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你不能去!”
夜千重和唐君意几乎是同时站了起来,异口同声地道。楚璃眼珠子转了转,奇怪地打量着他们二人,这两位向来水火不容的人居然也有这么心有灵犀的时候。但是她不是傻子,她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今天已经是初六了,离十五日还不到十天,你们忘了花音说过的话了吗?”
楚璃手按在桌面上,不管怎么样,向元平和张少群这俩人身上定有古怪,若不能接近他们,就很难找到蛛丝马迹。“你没看到那个姓张的看你的眼神吗?完完全全一个大色狼啊,你过去岂不是羊入虎口?”
唐君意说话直接,也更懂男人的心思,就方才张少群看她的样子,他心里就开始发憷,这个中年男子摆明了是对楚璃图谋不轨。楚璃没理会他们的话,她心中自有打算,但此刻也不想与他们说清楚,便潦草地敷衍了过去。关于楚璃重新回到夜府的事情,夜府上下似乎没多大反应。因为最近夜府的其他人各自都被琐事缠身……罗氏那边,一方面担心着还不能归家的丈夫,另一方面还要为两个孩子的事操心。一来对于夜莹非欧阳墨不嫁的事十分头疼,虽然欧阳墨最近好像在京城里混得很开,性子也收敛了不少,但终究还是不大愿意将宝贝女儿嫁与他。二来夜飞这孩子也闯了些祸,卖的营养品居然出了问题。而夜夫人那边,虽然因闵玥的悉心照料,病是好了许多,但再没了过去那意气风发的神气,也失了端庄温柔的气质,就连下人们都私下里讨论:“这夜夫人恐怕是再回不到从前了。”
“哎,清风,还是你好啊,只知道吃吃喝喝睡睡,外面的事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用管。”
楚璃望着正在摆弄花草的清风叹了口气,她终究还是回到了夜府中来,谨记着奶奶的话,她会好好替夜千重分忧的,只希望他能领情便好。“闵玥!”
楚璃无意间看见匆匆忙忙往外跑的闵玥,便叫住了她,问道:“你这么急着上哪去?”
闵玥见是少夫人,赶忙欠了欠身,回禀道:“楚……少夫人,夜公子出事了……”“哎呀,这不是夜家二公子开的店嘛,怎么会这样,居然闹出人命来了?”
“没听最近在京城里传得那首曲子啊,啧啧啧,夜家啊最近真是祸不单行啊。”
“看来,夜家是要不行了吧。”
“也不至于吧,凭着夜家在朝廷里的地位,没那么容易垮台的,那位少将军手里可还有兵权呢。”
“那又怎样,夜孤城将军的兵力全归了张将军了,虽然夜家军分布广,但集中在少将军手里的也就皇门池那点兵力了。再说了,我可听说太后娘娘最近想着法子要夺了少将军的兵权呢……”楚璃和闵玥赶到现场时,夜飞的铺子外面围了不少人,楚璃听了那些流言碎语可就不乐意了,但想想没必要和这些愚民一般见识。好不容易挤了进去,这才发现夜飞店铺门口有一个老妇人指指点点在骂着什么,而地上竟有一个竹子做的担架,上头躺着一个人,是……死人?“你夜公子家大业大,为何还要赚黑心钱哪,你说你这些药里都放了些什么啊。哎呀,我家的老头子啊,死得可太冤了。大家给我这个老婆子评评理呐,他们夜家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啊……”楚璃拉住那个老妇人,边安慰她边问道:“这位夫人,您别着急,您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您丈夫是得了什么病死的?”
那老妇人转头看了她一眼,觉得这女子十分眼熟但一时也没在意,便回答道:“我能不着急吗?人都已经不在了啊。我家老头子就是吃了这夜公子的药才突然死的,他们一定要给我个说法,不然我就不走了。”
楚璃见这老妇人十分偏执,竟然将自家老头子的尸体都抬到人家门口来了,心中是既为她感到悲痛,又感到十分不解,便道:“就算真的是吃了这铺子里的药才死的,您也该去衙门里啊,到这儿来只能撒撒气不能解决问题的。”
此话一出,那老妇人便不干了,她甩开楚璃的手,边揉着眼睛边指着她狐疑地道:“你是谁?凭什么要管我的事?我老头子人都不在了,还不准我来他们家讨个说法吗?这天底下果真是没有王法可言了吗?”
见她絮絮叨叨哭哭啼啼个没完,楚璃本想安慰的心变得冷漠起来,她直言道:“到这里来就能讨要说法了吗?这死了人的事该是官府管的范畴,您这样在人店门口撒泼,不是摆明了将脏水往人家店里泼吗?”
楚璃的话糙但理不糙,但老妇人哪里听得进去,反正她是认定了自家丈夫是被夜飞的药害死的了。“大嫂!你怎么来了?”
夜飞从伙计那听闻了此事,赶忙丢下庄园里的事赶到铺子里来,他正因为前几日店里的化妆品出了质量上的问题而去庄子里查看,没成想这才过了几天竟然出了人命了。“好哇,我当是谁!原来你是那位少将军的夫人,怪不得那么眼熟,怪不得一个劲地劝我别再这闹去衙门里,原来你们都是一伙的!”
那老妇人想起来了楚璃是谁,想起方才她对她说的话,竟抓起旁边一人篮子里的鸡蛋,激动得往她身上砸来。夜飞心下一惊,赶紧上前用自己的身子一挡,一时间鸡蛋液四溅,黏糊糊地沾满了他的后背和头发。“夜公子……”闵玥见状赶忙掏出手帕去为他擦拭,夜飞只朝她温和地一笑,赶忙问楚璃道:“大嫂,你没事吧?”
楚璃还愣在那没回过神来,她哪里想到夜飞会替她挡这一下。这样的场景真的是好熟悉好亲切啊……那日,她因被一群地痞流氓欺负,好不容易从他们的魔爪中逃了出来,刚走到家门口,就见她那个酒鬼父亲抡起棍子朝她砸来。她那个年幼的弟弟竟然不知从哪个旮旯里跑出来,奋力一挡替她接了那记闷棍,弟弟也因此发烧发了足足有一个礼拜也不见好。“弟弟!我看看,受伤了没有,啊?”
楚璃的声音很轻,但足够被夜飞和闵玥二人听到,只是当时情况太乱,也没顾得想太多,只当她是突然失了神了。楚璃被那个老妇人粗暴蛮横的行为激怒了,老虎不发威当是病猫了是吧?她有些粗鲁地对那老妇人以及周遭的吃瓜群众吼道:“你们这叫什么,叫绑架!官府还没审案呢,你们就认定了是店里的东西有问题?随便说话不用负责任是不是?是不是觉得看到别人出事特别高兴……”