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就走。“不了,我要在家里等老爷回来,你们路上小心。墨儿,你要记住你父亲是为谁在受罪,到了你姑母那,切记,要以姑母为上,不可忤逆,不可再任性犯错,多听你表哥的话。”
欧阳墨这次的确有悔过之心,在狱中,当着夜千重和欧阳大人的面发誓,此生若再做错事必遭天谴。之后还去农场把地分给了那些桑农,救济所也用体己钱重新维修了,剩下的钱财全部充了公。夜千重虽并不相信浪子这么快就会回头,但也没有再说什么。欧阳夫人叮嘱完了儿子又去叮嘱女儿,欧阳雪到底是从小被宠着长大的,家中遇到变故仍旧是只知道哭,怎么劝都收不住眼泪。欧阳夫人叹了口气,将他们送至门口,又和夜千重夫妇说了些话,便让他们早些启程好赶到驿站住宿。等人走后,欧阳夫人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终于像完成了使命一般全身瘫软下来,转头望着“欧阳府”几个烫金大字,泪眼朦胧。一到京城,楚璃主仆二人便和夜千重他们“分道扬镳”,急着要赶回家去看望父亲,原本闵玥也想跟着一块去,楚璃却打发她跟着夜千重先回府上。夜千重似乎有些不满,闵玥杵在那十分尴尬,楚璃也没管他愿不愿意,只管吩咐绍安道:“闵姑娘就交给你了,她现在是我朋友,不是丫头,你好生照顾着,不然我让清风打你。”
绍安搔搔头,憨憨地干笑了笑,羞得清风低下头去叫了声“小姐”,楚璃看俩人难为情的样子便也不再打趣他们,走之前放了句话:“闵玥,到了夜府要有什么人欺负你,或不给你好脸色看,你不用理他,有些人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纸老虎一只。”
这句话明眼人都知道是对夜千重说的,其余几人被吓得不轻,少夫人居然敢当众骂他们将军是个“绣花枕头”。然而夜千重却佯装没听见,只是心中疑惑:纸老虎是什么东西?“爹!奶奶!”
一进家门,楚老爷和楚老夫人正在花厅里唠家常,正说起“璃儿什么时候能回来”,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清脆如银铃的声音,这不是璃丫头还有谁啊。楚璃见了爹和奶奶,将包袱往清风怀里一扔便迫不及待地扑上去,一头栽进老夫人的怀里,撒起了娇。她自己都不知道,原来她还会这么恶心做作地跟人撒娇,如同一只“咩咩”叫求抱抱、要举高高的小绵羊。“爹,您没事吧?怎么去了这么久?路上可遇到什么危险?”
楚璃一阵撒娇卖萌结束,才关心起父亲大人的安危来,她为自己的无能而显得颇为自责,在父亲面前低着头拉着他的衣角,显得楚楚可怜。楚向天一向疼爱女儿,大半年没见到女儿,心中是喜忧参半,喜的是自己九死一生终于能和女儿团聚,忧的是不知自己和国舅府结下的梁子会不会连累到夜家,连累到宝贝女儿。“没有没有,你爹我是这么无能的人吗?好歹也是闯南走北大半辈子的人了,你以为你爹能有今天,都是吓大的啊。放心,没人敢招惹你爹,只不过这回去南方走了多个地方,收了不少宝贝回来。”
楚向天隐瞒了路上遭杀手追杀的事,所幸他为人向来正直,经商这方面从不为一己之私而失信于他人,这些年因经商办货的缘故积累了不少好人缘,曾经卖假货的走私犯竟出手相助救了他一命。所以说,商人就应该讲究信义,诚信本分的人就算是走私犯,也会敬他三分。楚璃听到“宝贝”二字,眼睛都亮了,她这回去宣怀二地虽然因年成不好未看到传说中繁华的景象,但却是带回了不少好东西,她急着让清风拿出来给父亲看。“瓷器,茶叶,文房四宝,还有丝绸,宣怀四宝。看不出来,咱们的璃儿还有经商头脑啊。”
在楚向天的印象里, 女儿就是个养在深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姑娘,偶尔要使使小性子,犯了错就要哭哭啼啼地闹,没想到女儿嫁了人倒是长大了不少。他欣慰地摸摸她的头,和楚老夫人感叹道:“看来,夜府的确是能磨砺人,能把咱们这么娇贵的孩子折腾成这样。”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楚老夫人就来气,啐道:“还不是你,好好的闺女儿偏要嫁到那狼窝里去。我去过夜府几次,门规森严,等级森严,夜夫人虽说知书达理,却对人极为严格,还有那婶夫人一家,看着就不像是善人。我们璃儿还不知受了多大的委屈往肚子里吞呢。”
楚老夫人说着便抹起了眼泪,楚璃见再这么下去团圆画面得调成苦情画风了,便立刻转换了个话题,拉着父亲说要和他去书房好好谈谈生意上的事,还说她最近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商机。楚向天自然不信,嗔怪她女儿家什么不学竟学商,但终是拗不过她只得和母亲行了礼退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