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千重从怀里掏出一个铁盒子,那是那日司徒静父亲托她带给他的。“这是什么?”
楚璃压制着自己的不满,随意看了一眼后问道。“静儿的父亲给我的。”
夜千重凝目盯着这个盒子,他早已看过里面的内容,只是还在犹豫是否要让楚璃知道。一听到“静儿”两个字,楚璃心里就开始莫名泛酸,她也不知为何就是嫉妒她和他的关系,就如夜千重嫉妒她和唐君意的关系一般。“玉佩?”
楚璃拿起盒子中的东西,举在半空中有些不解地自言自语道:“这有什么特别之处吗?好像很普通啊。”
夜千重摇摇头,目光沉沉地道:“这玉佩可不普通,是北莽皇室才会佩戴的东西。”
这话就让楚璃更摸不着头脑了,北莽?哦……她想起来了,好像在某个茶楼里喝茶时听说书的人讲起过。那是二十多年的事了,那时候沧州大地上还有四个独立的大国……“难道,司徒静父女是北莽人?还是皇室中人?”
楚璃抖着机灵道。夜千重摇摇头,从铁匣子的最底部抽出一张牛皮图纸来,“你来看看这是什么?”
楚璃凑过身去眯着眼打量了打量,“咦”了一声,“这好像是某个迷宫的地图?”
“嗯,很接近了。”
夜千重将图纸打开,横铺在桌子上,指着上面的一个像小山一样的形状道:“这里是皇宫。”
“这个东西到底为何在司徒静父亲手上?又为何要交给你?”
楚璃是个急性子,不喜欢在这猜谜语浪费时间,更何况清风还等着她去救命呢,故而对夜千重这般吞吞吐吐的态度非常不满。“司徒博云到底是什么身份,我不好说,但以我对他们父女的了解,他们绝不是会做伤天害理之事的人。何况司徒博云既然将这两样东西交给我,就说明他信任我,同时也是在暗示着我什么。”
夜千重一开始也很疑惑,司徒博云若真有什么事要告诉他为何不明说,而要这么故弄玄虚呢?以他对静儿的了解,就算司徒博云有所疑虑,她也会直言不讳的。但他反过来想想,若是他自己,也许也不会这么直白地告诉别人,总有一些不想这么快让别人知道的秘密。更何况这事可能还会牵涉到他们父女的性命,这背后一定是藏着什么惊天的秘密,也许是司徒博云自己也解不开这疑团所以才将线头抛给了他。“静儿和我说过,要我当心张少群此人。现在看来,此人的身份很可能是北莽后人,而这张西昆地图中很可能藏着一些我们不知道的秘密。”
夜千重揉着眉心,心情沉重。玉佩,地图……司徒博云到底想提醒他什么呢?或者是有什么需要借助他去解开的呢?楚璃却盯着那张地图出了神,她当年可是文科出身,地理学得不错,总觉得这张“西昆地图”哪里怪怪的,可是哪里奇怪呢……“不对,”楚璃跳起来指着地图的轮廓道:“这不是一张地图,更像是一个房间的构造。不对,应该说是一个很大很大的房间……怎么说呢,我觉得像是个密室一样的地方……”“啊!”
她突然像明白了一般,兴奋地道:“我知道了!我知道清风她们在哪了!”
夜千重被她突如其来的情绪弄得莫名其妙,连他都未能看出什么端倪来,她从一张图纸上就看出名堂来了?“你冷静一些,慢慢说。”
夜千重道。“我也说不清楚,但是直觉告诉我,这个玉佩的主人定是和这桩少女失踪案有关联,而这地图中的地方则很可能是那些失踪少女被囚禁之处。会不会是在宫中?”
楚璃突发奇想地道。夜千重心下一颤,这女子还真是语出惊人。“小声点,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这些话要被人听去了可是杀头的重罪。”
夜千重嗔怪地瞪了她一眼,随后补充道:“我知道你现在什么事都会联想到少女失踪这件事,可司徒博云是无意间给我的,不会这么巧合。”
楚璃不说话了,她确实是太心急了,想要救清风但也不是着急就能解决的……可是人命关天啊,再等下去她怕……千重见她忧心忡忡,便拨转了话题道:“现在,皇门司由张少群掌管,相当于领了一半的兵权。宫中几乎布满了太后的人,陛下和公主的处境十分艰难。而我夜家,因二叔的事群臣开始疏远,太后想借机逼迫我交出皇门营的兵权,我此时稍有不慎便会被抓住把柄,到时夜府和夜家军的处境将更困难。”
原来,他一直按兵不动是为了换取皇上和夜家的安全啊……楚璃动了恻隐之心,想想二叔的事也是因为自己的冲动和没来由的吃醋,才会……“嗯,我知道了,是我太冲动了,这事急不得。”
楚璃垂下头心情头同样很是沉重。千重突然一反常态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你放心,他抓这些少女定是有什么目的,目前她们还不会有性命之忧,那个人接下来定会有其他动作的。”
楚璃突然抬起头道:“我知道你为何要与霜飞燕合作了,只是这个女人狡猾得很,她不会这么快就信任你的。要不这样吧,霜飞燕不是很讨厌我吗?你让我去见见她吧,有些话说开了才好。”
“不行!”
夜千重想也不想便拒绝了,霜飞燕痛恨唐芸入骨,她这么做不是自投死路吗?楚璃料想他会如此,只好强行解释道:“霜飞燕要是真想我死,干嘛不让她的徒子徒孙来杀我。我觉得她对我母亲还是有感情的,并不真的相信她会背叛她。”
“就算如此,我也不会让你去见她。好了,此事就到此为止了,我和霜门之间的事我自己会处理好的,你就不要掺和了。”
夜千重终于疲倦地闭上眼睛,楚璃见状心想他定是真的累了,便轻轻地进里屋拿了一件披风帮他盖上,然后定定地望着他,半晌方蹑手蹑脚地出了门,轻轻地帮他把门带上。夜千重见她已走远,才放心地沉沉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