾虑到琴音的关心,只道:“谁让你进来的?”
“还能有谁,自然是小德子,小德子本来是拦着本宫的,但是本宫听说皇上在这里沐浴,所以便过来了。”
说话间赵子痕老早就在旁边迅速穿好了亵.衣,他头发湿漉漉的,打着赤脚走到琴音的面前,微微道:“你若是需要沐浴的话,朕让小德子去把水换了。”
“不…不用…”
琴音还没来得及说完呢,赵子痕就转身消失在了行宫里面。
该死,她明明是打算和皇上一起洗个鸳鸯浴的,好不容易把门口的小德子给支开,才进来的,没想到赵子痕根本不买自己账,得亏自己今日穿的这般露骨,想来,在赵子痕的面前也是没有什么作用的吧?
坐在水池边,琴音心中感慨无限,如果当年知道杀了小哑巴会招来今日的局面,她可能会后悔,但…那个女人不死的话,自己也不会好过。
无论如何,她都是在夹缝里面生存的女人。
赵子痕从来不会关怀她,想当年那个该死的哑巴在金銮殿上选中了王爷以后,她的生活就开始一点点的崩塌了。
赵子痕出了行宫以后,看着跪在地上的小德子,他皱眉道:“这是最后一次了。”
小德子跪在地上不敢说话。
等到赵子痕离开之后,小德子才站起来,敛了敛眸,一方面是不敢得罪皇后,一方面皇上又不乐意自己放皇后进来,这种感觉还真是难受。
不过…清水居里面的那位好像就不会让他这么难受。
那个女人…要说春鸢已经极像自家主子了,那么那个女人的长相可谓是复制出来的一般,只是头发和眼睛的颜色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