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夜千重和唐君意二人竟自己回来了。“霜飞燕真的就这么轻易地将你们放了?我可担心死你们了。”
花音假惺惺地道。在她心中,那个什么鬼组织已经给她留下了阴影,那位美艳的女子更是令她想起来就毛骨悚然,她还担心此人会将面前这两名美男子给生吞活剥了,没想到自己都白担心了。“你少来,你想打听的该是那位独孤公子吧,真是见色忘友的家伙。你放心,那可是一等一的武林高手,我们怎会伤他毫毛?他不过是当了个向导给我们引路罢了。”
唐君意眉一挑,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你胡说什么,我花音可向来都是对事不对人,这件事本身就是你们做的不对。人虽说是个杀手,可看得出来是被他师傅逼的,替人办事罢了,其中必有不得已的理由。你们这样利用别人一点也不光明正大。”
花音扁了扁嘴,不知是为自己辩解还是真的在声张正义。楚璃和夜千重见这二人你一言我一语都是说些无关痛痒之事,竟异口同声地道:“你俩闭嘴!”
“哟哟哟,你们什么时候心连心了,连说话都是商量好的了。”
花音嘴角挽起,像是发现了什么天大的秘密般脸上漾起八卦的笑容。夜千重面上有些挂不住,掩饰道:“别说这些没用的了,叫你过来是想给你布置一个任务,你可给我听好了。至于你,”他说着顿了顿,眼角瞥向唐君意,却发现此人正若无其事地将脸别向他处,顿时将感谢的话吞了下去,淡淡地道:“唐公子是聪明人,应该知道霜飞燕其人极为狡猾,她此次肯放了我们必是为了引出更多她想要的东西来。既然我们现在的目标一致,还望唐公子不要忘了自己说过的话。”
唐君意翘着二郎腿连看都未看他一眼,只将目光放在楚璃身上,见这丫头似笑非笑地正低头品着茶,眼神竟然有几分恍惚,愣了半晌对楚璃道:“在喝什么这么好喝,也给我倒一点。”
说着便站起来身子越过夜千重,伸手夺下楚璃手中的茶碗一股脑儿地灌了下去。“嗯……很香啊,果然是好东西,再来一点。”
“喂,那是烫的!”
楚璃提醒着他,下一秒便见唐君意满脸惊恐,肌肉向上一跳,一手捏着喉咙,一手捂在心口处在原地蹦起来,那搞笑的模样引得花音“噗嗤”一声将嘴里的东西全吐了出来,一口喷到夜千重身上,继而又爆发出杀猪一般的笑声。楚璃皱了皱眉,白了一眼那个像傻子一样的女子,赶忙上来查看唐君意的“伤势”,唐君意故意装出一副十分痛苦的模样,面目狰狞,一手继续捏着喉咙,一手指了指他的心口处。“好了,不就是被烫着了,你张开嘴给我看看。”
楚璃不满地命令他。唐君意乖乖地“啊”了一声,同时将脑袋伸了过来,眼神始终凝于她的脸上,嘴角则划过一整茬儿的挑逗和魅惑。可好死不死的是,楚璃背对着夜千重,完全看不见他此刻阴沉的脸,而唐君意仿佛挑衅似的故意向楚璃挨了挨,几乎要蹭到她光滑细嫩的脖子,鼻尖更是抵到了她饱满的额头,眼睛则直勾勾地望着她。“哎,夜将军你怎么走啦,你不是还要跟我说什么的吗?”
后知后觉的花音压根没感觉到气场有什么不对,只当是唐君意被烫了活该,也没感觉出这俩人当众在夜千重面前这么做有什么不妥,对于夜千重莫名其妙的离开很是不解。“这人发什么神经啊,怎么这么奇怪。”
花音对着夜千重笔挺伟岸的背影嘟囔道。“现在可以说话了吧,我看没什么问题。”
楚璃将唐君意越来越得寸进尺的脑袋往外轻轻一推,回转身正好看到已经走上小石桥的夜千重,此人似是心电感应一般顿足片刻,将视线缓缓转移,也不知是不是聚焦到了这座小凉亭里,总之让楚璃浑身打了个冷颤。用晚膳时,唐君意和花音厚脸皮地留在了夜府用饭,司徒静也被公主叫了来,夜府突然一下子变得十分热闹起来。而夜夫人则像失忆了一般完全将以前不愉快的事给忘记了,竟然热情地让花音过去坐在她身边,边端凝着上下打量,边拉着她的手柔声说了许多的话。楚璃本就觉得夜夫人奇怪,如今更是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但表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地低下头去扒饭,再次抬起头时却发现夜千重不知何时坐到了她对面,此刻正和司徒静“打得火热”,不知聊着什么竟在夜千重这张冰块脸上见到了久违的笑容。虽然在楚璃看起来十分僵硬不自然,但毕竟是笑了,试问夜千重对谁这么笑脸相迎过?“小璃,你怎么闷闷不乐的。”
晚饭后,楚璃被公主叫去谈心,公主一眼便看穿了楚璃的心思,今日在饭桌上的一幕幕她尽收眼底,可能是因为自己也正遭受着这种感受,竟一语中的地道出了楚璃连想都不敢想的话:“小璃你这是吃醋了吧?”
楚璃樱唇翕动,心里咯噔了一下,但嘴上依旧快速否认道:“怎么可能,公主又取笑我了。”
青萝掩嘴一笑,眼含笑意地继续道:“不用害羞,你俩本就是夫妻,今日夜将军冷淡你是他的不对,我会替你去说他的。”
楚璃慌了,忙忙摆手婉拒道:“千万别,我真的没有,再说他本来对我的态度就是这样的。”
青萝不再此事上和她继续争论下去,楚璃登时松了一口气,但看青萝公主的状态不甚很好。她虽逃避和自己有关的事,但毕竟旁观者清,一眼就看出青萝应是在为什么事烦忧,但人家毕竟是公主也不好随意过问,只好偷偷地观察着公主的一举一动。连她自己都深感奇怪,什么时候对别人的事这么上心了?此时的听雨斋中,夜飞因生意上出了点岔子来找他哥帮忙,恰巧碰到夜千重旧疾发作,司徒静正在替他诊治,绍安拉住他轻轻地道:“夜少爷,将军感了风寒头疼病犯了,少爷有什么事晚些再来找将军吧。”
夜飞倒也不是很急,只是歪着头想了会,突然反应过来什么,惊诧地问道:“晚饭时哥都很精神呢,和司徒太医说说笑笑的,怎么这会子就不舒服了?那我告诉大嫂去。”
绍安脸色微变,嘴角略略挽起,低声道:“将军是今日不知为何失了神,跑到闲云阁上去吹了一下午的风才这样的。”
夜飞突然“哦”了一声,恍然大悟般“嘿嘿”笑起来,这一声笑使他变得接地气了许多。他在来的路上就听见几个小丫头在嘀咕,他哥今日又是对下人们发脾气,又是突然转了性的和人开玩笑,如今又犯病了,莫不是?“将军,您可折煞我了,下次莫不可再拿我来当挡箭牌了,您和少夫人之间闹矛盾可别拉上我呢,我怕惹不起呀。”
屋里传来司徒静平淡却略带戏谑的声音,屋外的俩人听了不约而同地“噗嗤”笑起来。夜千重脸色一沉,一手扶额,一手将书重重地放在桌案上,沉声道:“你们俩个,都给我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